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笑道:“这些日子,用不上这些簪子了,便分给了丫头们,却是忘了茴香姐姐,还望姐姐见谅。”
“姑娘说的哪里话!茴香收下便是了。”
茴香收下了钗子,喜滋滋地离开了。
茴香离开之后,媛儿还有些吃味,“姑娘送簪子给茴香姐姐作甚?”
“总归是娘亲那边的人,也不好亏待。”说完,她抿唇无声一笑,“收了一次之后,便再难拒绝第二次了。”
媛儿反应过来,原来姑娘这是在收买人心。
左右何管家一时间也打听不过来,于是她便让媛儿去买了些礼物来,准备同侯氏一起去隔壁人家拜会一下。
媛儿应了,便差人出去买礼物去了。
尔尔让人去隔壁送了拜帖,隔壁人家自然也是应了下来,还说扫榻以待。
到了下午一些,侯氏得了空,这才同尔尔去隔壁人家,来开门的是个年轻的丫头,长得倒是乖巧讨喜,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个瓷娃娃。
那姑娘连忙将尔尔与侯氏接了进去,带到了正堂去,泡了一壶今年刚产出的嘉州新茶,茶香氤氲,满室铺香。
这主人家应当是个读过书的人,瞧着这摆设家具的,都是雅致别情。
不过尔尔这么一坐在这儿,又觉得这摆设与她一点都不登对了。
带着尔尔进来的那个丫头,时不时就瞄了尔尔几眼,尔尔终于是忍不了了,抬起头来假装与丫头的视线交叠。
尔尔故作惊讶,有些羞赫地问道:“姑娘看我作甚?”
那丫头连忙笑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来:“姑娘莫要怪罪了,婢子这是见姑娘生得好看,所以才没忍住……”
侯氏在一边笑出了声来。
尔尔也就没有在意了。
过了一会儿,这宅子的主人才姗姗来迟,吓得尔尔险些就丢了手中的茶盏,站在面前的人生得是好看至极,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贵气。
尔尔一时愕然,竟是忘了做礼。
侯氏也没有想到这宅子的主人竟然这般年轻俊朗,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发愣,直盯着赵春荇看了好久。
尔尔拉了下侯氏的衣角,她缓缓施礼:“见过赵先生。”
侯氏惊讶:“尔尔竟然认得这位公子?”
尔尔:“在北山书院的时候见过,是大哥班上新来的先生。”
侯氏也就更加惊讶了,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年轻的先生,赵春荇抿唇笑着,朝着侯氏点了点头,不卑不亢。
赵春荇:“见过夏夫人了,本应亲自上门拜访的,竟然劳累夫人过来了,是春荇考虑不周了。”
这个时候倒是人模狗样的。
尔尔心里面暗自嘟囔着,大概是男人都是这般模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教人辩不清楚明白。
趁着侯氏不注意,赵春荇瞥了眼尔尔,还轻浮地挑了挑眉头。
尔尔也是懒得理他,一个人坐在一边捧着茶喝。
侯氏打心底里就觉得这个赵先生实在是个好人家,年轻有为不说,更是知书识礼的,将来怕是不可限量。
侯氏越看越是喜欢,便按捺不住,问道:“不知赵先生可有婚配了?”
赵春荇没有丝毫意外,长袖拂了拂桌面,淡淡的回答道:“不曾。”
赵春荇没有多大的反应,可是尔尔却是有的,尔尔差点一口茶水噎住喉咙,她连忙拉住侯氏,鼓了鼓气,生怕侯氏再问出什么问题来。
赵春荇本要留着二人在这里用晚饭的,不过侯氏顾虑到同一个外男用饭,实在是不妥当,便没有应下来,只道是下次叫上夏扶一同来瞧瞧。
赵春荇也没有多加挽留。
正要回夏家去,尔尔走在侯氏的身边,赵春荇亲自送她们二人离开,落后一步,正走着,尔尔忽然被人拉了一下。
她回过头去看,见到赵春荇正踩着她的裙角。
尔尔白了他一眼。
赵春荇抿唇笑起来,趁着侯氏不注意,凑到尔尔的身边来低声说:“尔尔姑娘,你怎么没有告诉夫人,我现在是你的新宠啊?”
尔尔抬起眼来,正巧是对上了赵春荇的眼睛,那双眼中映出了她的脸来,眼前这张脸长得这般好看,她心里面忍不住跳了几下。
呸!臭不正经!
哪个正经人家的公子会如此冠冕堂皇地说出自己是新宠这种话来的?
尔尔扯了把自己的裙角,从赵春荇的脚下扯了出来,挑了下眼角道:“哪门子的新宠?我小男宠多着呢,公子若是想做,那我考虑考虑?”
“那就麻烦尔尔姑娘一定要好好考虑了。”
赵春荇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在说这些无关紧要的玩笑话似的,尔尔哼了一声,追着侯氏离去。
侯氏是真真正正地喜欢赵春荇的,更何况赵春荇看起来一点都不嫌尔尔的模样,她更是瞧得上了。
那天晚上,侯氏趁夜就和夏扶说了这事儿。
夏扶本来也是疼尔尔,也被尔尔这事儿搅和得脑仁儿疼,现下听到隔壁新住进来的先生是个好人家,也默许了侯氏去打听打听。
没过几日,何管家便打听来了前些天尔尔吩咐的事情。
这两天家里面倒是没有来人,不过州衙门却是来了些皇城的人,官架子不小,看着也比夏扶的官儿大。
尔尔有些愣神。
不过是死了个破篓巷的男人,何至于让上头这般看重?还特地让大官儿来传信,让夏扶一定要查出真凶来。
尔尔觉得这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她那天就让媛儿去街上又买了些荷叶饼回来,媛儿脚都还没有歇下,便被尔尔叫着去州衙门了。
媛儿看了下时辰:“姑娘,这都快要到用午饭的时辰了,不过是送些点心,不若用了午饭再去不迟?”
尔尔故作高深,将腰间的香囊往里面藏了些,“就是要这时辰去,那父亲自然会留我用饭的,还会赶我走不成?”
说到这儿,她又让媛儿去后厨拿了食盒鸡汤,还捎带了份儿消暑绿豆汤过去。
不出所料,夏扶果然是惊讶女儿竟然大摇大摆地到了州衙门来,还带了吃食来,他心中还挂念着女儿有没有吃饭,便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