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爸爸不仅有敏锐的观察力和分析力,还有很好的记忆力啊,我翻着白眼瞅着爸爸,心里不断地嘀咕着,
看着他那怒不可遏的样子,我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不知道我是该生气呢?还是该以平和的心地来对待呢?
“这是字典,只是这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抢的,这是一个卖书的阿姨送给我的。”我解释着。
“阿姨送你给你的?你说出来这话,你相信吗?我才不信呢,再说了,一个阿姨无缘无故,怎么会送给你一本字典呢?这不是钱吗?现在哪里有这样多的好人呢?”
爸爸并不相信这是别人送给我的,因为他心里想着每一个人都是坏人,每一个人都会瞧不起他。
当然这缘由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没有儿子,他这个自卑的想法,也就是他自已心里的想法,别人其实根本没有这样的心思,都是很真诚地和爸爸在交朋友,在交谈,只是他心里自卑,心里有晦暗的想法,自然而然就会把别人想成那样的人。
“爸爸,阿姨是一个很善良的阿姨,这就是阿姨送给我的,我没有说谎。”我极力地解释着,怕爸爸再把我同样也想的那样的龌龊,卑微。
“你就是在说谎,你这个死妮子,你天生就是一个说谎的胚子,花枝妈妈那一次找到咱们家,从你屋里翻出来的字典和本子,明明是你骗来的,你还在狡辩,还在撒谎,生了你就是我天大的耻辱,咱们家世代为农,你爷爷奶奶一生心底善良,为人勤勤恳恳,本本分分,从不骗人,从不说谎,怎么我就生了你这一个死妮子,真是败坏家风啊!”
爸爸现在把土里的爷爷奶奶也搬出来教训我了,我也是无话可说了。
只见爸爸怒目圆瞪,扬起粗壮的胳膊,落下就是一个大巴掌印,没错,这一个大巴掌印着着实实落在了我的身上,对于这一巴掌,我心里早就有准备,因为这是家常便饭,爸爸也只会用武力来控制我,来驯服我。
但是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我死死地咬着嘴唇,眼神狠狠地盯着爸爸,似乎在向他做着无声地反抗。
“你到底说不说实话,这字典是哪里来的?”爸爸大声地呼喊着。
见我依旧狠狠地盯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再次扬起胳膊,有时一个大巴掌印子,瘦弱的我后背被他打了两大巴掌,我能感觉到热辣辣的,随后,就是一阵阵的疼痛感,像是灼烧一样,又像是被针尖刺一样,即便是这样,我仍旧没有哭泣,没有留一滴眼泪,心里却在流泪,在滴血。
我不断地质问着自已,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我呢?为什么他宁愿去相信那虚无缥缈的虚荣感,也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呢?为什么我是他亲生的孩子,他怎么就不会选择相信我呢?
和上一次花枝妈妈来我家兴师问罪一样,爸爸没有相信我,妈妈也没有选择去相信我,这一次既然爸爸不相信我,那妈妈会相信我吗?
只见在屋子里的妈妈听到,我和爸爸在院子的动静越来越大,便不紧不慢地走出门来。
“这么长的时间了,你们还没有说完吗?”妈妈淡淡地说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老婆子,这个死妮子又撒谎,还去欺骗人了,你瞧,这字典,就是证据,和花枝妈妈上一次在咱家来要字典一样,这妮子又是在到处欺骗了,真是气死我了。”爸爸气冲冲地和妈妈说着。
“我在屋子里已经听见你们说的话了,招弟啊,你就别再惹你爸爸生气了,你就老老实实地和你爸爸说实话,认个错,这件事情就这样的过去了。”妈妈冷冷地说着。
我抬着头,瞥了妈妈一眼,我还以为妈妈在屋子里睡觉,没有听到我和爸爸的吵闹,原来是她早就听见了,只是不屑于管,不屑于插足我和爸爸之间的斗争。
她是置身于世外了,她是心静了,她是不得罪爸爸了,但是,她是一个好母亲吗?是一个有责任的母亲吗?是一个能护着自已孩子周全的母亲吗?
从妈妈的话里,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件事情她依然是不相信我的,依然是不信任我的,她相信的是她那毫无波澜的内心,她相信的是爸爸所说的话,她相信的是爸爸所认为的道理,所认为的对与错。
我心里不禁问,这难道就是姥姥时所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难道女子一旦嫁了人,就没有真正的自已了吗?自已的认知,自已的判断和思维,难道都变成了这个男人的思维和想法了吗?
难道只要嫁一个人,就会失去真正的自已,那还要嫁人干什么呢?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认错呢?这个字典明明就是一个阿姨送给我的,这就是实话,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为什么都不相信我。”
我怒气冲冲地冲着他们喊着,呐喊着我心中的不满,呐喊着我心里的疑问。
没错,这一次他们的做法又让我寒心了,又让我再一次地失落了。
“你看看你嘴硬的还不认错,看来是我平时对你的管教太松了,才让你这么的无法无天。”爸爸一边大声地吼着,一边从我怀里开始抢字典,我拼命地捂着字典,却被他打了一记重重的耳刮子,嘴巴里还不停地谩骂着。
“死妮子,别看人瘦小,怎么就这么大的劲呢?抱着这玩意,抱得还挺紧。”
只见他把抢到的字典,那上面的包装膜狠狠地撕下,再胡乱地把字典翻开,手下毫不留情地撕掉了其中的一页。
爸爸撕下这一页的声音好清脆,听在我的耳朵里,却痛在我心里,我心里像刀砍一样的痛,这一页被撕下,我的心也随着被撕破,瞬间我的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