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伟,公公和我在偌大的房间里,每个人一个角落,大家都在各自整理着自已的情绪,收拾着自已的心情,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现在大家都在消化吸收着,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无论是开心的事还是悲伤的事,不容得挑挑拣拣,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不管你做没做好心里建设,都一股脑地抛过来,这就是现实的残酷。
生活再残酷,再不近人情,也必须去面对,不可能去逃避,这就需要家庭成员共同携手,大家齐心协力,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能战胜困难,不被生活打压,不被生活看不起。
咣当,咣当,大门响了起来,伴随着还有不断的指责谩骂,我知道肯定是钱爸爸和妈妈下赌桌了,在村子里听到了消息,来兴师问罪了。
他们就像是赶不走的苍蝇一样,闻着味就来了,对于他们,我除了厌恶还是厌恶,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我对他们的讨厌。
“匀西,外面有人敲门,还骂骂咧咧的,听声音好像是你妈妈和老钱。”公公平静地说着。
“嗯,我听见了爸,我知道是他们,先不给他们开门,不搭理他们,估计一会儿就走了。”
我心里乱乱的,真不想再听妈妈喋喋不休地数落,那声音就像苍蝇在耳边飞一样,嗡嗡地响个不停,每每听到从他们嘴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对我的折磨。
当!当!当!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妈妈喊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匀西,你还是去开门吧,如果任由他们这样敲下去,那估计咱家的大门都会被他们砸烂了。”公公一边说一边起身走到小伟屋里,坐在床边守着小伟。
床上的小伟像个没事人一样,心无旁骛地刷着手机,他的耳朵早已把外面的声响给屏蔽了,好似也把这一切的事情都屏蔽了。
我怒气冲冲地快步走到大门处,隔着大门冲着妈妈喊叫着,
“你们能不能消停些,天天像苍蝇一样,一有事情就在我眼前飞来飞去,在我耳边嗡嗡直响,你们知不知道,我很烦。”我诉说着我心里的不快。
不过,好像还是很有效果的,仔细听听大门外面似乎是没有动静了,妈妈不再喊叫了,钱爸爸也停止了唠叨,我心想,估计是他们识趣地走开了吧,为了确认一下,我趴在门缝上,眯着眼打算看一看外面的动静。
天啊!一个天外神秘飞碟重重地砸在门缝上,吓得我急忙往后退。
原来是彪悍的妈妈听到我的数落,去远处捡了一块大石头,狠狠地砸在了大门上,只听见‘当’的一声,这声音震耳欲聋,惊动了屋里的小伟和公公。
“匀西,这是什么声音。”公公在屋里吆喝着我。
“爸,没事,是别人家的小孩淘气,扔石头了。”
我撒谎回应着公公,没敢说实话,害怕公公知道是妈妈砸的门,再抄家伙干仗,说实话,以公公的脾气,如果不是守着小伟,公公早就冲出来,看一看到底是谁在撒野。
害怕妈妈继续砸门,我急忙打开锁,开开大门,妈妈见状,像受惊的老牛一样,二话不说,低着头,使劲地把我拱到一边去,站在院子里就破口大骂。
“你这个白眼狼,我敲了这么久的门,你怎么就不开呢,你不是没听见,是不想给我开吧。”说完妈妈就上手摁着我的头疯狂的捶打,嘴里还不停地谩骂着,
“你这个死妮子,刚刚是怎么说话呢?我是你妈,他是你爸,怎么说我们是苍蝇呢,我生了你,养了你,你不仅不感恩吧,还嫌弃上我们了,你这就是不孝,当初生下你来,还不如一把把你掐死,省得这么多的烦心事,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妈妈越说越来劲,越说捶打我头的力度越大,她像宰小鸡子一样,抓着我的头发,狠狠地捶打,我下意识地双手抱着头,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地面,想挣脱开,但又无法逃脱。
一旁的钱爸爸,双手插着口袋,添油加醋地说着,
“匀西,你看看你这么的不听话,把你妈气的,你妈生了你容易吗?你不听你妈的话,还骂她,你就是极大的不孝,不管长多大,你就应该时时刻刻听从你妈妈的安排,你看看家里的钱弟弟,就特别听我和你妈的话,我们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这才是好孩子,孝顺的孩子。”
我被妈妈使劲地按压着头,听到钱爸爸的话,我拼命地扭着头狠狠地瞟了他一眼,忍着妈妈揪头发的痛,一步一步地挪到他面前,伸着手,想要打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呀!匀西她妈,你看看这个死妮子还想着打我。”钱爸爸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着。
“你还想打他,看来是我打得你还不够厉害,今天我非要把你打得求饶不可。”
妈妈一边继续捶打着我的头,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着。
没错,她在袒护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真不知道,是我和她亲还是这个野男人和他亲近,估计在她眼里,我只是她爬向富裕生活的工具。
也许,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我的命运,我再怎样和命运抗争,仿佛总有一双隐形的大手,无情地把我拍打回原形。
我拼尽全力往前飞,想要逃脱,但总感觉像是有一根线,无论我飞的再高再远,总会再把我拉扯回来,而妈妈就是我挣脱命运的绊脚石,不对,应该是阻碍者。
我被她狠狠地揪着头发,一旁的钱爸爸也在给妈妈加油鼓劲,但我没有求饶,没有哭泣,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因为我心里充满了对妈妈的恨,我从小就希望得到妈妈的爱,妈妈的呵护,但也只是希望,并没有实现。
从希望,到祈求,到奢求,再到失落,再到寒心,再到心死,这几十年的光阴,我没有感化妈妈,让她对我哪怕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反而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变本加厉,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彻底心死。
我这一世,除了她给予了我生命,仿佛已经没有再大的瓜葛了,如果她愿意,随时把我这一条命拿走,也不必让我在这世上饱受亲人伤害的痛苦,不必让我饱受生活的磨炼,我已经很累了。
“妈,你别打了,你也别骂了,既然这条命是你给我的,你随时都可以拿走,我无怨无悔。”我冷冷地说着,眼睛里除了恨意,就是绝望。
“呵呵,这条命是我给你的,那我就有权决定什么时候收回,不过,现在我还不打算收回,你还没给我想要的生活呢,我干嘛要收回呢。”
妈妈听到我的话,停止了捶打我,站在我身边,趾高气昂地一边用手掸着被她揪下的头发,一边说着。
我看着被妈妈揪下掉落在地上大把大把的头发,我心疼地蹲下一根一根地捡。
“哎呀,别费劲捡啦,头发这东西,用不了多久就会再长出来的。”妈妈淡淡地说着。
我抬头瞥了她一眼,狠狠地咬着嘴唇,想要和她理论,但是又不想和她做无谓的争论,我把地上的头发整理好,拿着头发走到客厅,装到一个密封袋里,妈妈看见后更加阴阳怪气地说,
“刚刚不是和你说了吗,这头发过段时间会长出来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何必整理的那样整齐呢,直接扔到垃圾桶里吧。”
我没有理会她,拿她的话当耳旁风,她刚刚说了什么,我一点都没过脑子。
“哎呀,这教育孩子的活儿也挺累人,教育了你一番,把我这老胳膊老腿都累坏了,看来岁月真是不饶人啊,老了,老了。”
妈妈来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还来个葛优躺,像是在自已家一样自在,钱爸爸听见妈妈的话,像一个听话的哈巴狗一样,急忙上前去帮妈妈按摩。
我不屑地瞪了他们一眼,转头走向卧室,妈妈看见后,急忙叫住我。
“匀西,你干啥去?我今天来还有重要的事情呢?刚刚只顾教育你,居然给忘了,来,来,坐到沙发上,我和你说件事情。”妈妈倚着沙发,一个手指着我说。
“你们还能有什么事,有事快说,我还要忙。”
我没有坐在沙发上,没有靠近妈妈,而是坐到了离她很远的凳子上,对于刚刚的事情,我还是心有余悸,我面无表情地低着头,抠唆着手指头。
“让你离我近点,你坐那么远干什么?还有你咋不看着我说话?”妈妈挑着我的毛病。
“是呢,是呢,匀西刚刚你妈教育你的完全忘记啦,快点支起耳朵来听你妈训话。”钱爸爸在一旁呢喃着。
“你闭嘴,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我抬着头翻着白眼,冲着钱爸爸喊着。
“你~你~匀西她妈,你看看匀西怎么说话的,我好言相劝吧,她竟然还不领情,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钱爸爸像娘们一样在妈妈的耳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