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被戳到软肋,拿起鞋板子要上前抽璃珠,被季鸿煊拦住,
“娘,你不能打璃珠。”
“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就是你纵着,她才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我不活了我!”
季老爷自傲道:
“寒霆是我小弟弟,是我养大的,吃他的喝他的理所应当,你个小辈懂什么?鸿煊给她和离书。”
季鸿煊剑眉轻挑,“阿珠,我是不会跟你和离的,你死了这条心。”
姜璃珠早知他会如此,使出杀手锏。
“好,那我就把你们老季家干过的龌龊事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
季夫人见缝插针还要冲过来打她。
“娘,你干啥!”季鸿煊急忙挡住。
“她要毁了咱们老季家,还不该打吗?”
姜璃珠坚定道:“给和离书,我就走,给林清雅让位置,不然我就让真相公之于众。”
“你,你就不为雪宁想想?”
姜璃珠长得美艳,冷笑起来带着清冷的邪魅。
“给我和离书,我带雪宁离开季家,反正季鸿煊现在不是两年前不能举,和林清雅一定能给们添个大孙子。”
林清雅越听越迷糊,急忙问:“姨母,雪宁咋了?啥秘密?表哥啥时候不能举了?”
“要你管!”
季鸿煊要打她,她急忙缩在季夫人身后。
“鸿煊,别说没用的,挑个好日子就把清雅娶了,抓紧给咱们添个大胖孙子!”
“写和离书,我马上就走!”
姜璃珠和季夫人互相叫嚣。
季鸿煊拍桌子,吼道:“都住口!我坚决不跟阿珠和离!阿珠,咱们回房好好谈谈。”
今日目的达到,该收兵的时候,姜璃珠假装抚太阳穴,脚下不稳险些跌倒。
“阿珠,你咋了?”
“我缺血头晕,想去睡会儿。”
丫鬟香茗进来,扶住她,“少爷,奴婢扶少夫人回去歇着。”
“给少夫人冲点红糖水。”
“是,少爷。”
季鸿煊松开姜璃珠,“阿珠,别忘了晚饭做我爱吃的卤肘子肉啊!”
美人薄汗轻衣透瓷肤,杨柳细腰盼美目,渐渐离开视线。
他心中升起复杂情绪。
三年前,去姜家药铺抓药。
第一次看到姜璃珠,一袭粉色裙裳,长得犹如嫦娥下凡,他当即发誓一定要娶她为妻。
为了和她多接触,他划伤手又去了药铺。
姜璃珠悉心的给他包扎伤口,温柔备至。
“姜姑娘,可否嫁给季某为妻?我小叔是朝廷命官,我家有铺子有田地。”
姜璃珠一怔,冷淡道:“我没想着嫁人,不好意思。”
那日他回来难以入眠,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也因为这个见不得光的手段,让姜璃珠人虽然嫁过来,却无法原谅他。
更因为他练武受伤不能人道,娶了姜璃珠却没法过夫妻生活。
更为了季家的香火,逼迫姜璃珠借种生孩子。
倒是如愿生了个女儿,可那孩子又不是他的,也亲不起来。
一年前吃了个奇门偏方,居然身体恢复,能举了,可以尽夫君之责,想好好疼姜璃珠,却发觉她很冷淡。
霸王硬上弓几回,姜璃珠剪刀抵在脖子上要死要活,不欢而散。
季鸿煊心生愧疚,当初不该为继承香火,让如此贞烈的女子去和旁的男人睡了,哪怕那个男人是自家人。
他更嫉妒恨,心爱女人的初血竟不是自已破的,而是别的男人。
东厢房里,进了门,姜璃珠坐在软椅上。
香茗倒了杯凉茶呈上,“少夫人,瞧您一头汗,快喝点凉快凉快。”
姜璃珠红唇轻抿茶杯,
“林清雅果然上钩,今日抓到她和季鸿煊苟合的证据,接下来我和离就顺利多了。”
“奴婢斗胆猜测,接下来表小姐肯定闹着非少爷不嫁,老夫人肯定会给和离书的。”
“离咱们成功的日子指日可待。”
姜璃珠拆了手腕上的白纱布,什么抄血经,她才不会干那种傻事,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季鸿煊碰她才以此为借口。
至于那个道士的卜卦,自然也是出自她请来的。
纤纤玉指轻拉衣衫,“热得一身汗,给我准备水沐浴。”
“是,少夫人,奴婢去厨房找人抬水过来。”
刚要出门,姜璃珠叮嘱道:“要凉水。”
“奴婢明白。”
一炷香后,厢房里,木浴盆前冷气逼人。
姜璃珠浸泡冷水澡,冷的发抖,她却甘之如饴。
不一会儿水温被体温晕染的暖了些,雪白身子被浸没,显得如玉般更加娇嫩。
乌黑亮丽的长发发披在香肩上,随着水波荡漾。
那晶莹剔透的肌肤,在热气腾腾的水中显得更加迷人。
水花四溅,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白莲。
“少夫人,水太凉了,奴婢加点热水吧?”
姜璃珠轻抚雪藕,“不用,凉水好。”
凉水沐浴诸多好处,《黄帝内经》中,就有记载冷水浴能“泻火明目、固精壮肾”。
唯独对女子有些寒凉,可她想顺利和离,需要这个法子让脉象显出宫寒,无法生育的假象。
当年她被逼迫进了季家这个狼窝,总要凭借筹谋离开。
女人任何时候都不该放弃自已。
说到逼迫,姜璃珠恨极了一个人,那个被季家捧做神明的小叔子季寒霆。
若不是他仗势欺人,当初她就算被破了身子也不会嫁给季鸿煊这个杀千刀的。
晚饭时分。
前院,花厅里。
香茗和老管家端进来碗儿碟儿。
府里本就佣人不多,一个老管家,季老爷和夫人身边一个刘嬷嬷,后院姜璃珠身边的香茗花销不归季家,归姜璃珠自已养活。
季夫人吝啬,连奶娘都没请,让姜璃珠自已喂奶,自已照顾孩子。
冷哼问:“姜璃珠呢?”
“少夫人身体不适,一直昏睡呢。”
“那个吃闲饭的,赶紧把她赶起来,前院还有一堆衣裳要洗!”
林清雅尖声尖气,“还有我的好几件裙子呢,再不洗锦缎要变色了!”
季鸿煊看到肘子肉,非常满意,姜璃珠酱的肘子肉下酒吃最香了。
瞪了眼林清雅,“你的衣裳凭什么让阿珠洗?”
季夫人道:“凭啥,就凭雅儿是我侄女。”
香茗气得没吭声,放下一大盆粳米饭出了花厅。
季老爷和季夫人,季鸿煊和林清雅,宛若贵族,四人优雅的入座。
“姨母,姨夫,您尝尝这个葱烧小鹌鹑。”
林清雅热情的夹菜,察言观色。
季夫人拍板道:“鸿煊,你就娶了清雅做平妻,好让她快些给咱们生个大胖孙子。”
季老爷也说:“就是,反正姜璃珠不能生养了,难不成你让我们老两口再也抱不上大胖孙子?”
季鸿煊大口喝酒,那可是他第一眼心动的女人,哪怕碰不得,看着也赏心悦目,怎么能放她出去便宜了旁的男人?
季老爷抽起旱烟,在桌上敲了敲。
“你小叔来信说要回京,也不知道是回来述职还是别的。”
季鸿煊兴奋道:
“小叔是不是又要升官了?这下可好了,又能给咱家多买几家铺子。这回爹,你求小叔给我也安排进衙门,我也能凭这身武艺混个一官半职。”
季老爷敲他脑袋,“没出息,啥时候你才能有指望?”
“我读不进去书有什么办法?哪里像小叔文武双全。”
林清雅听着,忙问道:“小叔现在已经是二品,再升官的话得是一品了吧?”
季夫人捣季老爷,“得在小叔回京之前,就把姜璃珠赶出门。”
林清雅疑惑道:“姨母,为啥啊,小叔不是应该给鸿煊表哥做主的吗?”
季老爷和季夫人没了言语,一脸禁忌,仿佛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清雅一个月前才来京城,从来还未见过传说中的厉害人物季寒霆。
只听家里人说,当年殿选,他是皇上亲封的文武状元,一入官场就是从五品鸿胪寺少卿做起,后被调到西南做督察使,这两年又到北川做按察使。
季家现在所有,吃的用的,住的宅子,还有几家交给季鸿煊打理的店铺全都是季寒霆置办的产业。
说到底季寒霆才是这家的掌舵人,说话管用的那个。
那才是有本事的真男人啊,林清雅摸着脸庞陷入深思。
前院东厢房里。
软榻边,姜璃珠抱着女儿雪宁哄,小奶团子已经一岁,长得粉雕玉琢,可爱极了。
香茗折叠小衣裳,笑说:“小姐特别乖,长大了也是个疼惜娘亲的好孩子。”
姜璃珠亲雪宁粉扑扑的小脸蛋,“外祖父和外祖母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少夫人放心,咱们姜家药铺的生意一直不错。”
姜璃珠点头,若不是有能依托的亲人,她也不会动想和离的心思。
“就怕他们不放雪宁小姐一起走,这可咋办?”
姜璃珠给雪宁揉小肚子,“若是林清雅怀上了,他们肯定就不稀罕雪宁,赶着咱们出门。”
“哪能说怀上就怀上的?除非假孕?…….”
姜璃珠运筹帷幄道:“你按照我说的偷偷给林清雅下一味药,过些天就能听到好消息。”
给雪宁喂奶后,姜璃珠要去后院浆洗衣服。
刚起来就头晕眼花。
香茗急忙扶住,“少夫人,您没事吧。”
姜璃珠体力虚弱,还有些低烧。
“少夫人,你就是劳累所致,这些杀千刀的,有银子也不请下人,什么家务都让您干,您还喂着奶呢。”
香茗冲了一杯浓红糖水,“少夫人快喝点补补。”
姜璃珠一口气喝完,看到见底的红糖罐叹气,过几日只能回娘家要点回来。
“少夫人你好好休息一晚,奴婢去洗衣裳。”
香茗没等她说话,就跑出了屋门。
她是姜璃珠从娘家带出来的,不是姜家买的丫鬟,是姜璃珠五年前从流民里救下的。
边跑眼泪忍不住流出来,女人的命就这么苦吗?嫁了人就像掉进了冰窖里,什么时候小姐的命运才能好起来。
春天的深夜,本就冷。
水井旁,大木盆里水更寒凉,香茗洗的手麻木,放在嘴边使劲搓热乎点。
“我来吧,你歇会儿。”
姜璃珠手里拿着一个茶壶,两个杯子。
“香茗,快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她倒了一杯茶递给香茗。
香茗手指通红,捂着茶杯,“少夫人你怎么来了,奴婢就快洗好了。”
姜璃珠坐在板凳上,给衣袍上倒了些皂角粉,拿起木棒敲打,仿佛在敲打季家人那样才能出气。
“我来咱们就能快点干完。”
香茗又吊上来两桶水漂洗衣裳,姜璃珠打开一包药粉撒进去。
“少夫人,这是什么呀?”
姜璃珠笑说:“放心,死不了人,让他们痒痒几天。”
香茗伸手搅动,让所有衣物都沾染上。
“少夫人,奴婢有预感,您的好运很快就能到来,昨儿奴婢做了个喜鹊的美梦呢。”
姜璃珠道:“借你吉言,只要能和离离开季家,就是好运降临。”
翌日,是个大晴天,衣裳很快晒干,可没过一会儿,前后院都叫起来。
“怎么这么痒啊!”
“姨母,你也是吗?”
“是啊,你姨夫也痒,咋回事?”
季鸿煊从外面拿着两个驴肉火烧进来,边闻边笑。
“鸿煊,你没事吧?”
“咋了?”
“我们好像中毒了,身上特别痒。”
“那让阿珠给你们瞧瞧,正好我去找她。”
林清雅挡住他,“表哥,雅儿想吃驴肉火烧。”
伸手夺,季鸿煊呵斥道:“你走开,这是给你表嫂买的。”
季夫人一听,从旁边一把夺过,塞给林清雅。
“娘,你干啥?”
“鸿煊,你可不能对姜璃珠好,不然她又不听娘话了,知道不?”
季鸿煊无奈道:“我看阿珠近来瘦了许多,需要补补。”
“你个傻孩子,她那是自作孽,再说雪宁又和你不亲,你心疼个什么劲儿。”
林清雅边吃边笑说:“表哥,真好吃,下回你还给雅儿买来吃。”
季夫人给季鸿煊一壶酒,“儿子,这是上好的女儿红,尝尝。”
季鸿煊一尝,“酒不错,下回小叔回来给他说,咱家再开个酒坊。”
“哎呦,又痒痒起来了!”
季夫人一想,怎么就季鸿煊不痒,一看他还穿着昨天的衣裳,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破口大骂,“姜璃珠这个小贱蹄子,一定是她下了药在衣裳上!”
“姨母,我也痒,也是穿的刚洗好的衣裳。”
季夫人怒气冲冲到后院,手叉腰喊道:“姜璃珠,你给我出来!”
香茗跑出来,“夫人咋了?”
林清雅甩手给秋茗一巴掌,“小贱人,姜璃珠呢?”
屋内,姜璃珠把雪宁放在床上,小家伙这会儿睡着了,她又用枕头挡住床边。
从抽屉里打开一个瓷瓶,倒了点粉末出门。
“姨母,她出来了。”
季夫人要冲上去打姜璃珠,姜璃珠轻巧的从她胳膊下躲开。
径直到林清雅面前,啪!狠狠还了一个巴掌给她。
“你,你敢打我?姨母!姜璃珠打我!”
季夫人又要打姜璃珠,香茗拿着扫把过来使劲往她脚下扫。
“你个死丫头,干什么!”
突然林清雅感觉脸颊又痒又发烫,“姨母,你看我脸怎么了?”
季夫人走近一看,好家伙半张脸肿的红通通,“这咋了?”
“是姜璃珠打的,好疼好痒痒。”
季夫人寻思,一巴掌咋能肿成这样?
质问道:“姜璃珠,你是不是又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