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爸爸怀里的那只母鸡,不断地探着头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屋里的一切,估计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它的心里也很忐忑不安吧。
“咦,这么脏,快点把鸡丢到院子里。”妈妈被爸爸的话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说着。
随后,爸爸就听从妈妈的话,来到门口一扔,母鸡扑棱了几下翅膀就跑走了。
我趴在窗台上看着院子里,母鸡跑到了小羊的身边,小羊咩的一声,估计是在和这个新来的朋友打着招呼吧,没想到初来乍到的母鸡,却被小羊的热情给吓了一跳,拼命地钻到了一旁杂物的缝隙里。
“看这鸡,也不是很肥啊,估计也不贵吧,那我给你的钱应该也花不完吧,把剩余的钱还给我。”说着,妈妈就伸着手,朝着爸爸要着。
“你这老婆子,和你男人怎么还算的那样清楚呢?你给的钱正好够,正好够,你现在怀孕了,好生地养胎,就不要再想一些杂七杂八的了,容易动胎气。”爸爸赖着脸皮说着。
爸爸一边笑嘻嘻地搪塞着妈妈,一边倚在墙角,顺手就掏出别在腰间的旱烟锅子。
还是那熟练的动作,看着爸爸把那漆黑的烟锅子,从松紧口的缝隙里,伸进绣有小红花的烟布袋子里,轻轻地搅动了一下,瞬间那烟锅子就被装的满满的。
随后就把烟锅子里点上火,大口大口地猛吸了几口,瞬间看见爸爸的嘴巴里和鼻子里,冒出了滚滚的烟雾。
他自已被呛得使劲咳嗽了几声,但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看着爸爸挂在烟杆子上,那沉甸甸的烟布袋子,我明白了爸爸把剩下的所有的钱都用来买了烟丝,坐在炕上的妈妈估计也看到了爸爸那沉甸甸的烟布袋子了吧,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只见妈妈猛得往后一躺,气桑桑地把被子蒙在了头上,大声地喊着,
“出去抽,太呛人了。”
起初爸爸不为所动,依旧蹲在墙角吧嗒着烟嘴,猛吸着烟锅子里的烟丝,但是就有几秒钟的时间,爸爸似乎是醒悟了,似乎是想到什么,起身就走到了院子里,继续吞云吐雾着。
我趴在窗台,看着爸爸刚刚的样子,估计他是想到了妈妈肚子里的弟弟吧,立刻就出去了。
如果妈妈肚子里没有弟弟,那估计爸爸才不会在意的,哦,对了,那不会是估计,是肯定,他肯定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这就是我那自私自利的爸爸。
我不熟练地看着钟表上面的时间,自认为快到了花枝,花朵两姐妹快放学的时间了,于是,我到厨房马不停蹄地开始做饭了。
“招弟,这才几点啊,你就开始做饭。”妈妈在炕上喊着我。
我并没有理会妈妈,生怕以妈妈所谓的时间,会耽误我去找花枝姐妹两个,我在厨房里快速地做完饭。
饭熟后我一口没吃,我把饭放到了锅里保温起来,这样爸爸妈妈吃的时候,饭菜会热乎。
和爸爸妈妈招呼都不打,我就急急忙忙地跑出了家,早早地来到大柳树下面等着两姐妹放学。
寒冬腊月的农村,外面寒风刺骨,所以平时也极少有人会在外面闲唠嗑,除非中午的时候,太阳正足,大家才会大街上凑着堆儿,一边晒太阳,一边扯着闲篇,唠着东家长李家短。
现在下午这个时间,太阳已经落山,外面寒风刺骨,街上的行人几乎没有,大家都在家里围着火炉烤火,或者是准备着晚饭。
空荡荡的大街上,我独自蜷缩着身体在大柳树下面等待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身体虽然被冻得瑟瑟发抖,但是一想到自已终于可以学到书本上的知识了,心里异常的开心,而且心里暖洋洋的。
突然我远远地看见,姐妹两个背着书包冲着我跑了过来,我兴奋地扬起早已冻麻的胳膊,向着姐妹两个跑来的方向挥舞着手。
“花枝姐姐,你们两个放学了?”
“嗯,今天我做值日,妹妹等了我一会儿,所以我们就回来晚了,你等了很久吧。”花枝说着。
花枝比花朵大一岁,她们两个在同一所小学念书,我和花朵同岁,所以我也称呼花枝姐姐。
“花枝姐,我没有等很久时间,我也是刚刚来。”我颤抖着声音说着。
因为我坐在大柳树下面一动不动的等了好久,冻得我浑身打颤,所以我说话的声音也颤抖着。
我极力地控制着这颤抖的声音,但是即便是再控制,说话的声音依旧很颤抖。
但是我没有和花枝姐姐说实话,是因为我担心花枝和花朵知道我等她们这么久,她们会心存内疚,所以我选择了撒谎。
“招弟,今天咱们就学习一会儿,因为今天我值日,时间很晚了,所以如果我们回去晚了,妈妈会责怪的。”花枝带有歉意地说着。
“嗯,嗯,好的花枝姐。”我笑着说着。
就这样,花枝花朵耐心地教着我她们从学校里学到的知识,我满眼新奇地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花朵的书,虽然上面的字我不认识,但是上面的图画内容我还是能猜出来的。
突然一阵寒风掠过,像是冰冷的小手在抚摸着我们的脸颊,瞬间冷意袭人,每一寸空气都透着冰凉,不由得我们在一起紧紧地凑了凑身体。
可即便这样让人冷得发抖的天气,我们三个小伙伴依旧不惧严寒,对知识的渴望,对学习的热情,这是我们阻挡这寒风冷气的法宝。
冬季的村落里格外寂静,寒风在耳边呼呼地吹着,总说冬季的寒风无情。
但此时此刻,我却感觉到了寒风的真情实意,这寒风像是在鼓励着我,又仿佛是在为我们这三个小伙伴加油。
对于农村孩子来说,去学校上学是一件让每一个孩子内心都向往的事情,上学能学到知识,上学能交到很多小伙伴,上学能改变自已的命运,同时也能让自已变得强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