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则一个箭步冲到了存放玉米的地方,翻找到了所剩无几的玉米,拿到我和妈妈的跟前。
妈妈看见这仅剩下一点点的玉米,蓦然间,她开始抓狂起来,开始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你~你~你这个死丫头,你看看咱家这穷得叮当响,你爸爸把家里几乎所有的钱,都拿去买了这一只小羊崽子,现在不仅羊奶没有喝上吧,你还喂了它这样多的玉米,你爸爸不是带着你去地里,教过你怎样给羊割干草了吗?就这点玉米,你竟然还拿着去喂羊,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妈妈说着说着,那大巴掌已经落到了我的身上。
“你就是太懒了,我都已经教过你怎样割草了,你偷懒不去割草,身为一个女娃,怎么会学着偷懒呢,真是气死我了。”爸爸责备着我。
一时之间,我也被他们两个这泼天的怒火给包围着,我想逃,却不知该逃往何处,想反驳,却又不知该怎样去说。
看着爸爸和妈妈两个人的怒火越来越大,我心里很是委屈,但是这一种委屈却不知道该怎样去说,估计说了他们也不会听,不会相信。
“妈,我~我是看着村西头王伯伯家里喂羊,就用玉米喂,我看着小羊很爱吃,我希望小羊尽快地长大长壮,所以······”
我低声的呢喃着,此时眼眶里的泪水已经不争气地开始打转儿了。
“呵呵,那个村西头的老王啊,咱家的小羊就是从他那里买的,当时他还给我出了一个很高的价钱,像这样心黑的人,他能教出什么,这是旁门左道,你和他学?我是你亲爹,我教给你的,你都不好好地去学着做,他是你爹吗?你和他学着做,赶明你认他当爹就好啦,咱家也少了一个人的口粮,我和你妈的日子也不至于过得这样的寒酸。”爸爸阴阳怪气地数落着我。
“哎,就是那个老王家啊,你这死丫头,也不看看人家老王家是什么样的家庭条件,人家那是住瓷砖大瓦房的人家,再看看咱家,这泥土窝窝房子,咱家能和老王家比吗?不夸张的说,他家的羊都比咱家的人吃得好,就你这没有能耐的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让我也住上瓷砖大瓦房。”妈妈坐在凳子上一边喝着水,一边说着。
看来妈妈这是说话说的口渴了,以往妈妈几乎很少说话,这次玉米风波,让妈妈这话匣子也打开了,看得出来,妈妈不是不想说话,有时候是懒得搭理我和爸爸。
妈妈这句话,话里话外都透露着爸爸的无能,这话说的很明显。
当然,愚笨的爸爸也是听出来了,只见爸爸咳嗽了一声,冲着妈妈吐了一口痰,用手指着妈妈的头说着。
“你这个死婆娘,这是埋怨起你男人了,怎么了,当初你嫁给我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条件,你也没有嫌弃我穷啊,咋地了,现在你嫌弃我穷啦,嫌弃我没有能耐啦,你嫌弃我,你可是去外面找野男人去啊,看看你敢不敢,你如果胆敢找野男人,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哦,也对,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去找野男人,如果你找野男人,我也不打你不骂你,咱们离婚,看看你敢不敢,你要想一想你弟弟呀。”爸爸恶狠狠地冲着妈妈说着,妈妈则在一旁开始默不作声。
听得出来,爸爸话里有话,但是我却听不明白,听不懂。
看样子妈妈是听懂了,也听明白了,爸爸的话也把妈妈给镇住了,妈妈不再说话了,收起了她那暗藏在心底的小心思,藏起了她对爸爸的嫌弃。
这除了是爸爸妈妈对我的讨伐,还成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口水之争。
哦,不对,应该是爸爸打击消灭妈妈那心头草的战争。
妈妈心头那萌发的小草,就这样地被爸爸安耐住了,不是爸爸有多能耐,而是爸爸有手段,至于是什么手段,我还搞不清楚。
只见妈妈转过头来又开始埋怨起我来了,她和爸爸刚刚分离的战线,又重新回到了同一条轨道上,不难看出,妈妈竟然是一个会阴阳变脸的人,这就是她的本事。
“说的是呢,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咱家什么样的日子,你心里难道没有个数吗?现在玉米几乎快没有了,这个冬天该怎样熬过去啊。”妈妈继续责备着我。
“怎么熬过去?减量,必须减量,以后把招弟的饭碗必须给减量,只有让她少吃点,这样她才能长记性,她天天吃的那样多,只见长个了,也不见长个心眼。”爸爸气冲冲地说着对我的处罚。
我依稀不知道该怎样的去为自已辩解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院子里的小羊。
心里想着,小羊没有了玉米吃,这个冬天只吃干草,那长得肯定会很慢,那我的希望,我的未来就只能慢慢地去实现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办。
瞬间,我心里空空的,久久地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