周冰台去看了长风的腿,试着用药加针灸治了两天。
她遗憾地摇摇头,拉着姜洛彤到外面说,“大嫂,长风的腿积水太严重了,只怕很难治好……”
姜洛彤一时怀疑自已听错了,她抓住周冰台问,“什么意思,他不就是跪了一夜吗,怎么可能治不好!”
周冰台邹眉,“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只是跪一夜!”
她有些恼火,大嫂为了个不值得的男人,连自已亲生儿子都能委屈。
可她所做的一切又都是为了这个亲儿子打算。
周冰台叹息一声,“长风才八岁,骨骼还未长成,跪了一夜膝盖受的伤比大人跪一夜要严重得多!若不请名家医治,恐怕日后都无法正常行走。”
“你…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
姜洛彤才傻眼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后悔不已。
她忙前忙后辛苦伺候于清雅为的是什么呀!不就是希望丈夫能往高处走一走,将来也好给儿子谋个好前程吗!
若是儿子的腿废了,别说入朝为官了,就是连个正常人都不如了呀!
周冰台见差不多了,反握住她的手,“不过你放心,我师叔他对治疗腿疾十分在行,只是他已经隐退了。我可以写封信给他,叫母亲派人送长风过去请他医治。”
一听还有救,姜洛彤忙擦眼泪,连连道好,“那你快写信,我陪着长风一起去。”
周冰台一顿,想说她不能走,可又没想到好的理由留她,只能先按下。
她点点头,“好,我去跟母亲说。”
沈祈霜在屋里作画,听见周冰台转述的话,手中的笔没停,“她也想去?”
周冰台在边上帮她打扇,“是。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她如何能走?得找个理由留住她。”
最后一笔落成,沈祈霜收笔,放下笔看着自已的新作,“放心,她走不了,睿王府的人要找上门了。”
她话音刚落,院墙外响起疾步奔走的脚步声。
“夫人!夫人!睿王妃带着人杀上门来了!”
来传信的丫鬟毫不夸张,睿王妃真的带着重甲卫上门来捉人来了。
沈祈霜搁下画,对周冰台笑了一下,“走吧,好戏已经要上场了。”
她走出房门,站在廊下吩咐,“来人,去拦住给大公子报信的人,等上一刻钟再去。”
周冰台不解,“这戏不就是要等人齐了才好唱吗?少一位主角怎么好看?”
沈祈霜的视线越过院墙,攀上湛蓝的天,眯着眼说:
“自然是要给时间让于清雅把事情说清楚了。若是应恒伟提早回来,将所有事都推到她的身上,堵了她的话,你大嫂可不一定想和离了。”
有了老三的事在前,沈祈霜已经明白,这些男人为了让她们死,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和离。
为了防止应恒伟将所有事都怪在于清雅头上,假装赶走她继而藏起来,沈祈霜必须要断了他的退路。
前院传来吵闹声,想来已经闹起来了。
她扶着周冰台的手往外走,“走吧,去看戏。”
睿王妃是个野路子将军,不是个讲理的人,京里没什么世家贵族愿意跟她往来,她也从来不给人面子。
她收到确切消息,说安顺侯家的大公子院子里藏着一个丈夫的私生女。
她在府里拿刀逼问那老东西有没有这回事,什么都没问出来。
他们家那老东西确实喜欢到处留情,外头撒下的种子到底有多少,他自已都不知道。
睿王妃大动干戈上门来要人,也是想震慑外头那些活络心思的。
别抓着个孩子就说是他们家老头的种,什么屎盆子都往他们王府门上扣!
就算是真的,也得看看有没有命从她手底下过一过。
如此这般,能省不少麻烦。
沈祈霜到了前院,昂昂扬扬立在睿王妃面前,“睿王妃稀客呀!”
她扫了一眼王妃身边持刀警戒的护卫,沉声说,“只是,您这来访的方式有失王妃的身份。”
睿王妃不与她纠缠,冷哼一声,“废话少说,我为什么来你最清楚不过,跟我装什么!”
沈祈霜茫然四顾,侯府的护卫揖手禀告,“回夫人的话,睿王妃说来带什么睿王的私生女回去,还说人在大公子的院子里……”
她蹙眉深思,“私生女?大公子院里?恒伟院子里哪有什么……”
周冰台配合唱戏,打断她的话,“母亲,睿王妃说的会不会是于姑娘?”
“于姑娘?她是睿王殿下的私生女?”沈祈霜故作惊讶。
睿王妃懒得周旋,“别装了,快将人交出来!”
其他几个媳妇听到动静,都出来看。
姜洛彤听说睿王妃登门,还不敢信,跟报信的人确认了几遍才后怕。
丈夫交代过,睿王之女绝不能交给王妃,否则他们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她赶紧通知于清雅先躲起来,自已出来应付。
她躲躲藏藏出来,看见睿王妃的架势,知道凭她一个人保不住于清雅。
她扫了一圈所有的人,好像只能求婆母帮忙了!
她摸到沈祈霜身后,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说,“母亲,求你打发走睿王妃,于姑娘不能交给她……”
就算今天要带走,也只能交给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