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高老师听见我们的对话,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温柔地冲着我们说着:“你们放心,这个孩子上学的机会这样的来之不易,她肯定会把握住这次的上学机会的,她肯定会发奋图强,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一旁的妹妹也坚定地点着头。
“好啦!快到了上学的时间了,你们随我进来办理上学的手续吧!”高老师字正腔圆地说着。
就这样,我借着帮妹妹办理上学手续的机会走进了校园,走进了我从小就期待的校园,走进了我梦寐以求的校园。
他们跟随着高老师在前面走着,我则慢悠悠地走在后面,感受着我朝思暮想的校园。
因为是清晨,我眼前的校园周围一片宁静,薄薄的晨雾,如轻纱笼罩着校园,雄伟壮观的教学楼,隐没在淡淡哪的晨雾中,整个校园的黎明是那么的温馨而幽美。
我们路过操场,我看到清晨的阳光透过层层薄雾撒在静谧的操场上,露珠在草叶子上闪烁,校园里到处充满着清新的空气,充满着书香气,让人闻了感觉到心旷神怡,感受到了知识的力量。
“青柠,快点跟上我们。”高老师扭着头温柔地说着。
听到他那富有吸引力的声音,我害羞地笑了笑急忙加快了脚步。
就这样,高老师带着我们办理好了来弟的入学手续,阿姨也把学费交付了,高老师带着来弟去到了新的班级学习,而我和阿姨也从学校出来了。
我和阿姨回店里的路上,阿姨笑着问我:“青柠,刚刚见到高老师你为什么脸那样的红呢?”
瞬间我被阿姨问得不知该怎样回答了,“红吗?哦,可能是我太热了吧!”我极力地回避着阿姨的话,心里却十分的忐忑。
阿姨听见我的话,哈哈大笑起来,“青柠,你这是犯了花痴病了吧?阿姨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为什么会脸红。”说完,阿姨继续嘿嘿地笑着。
此时我感到一阵阵的害羞,低着头,脑子里乱乱的,但是我不知为什么,只要是一提起高老师,我的心里异常的激动,我支支吾吾地问着阿姨:“阿姨,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我会脸红,我感觉我每次见到高老师,心里怦怦乱跳,脸会不受控制地变得越来越红,就连说话都变得不自然,阿姨你刚刚说我犯了花痴病,难道我真是生病了啊?”
听见我的话,阿姨的笑声更大了,她爽朗的笑声让我感觉更不知所措了,我嘴巴里嘟囔着:“阿姨,你就别笑了,快点说说,我是不是真的生病了啊!”
阿姨停下脚步,站在我面前,满脸的笑容,还时不时地捂着嘴咯咯地笑着,“好啦,青柠,阿姨不笑你了,阿姨问你,你见到别的男生会有这样的感觉吗?”我斩钉截铁地立刻说道:“不会,见到别的男生我从来就没有这种感觉,唯独见到高老师这种感觉很强烈。”
“青柠,你这是恋爱啦!这就是心动的感觉。”阿姨嘿嘿地笑着说。
顿时,我愣在原地,心里不断嘀咕着:“恋爱?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啊?以前在书店阿姨从给我的那本书里有过女主人公恋爱的一段描写,写的是那样的感人,那样的甜蜜,真没有想到书上所说的恋爱,如今会出现在自已的身上。”
突然,心里一种声音在质问着我,“就我这样的女孩,长得这样的丑陋,身材这样的矮小,用爸爸的话说,我长得就像一个没长开的黑枣,家庭条件也不好,家里还有一对好吃懒做的父母,身边还有一个需要我去供养的妹妹,不是我心里自卑,而是就理性地说,我这样的条件,根本就不配有爱情,不配有喜欢的人,我这样的条件就是在拖累我喜欢的人,就是在害别人。”我立刻感觉到我这种心里暗生的情愫很不合时宜,以我现在的情况,我根本就不该有这种感觉。
于是,我低着头地说:“阿姨,我错了,我不应该会去恋爱,不应该对高老师有这种心动的感觉。”
此时的阿姨立刻反驳着我:“青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爱情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心里的压力我也懂,无论任何原因,每一个人在爱情面前都是平等的,爱情来了挡都挡不住,你现在正是情豆初开的年纪,你应该好好地去享受爱情所带来的那种美妙的感觉。”
听到阿姨的话,我愣怔了一会儿,心里住着的两个我在打架,在争斗,一个理论性的我,一个感性的我,一个声音是阻止我继续有这种恋爱的感觉,继续有这种心里的罪恶感,一个声音是就像阿姨所说的,去好好享受爱情所带来的美妙的感觉。
此时,没有更多主意的我,只能让自已随着感觉走,随着缘分走。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许的小激动,小期待的,因为这毕竟是我的第一次心动,第一次脸红,第一次害羞,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已的感觉。
一路上阿姨止不住地笑着,而我却心事重重。
回到店里,我们便忙活开了,干起活来,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那件事情了。
不知不觉,时间临近中午,和阿姨告别了,中午我要急匆匆地跑回家给妹妹做饭,因为中午她放学是要回家吃的。
等我快速地跑回家,推开破旧的大门,家里出奇的安静,我回到屋里,屋子里也静悄悄,静得只能听见桌子上的座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妹妹还没有放学回来,而家里的爸爸妈妈打牌也没有回来。
于是,我开始在厨房里忙活开了,没一会儿的时间,妹妹就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回家了,一进大门她就迫不及待地喊着姐姐。
别人家的孩子一进家门先喊妈妈,然而,我家的情况是,来弟一进门先喊姐姐。
“姐姐,我今天在学校里很开心,今天我们在学校门口见到的那个高老师就是教我的老师,他讲课讲得太好了,今天我还和我的小伙伴们一起开心的玩耍,一起的操场上跑,跳,姐姐,你知道吗?我们学校的操场很大,比咱家的院子还要大,很多人能一起在操场里玩耍,姐姐,我们的教师很漂亮,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已的书桌······”
我在厨房里忙活着,妹妹像一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我后面叽叽喳喳,像一个百灵鸟一样在唱歌,她开心地和我分享着她今天上学的趣事,和自已所见到的,在她眼里一切都是那样的新奇,其实,听着她的描述,不单单是她感觉到新奇,我心里也充满了满满的好奇感。
我一边在厨房里忙活着做饭,一边时不时地停下来微笑着回应着妹妹的话,能感觉到,她心里真的很开心,很兴奋,真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这份开心快乐。
妹妹继续兴致勃勃地说着:“姐姐,我们学校还有······”突然,大门的声响打断了妹妹的话,打破了这愉快的场面。
我放下手里的菜刀,打算去外面看看是谁来了,妹妹却阻止了我,不屑地说着:“姐姐,不用出去看,一猜肯定是他们回来了。”
“哼,刘瞎子每天除了打牌就是打牌,从不干正事,我都懒得理他们。”妹妹翻着白眼说着,她心里也对爸爸妈妈的懒做很有意见。
“刘瞎子?来弟这话可不能让爸爸听见,否则······”我小声地说着,妹妹听后仍旧是一脸的不屑,一脸的不耐烦。
也难怪,爸爸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妹妹的心里对他产生了很大的意见,这段时间妹妹都很少称呼他爸爸了,然而这一点,爸爸却知晓,但是他就是不改正,他们依旧遵循着妈妈的话,只要有足够的钱,做着自已开心的事情,对于其余的事情他才懒得理会。
听见院子里一阵阵高谈阔论,果然是爸爸妈妈的声音,他们站在院子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谈论着,我在厨房里侧耳倾听着,而妹妹并不远意听他们的谈话,早就跑到了屋子里翻看起了她的新书。
“你这个婆娘,我早就教给你怎样出牌了,你怎么还是总给老王头点炮呢?看看着老王头笑得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了,你是不是和他有一腿呢?”爸爸严厉地质问着妈妈,可见对于打牌总是输这件事情,爸爸很气愤。
“死男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我就是不小心出错牌了,怎么会和他有一腿呢?看看他那一脸贼眉鼠眼的样子,谁会和他有一腿呢,即便是我想和别人有一腿,他也排不上号。”妈妈解释着,她她说得很坚定,很果断。
没想到这话被爸爸听出来了另一层意思,他听出来妈妈的小尾巴又要翘上天了。
爸爸顿时大怒,一边举起胳膊,一边谩骂着:“你这个死婆娘,我这是给你脸啦,好好和你说话吧,你瞧一瞧你那找野男人的小尾巴有翘上天了。”
爸爸随手就是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妈妈的后背,我在厨房的窗户处看到后,想着去制止,但是此时心中一股邪恶的想法,阻止了自已的脚步,没错,我没有出去去和爸爸争论,去拯救妈妈。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也不知道从何时我竟然也变得这样的冷漠,就像妈妈一样的做法,在旁边观战,不闻不问。
爸爸和妈妈争论了一会儿,可能是吵累了,爸爸就回到了屋子里躺在了炕上,而妈妈则独自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揉着自已那伤痕累累的后背。
看到这样的情景,以前的我总会上去帮忙,总会去帮妈妈揉一揉,但是现在的我看见这样的场景,却是很冷静地躲在厨房里看着,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
曾几何时,我的心也如同烈火一样的燃烧,现如今却慢慢被现实的冰霜覆盖。
这些年在这个家里,见证着爸爸妈妈的吵吵闹闹,也亲历着爸爸的暴打,目睹过妈妈的麻木冷漠,我的心也在慢慢地变冷,如同冬日的河流,凝结成冰。
现在我变得冷漠了,心中的热情也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份沉稳理智,因为曾经受过伤,因为曾经伤过心,因为曾经心寒过,现在不想重蹈覆辙。
其实,当一个人从满心的期待,满心的热情,到淡漠,再到无言,中间是心寒。
心只要一旦冷却,言语也变得简单,变得苍白,目光会变得冷峻,上前去安慰的动作就会变得迟钝。
“吃饭了。”我在厨房里冷冷的说着,完全没有理会在太阳下面舔舐伤口的妈妈。
饭桌上,妈妈因为疼痛,一口一口艰难地吃着饭,而其余的人像是约定好的一样,只顾低着头往自已碗里夹菜,往自已嘴巴里塞食物,冷漠,其实早已经在这个家里传染开了。
吃完饭,爸爸坐在一边剔着牙,看见妹妹拿着书本有模有样地看着,他捏着嗓音说着:“今天在学校都学了些什么呀?回家了也不和我们说说。”
妹妹听见爸爸的话,站起身来翻了爸爸一个白眼,随后抱着书包就跑到了我们屋里。
“老婆子,你看看这个小贱蹄子,现在是脾气越来越大了,我问她一件事情,她还翻我白眼,还对我爱搭不理,我看啊,有其母必有其子,你都这样的不听我的话,更何况这小贱蹄子了。”
爸爸在质问妈妈,在斥责妈妈,他总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妈妈的身上,推到别人的身上,而自已总会高高地站在一边指责着所有的人。
“你就不要和她生气了,她不愿意说,咱们还不愿意去听呢,再说了,她上学又不是花的我们的钱,在学校好与坏,又关乎不到咱们自已的利益,咱们何必去操心呢?”妈妈忍着后背的疼说着。
听见妈妈这样的说法,爸爸点着头也欣然接受了,“还是老婆子厉害,说的有道理,好吧,我也不问了,正好省下这份心,还是好好商量一下下午的牌局,你怎样出牌,咱们把老王头赢咱们得钱都再赢回来。”
于是,妈妈不顾疼痛和爸爸饶有兴致地探讨起来。
好了伤疤忘了疼。
在妈妈的眼里爸爸就是她的一切,无论爸爸怎样对待她,她都会毫无底线地原谅他,她被爸爸拿捏得死死的。
看见妈妈的样子,我在心里嘀咕着,现如今妈妈这般的生活状态,也怪不着别人,她自已喜欢这种生活,她自已不去反抗,心甘情愿地去接受,那又能怨得了谁。
中午我和妹妹在家的时间很短暂,吃完饭没一会儿,妹妹背着书包去上学了,我也急忙跑到镇上去阿姨的店里上班了,临走的时候,听见爸爸妈妈依旧在乐此不疲地讨论着怎样应对下午的牌局。
一家四口,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事情,或学习,或打工,或打牌,无论所忙活的事情对这个家的贡献值有多大,总之,大家都没有闲着,都是早出晚归。
今天蛋糕店里的客人很多,我在蛋糕店里忙活了一下午,阿姨也很耐心地教给我怎样制作蛋糕。
“青柠,你可以亲手为你的家人制作一个蛋糕,下午下班了带回家,他们看见了肯定会很开心的。”阿姨一脸微笑地和我说着。
我开心地再次确认着,“真的吗?阿姨,我真的可以带回家吗?”
阿姨微笑着冲我点着头。
我心里想着,我要亲手做蛋糕,带给妹妹吃,她肯定会很开心。
那如果,如果爸爸妈妈吃了蛋糕,心情是不是也会变好呢?蛋糕是甜蜜的象征,吃了蛋糕心情会变好,那爸爸妈妈吃了蛋糕会不会他们之间的张超会少些呢?想到这里,我便开始着手做蛋糕。
按照我自已的想象做了一个无与伦比的爱心蛋糕,这蛋糕里有我的期待,有我满满的爱心,也有我最真挚的希望,希望一家人吃到我亲手做的蛋糕会变得相亲相爱,会变得亲密起来。
这是我的期望,也许会变成奢望,但是不去做又怎会知道结果会是什么呢。
做完蛋糕,阿姨还帮我包装好蛋糕,还在上面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看着时间也到了下班回家的时候。
“青柠,到了下班的时间了,你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阿姨温柔地和我说着。
“谢谢阿姨能让我带回一个蛋糕给家里人尝尝,他们肯定会很开心的。”我说着感谢的话,话虽说在嘴上,心里却是无尽的感激。
一路上,我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用心做的蛋糕,心里很开心,很激动,一想到回到家后,爸爸妈妈还有妹妹看到蛋糕那满脸欣喜的表情后,我加快了脚步,一路上我不敢停歇,来到村里的大柳树下,和大柳树亲切地打了一声招呼,它也摇摆着枝条回应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