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救护车载着我和小伟急速地飞驰到村里,一进村,村民们都很好奇,大家相互簇拥着团团围住救护车。
村里已经几年都没有来过救护车了,看到救护车驶来,大家互相奔走相告,村民们从村子的四面八方,乌央乌央的都来看救护车,我在车里能明显地听到,大家都在议论,这救护车里究竟是谁呢。
就这样大家簇拥着救护车缓缓地来到公公家门口。
公公听见救护车的声音,来到门外,心惊胆战地往车里巴望着。
车门缓缓打开,公公一眼就看出在救护车里躺着的是小伟,一下子在地,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众人急忙搀扶起公公,慢慢地搀扶到客厅,让公公躺在沙发上。
大家和我搭手把小伟从救护车上小心翼翼地抬下来,慢慢地走到卧室,一个健壮的村民把小伟抱到床上,我帮他盖好被子。
只见小伟面带微笑,有礼貌地谢谢大家的帮忙,似乎和没生过病一样。
公公艰难地起身,非要去卧室守在小伟的身边,拗不过公公,于是我就搀扶着公公来到卧室。
公公一进卧室,看到小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瞬间泪流满面,哭着说,
“儿啊,你这是造什么孽了,你可是要了爸的命了。”
大家听到公公的哭诉,红着眼睛站在一旁小声地议论着。
“哎,太可惜了,小伟这么好的孩子,竟然遭了这么大的罪。”
“小伟的娘去世得早,老李头既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小伟拉扯大,如今小伟现在又是这般模样,这不是要了老李头的命吗?”
“谁说不是呢,小伟的命太苦了,老李头的命也太苦了。”
“小伟生这样大的病,这老钱家的匀西还这样的年轻,估计啊,这婚肯定是离定了。”
“看这样子估计是,以前老李头和小伟还逼迫钱匀西离婚,现在估计匀西自已都想离婚了。”
“嗯嗯,年轻的小媳妇谁会常年守着一个长期卧床的病人呢,这不是守活寡吗?”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虽然声音小,但是在不大的卧室里说话,我还是能听见的,估计小伟和公公也能听得见。
大家议论的话语,我怕小伟和公公听得多了,会多想,会更加的伤心难过,于是我就把大家驱散开。
几个好事的村民一边走还一边窃窃私语,这种人啊,唯恐天下不乱,别人家只要一有什么事情,即便是不吃饭,不喝水,也会乐此不疲地奔走相告,看着吧,不出一刻钟,全村人都会知晓,毫不夸张地说,就连村里的狗都会知道,可见这些‘小喇叭’的传播力有多强。
“小林,你也回去休息吧,这几天把你也累坏了,不过还是要感谢你能帮我,否则,我自已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件事情。”我站在院子里和小林说着。
“匀西,不用谢我,你回去好好地陪陪小伟吧,如果他知道了他瘫痪了,估计会接受不了的,你也多休息休息,现在这个阶段,你可不能倒下,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来帮你,不要不好意思。”小林温柔地安慰着我。
如果换做是别人这么说,我会认为这只是客套话,但这是小林说的,我知道他永远都是我的后盾,永远都是无条件的帮助我,支持我。
哦,不对,这次来的没有妈妈和钱爸爸,估计他们又在赌场耍牌呢,没空理会这闲事,对于他们来说,赌桌上的事情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看一看钟表,估计再有一会妈妈和钱爸爸就会下赌桌,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情,不得闹翻天啊,想到这里,我急忙把大门锁上,也能阻挡一下即将来势汹汹的妈妈和钱爸爸。
“爸,小伟你们想吃什么?我去做饭。”我强忍着悲伤说着。
“匀西,先不着急去做饭,刚刚家里的人太多,我不方便问,现在家里就我们三个人,我问你,前几天他在家还好好的,我让你和小林去找他,后来我打电话给你,你推脱说要玩几天,是不是你和小林把小伟搞成这样子的?”
公公红着眼眶,质问着我,仿佛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就是我把小伟害成了这个样子。
“爸~我~我刚刚找到小伟的时候他就已经摔伤了。”我委屈地说着。
“那他是怎样摔伤的?”公公不依不饶地问着。
“我~我~”我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公公的问题,因为我也很想知道,小伟是怎样摔伤的。
公公看我一问三不知,于是就转身问躺在床上的小伟。
此时的小伟像是一个受惊的孩子,把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公公轻轻地扒开被子,看见小伟满眼的泪水,原来刚刚小伟和大家打招呼,是在强装镇静。
“我的儿啊,你告诉爸爸,你这是怎么摔的呢?”公公满眼慈爱的看着小伟说。
小伟听到公公的话,把头埋得更深了,躲在被子里抽泣着。
“爸,先让小伟缓一缓吧,遇到这样的事情,估计他心里也很难接受,咱们还是给他一个缓冲的过程吧。”我小声地和公公说着。
公公点了点头,心事重重地把我拉到客厅。
“匀西,我看着是救护车把小伟送到家的,估计你们肯定带他到医院瞧医生了,那医生说小伟这病情严重吗?”公公小声地说着,怕小伟听见自已的病情再多想。
“爸~爸~小伟他~小伟他可能以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我支支吾吾地说着。
说完,一直憋着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夺眶而出,我蹲在地上,掩面低声抽泣着。
“匀西,匀西,快起来,别哭,和我仔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公一边搀扶着我坐到沙发上一边说着。
我哽咽着一五一十的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公公。
公公听完后坐在沙发愣住了,许久才缓过神来,拍着大腿哽咽着,低声哭诉着,
“儿啊,你这以后可该怎样活呢?”
“爸,没事儿,还有我,我会照顾小伟的。”我一边安慰着公公一边说。
公公抬头看了看我,什么话都没说,继续哽咽着说,
“哎,造孽啊,造孽啊。”
“小伟到底是不是因为你摔的呢?”公公继续追究着。
“爸,小伟是怎样摔的,我还真不清楚,我问过小伟,他什么都不说,现在小伟心情不好,咱们还是等小伟心情平静些了,再问他吧。”我解释着说。
“爸,小伟还不知道自已永远不能站起来了,我哄骗他说再养一养身体就恢复了,我怕他一时接受不了,如果这个秘密能一直保密,咱们就一直向他保密吧。”我嘱咐着公公。
公公低着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