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尔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她只是在故意矫情而已,她只是在用这样的的一种方式:把自己的委屈、不甘、纠结、惆怅等等的负面而情绪借题发挥出来。
女人是需要被人哄的,没人哄的时候就得自己想办法:努力创造出被人哄的机会来。
现在她成功了……
她们来从御书房走了之后迟迟不归,于是夏老丞相就察觉到自己这是又上了皇帝女儿的当!但他并没有去凤翊宫追回夏尔尔。
他知道她很辛苦,毕竟是被赶鸭子上架硬推到女皇帝的位子上来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事情做起来当然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这很正常。
尤其她的两个孩子还那么小,做为母亲她不去陪着自己的孩子,而天天坐在御书房里批阅那些枯燥无聊的奏折,这本身就已经很难为她了。
他很了解自己这个女儿绵里藏针的性格:如果把她逼急了惹毛了她真能闹将起来撂挑子不干!所以这种当上了就上了,甚至以后再多上几次也无妨。
“女皇陛下:户部侍郎林钰求见。”
夏老丞相皱了下眉头:他求见夏尔尔干吗?但犹豫了片刻后他还是起身走到门口回答道:“陛下此刻不在,不妨先让林大人进来好了。”
谁都知道夏老丞相一直在辅政,帮助女皇帝处理各种各样的朝政,所以他说话也同样好使。
随后林钰就小心翼翼并且恭恭敬敬进到了御书房里:“卑职户部侍郎林钰,见过丞相大人。”
“陛下不在林大人不妨坐下说话,这样可以随便一点。”
林钰倒是很守规矩的依旧站在那儿说道:“卑职是来请示:到任之后我是该接手之前裴大人手中遗留下来差事呢?还是重新打鼓另开张。”
夏老丞相略微想过之后笑了笑:“都可以,林大人才刚到京没过几日,对京城里的一切和户部的情况都尚未了解,还需要些时日适应,所以刚开始无须苛求。”
林钰真的是来请示的。
其实他现在已经是户部最大的官儿,他完全可以自作主张安排户部的一切,但他出于小心谨慎的出发点还是不敢擅自做主。
京城毕竟是京城而不是青州。
同样是最大的官儿,在青州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在京城不行。
林钰躬身施礼:“还是请丞相大人给下官一些提示吧,林某才刚入主户部,若是新官上任就出现了什么偏差失误,一来有负朝廷的提携眷顾,二来下官自己脸上也不会好看。”
他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于是做为推荐他到京任职的夏老丞相,也就耐下心来真的指点了他一番……
本该有所间隙的两人,却都是一副不计前嫌一心为公的表现,足以证明至少这两个男人都是有心胸气度的,而通常也只有具备这种特点的人才是能做好事情的人。
正式说完不好意思马上就走,所以林钰就和老丞相再次闲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临到末了他才装着胆子问了句:“卑职斗胆问一句:陛下去忙什么了?”
他还真不是想打探夏尔尔的隐私,而只是出于规矩礼貌。
既然是来觐见女皇帝的,女皇帝不在你连问都不问一句以示关心的话,岂不是有不把女皇放在眼里的嫌疑?
夏老丞相苦笑做答:“她回后宫照料小皇子小公主去了,毕竟两个孩子都还太过于幼小,做为母亲肯定放心不下。”
林钰急忙应承:“真是难为了陛下,每天要操劳各种国家大事,还要时刻照顾自己幼小的孩子,太辛苦了。”
夏老丞相点头:“特殊时期只能这样,皇帝御驾亲征鏖战北疆,做为北徐的皇后她必须要承担起很多的责任!好在她倒也咬牙坚持了下来。”
离开皇宫的路上,林钰的脑海中就始终在胡思乱想:她居然都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如果当初我没有始乱终弃的话,那现在那两个孩子的父亲应该就是我了吧?
还别说:可能还真就是他此刻幻想的这样……
神游物外心不在焉的回到户部衙门,远远地还没到门口呢,突然一个容颜俏丽的女子迎面儿挡住了他的去路:“真是巧了,这不是林钰林大人吗?”
他赫然抬脸一看:面前之人居然是夏娴!
短暂的尴尬之后他立刻平静了下来:“原来是夏姑娘,下官才从宫里回来,夏姑娘这是在逛街打发时间么?”
夏娴一笑答非所问的回答:“原来林大人是进宫去看望尔尔那丫头去了。”
林钰立刻摇头:“非也,在下是进宫去向陛下和丞相请示户部的事情,并非专程有心去看望谁。”
夏娴还在笑:“你又何必解释?大家都是相识已久的故人,便是专程探望也是人之常情理所当然之事。”
“对了,你久在青州为官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今晚我在家中为你设一小宴,为你接风洗尘聊做庆贺如何?”
原来是来请客的。
如果说这番话的认识夏尔尔,那林钰必定马上答应!但夏娴就另当别论:林钰并不想再和她之间有任何的亲近来往。
当初他和夏尔尔在一起是“真爱”,而和夏娴在一起却是“偷情”,二者之间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再加上之前夏娴的品行为人和夏尔尔相差太远,所以林钰早已经对她不再有任何感觉了。既然无感自然也就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私下接触。
林钰既是男人之前又是走马章台的花花情圣,所以他心里明白的很:夏娴的这个私人宴请多一半儿另有他意,只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宴请只是个借口手段而已。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不好意思夏姑娘,在下新官到任很多事情等着着手处理,实在没有时间交际应酬。”
“所以夏姑娘的这番好意下官心领就是,多谢有心了。”
夏娴故作娇嗔的样子:“干嘛?多年不见的故交,才一重聚就拒我于千里之外?”
林钰苦笑:“非不为也,乃不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