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好后,透过窗户,看到外面还在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这雨整整下了一夜。
“小伟,现在外面还下着雨,我们还是改天去妈妈家吧。”我说着。
“不可以,时间是约好的,今天必须去,况且早去一天,爸爸就能早出来一天。”小伟说着。
“真不知道,这几天爸爸在派出所身体状况怎样。”我担忧的说着。
“不用担心爸爸,他年轻的时候也是经历过苦难,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挫折,不可能打倒他的。”小伟坚定的说着。
“西西,我们动身去妈妈家吧。”小伟说。
看着外面泥泞的道路,加上还在下着小雨,再带着沉重的礼品,根本就寸步难行,我犯起了难。
小伟看出了我正在发愁。
“西西,去西屋把爸爸的电动三轮车推出来,我们骑着三轮车去。”小伟抬头和我说着。
我把三轮车推出来,把硬硬的车厢底部铺上了厚厚的垫子,这样小伟的腿就不会硌得疼了。
就这样,雨天,我披着雨衣骑着三轮车,小伟独自在车厢撑起了一大块塑料布,塑料布下小伟护着礼品,我们艰难的来到了妈妈家。
听到声音,钱爸爸光着上身,穿着大裤衩,趿拉着拖鞋,端着碗从屋里走出来,一边呼噜呼噜吃面条一边说,
“姑爷和匀西来啦。”
屋里的妈妈听见钱爸爸说话后,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只见妈妈散乱着头发,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牙缝中还插着一根牙签,站在屋门口,说,
“三轮车上鼓鼓囊囊的是什么东西呢?”
“妈,这是给您和爸爸带的礼品。”三轮车上的小伟恭恭敬敬的说着。
听到给他们带了礼品,钱爸爸和妈妈眼睛发光,像极了花猫见到老鼠的样子,一个箭步冲到院子里,完全不顾外面还在下着雨。
我原本想着,他们会帮我把小伟从三轮车上搀扶下来。
没想到的是,我们仿佛就像空气一样的存在,爸妈竟然直接跳过我们,径直跑到三轮车旁边,掀开盖着的塑料布,七手八脚的把所有礼品都提下车,快速跑到了屋子中,真是没见过这样的父母,眼里除了钱就是钱。
昨天妈妈还说,被公公打得这疼那痒的,还要住院调理,没想到今天在雨中竟然扛着礼品快速飞奔,看来对于妈妈来说,嘴巴里永远没有实话,还是金钱,物质包治百病,今天小伟送的这一车礼品,也是对症下药了,估计也药到病除了。
“你们~~”我生气的说着。
对于他们的做法我很生气,正打算呵斥他们,小伟拽了拽我的手,制止了我。
我艰难地把小伟在三轮车上搀扶下来,由于动作缓慢,又没有人帮助,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的透湿。
此时客厅中的爸妈,正仔细的端详着礼品盒上面的字,并逐一打开,看一看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完全不顾及客厅中被雨水淋得落汤鸡的我们。
“妈,昨天我们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准备看您二老的东西,今天我和匀西准备了各种礼品,来孝敬您二老,希望爸妈喜欢。”小伟毕恭毕敬的说着。
“嗯嗯,喜欢,喜欢,还是姑爷有心了。”钱爸爸一边说,眼睛一边直勾勾的瞅着地上的礼品,眼神都未曾离开过地上五颜六色的礼品盒子。
妈妈的眼睛更是直接长在了礼品盒子上。
妈妈和爸爸掰着手指头数带了多少礼品。
“营养品2盒,保健品1盒,牛奶3箱,水果篮2个,八宝粥2箱······”爸妈津津有味的数着。
“嗯嗯,还是我姑爷想得周到啊。”妈妈夸赞着说。
“妈,这些礼品合心意吗?”我凑到妈妈的身边说。
“合心意,合心意。”妈妈边说边笑得合不拢嘴。
“妈,您看,那我公公的事情,您是不是不要上诉啦。”见妈妈挺开心,我试探着问她。
“嗯~嗯~这件事嘛,昨天小伟不是说了吗,让我提条件,你们如果答应了我的条件,那我可以不考虑上诉。”妈妈说着。
哼,这就是我的妈妈,沾光没够,永远把自已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无论自已做的再好,在妈妈眼里,金钱利益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妈,昨天您和爸说考虑一晚,今天我们来,就是来听您的条件的。”小伟急忙应和着。
钱爸爸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贼眉鼠眼地向妈妈抛了一个眼神,他们之间龌龊的暗号,妈妈瞬间领悟到。
“姑爷,昨晚我和你爸想了一下,是这样的,你和匀西结婚的时候,是因为欠着你爸的赌资,无奈才把匀西许配给你的,估计你也知道,匀西嫁给你之前还在谈着恋爱呢,而且那个男孩子家境殷实,比你家还有钱。”妈妈谎话连篇的说着。
“妈,你在说什么呢?当初是谁嫌弃小林家穷,硬生生的把我们拆散的。
我现在既然嫁给了小伟,就是小伟的妻子,还说以前的事情干什么呢?”我从凳子上站起来,生气的冲妈妈嚷着。
“西西,不要插嘴,让妈妈把话说完。”小伟边说边用手把我拉到了凳子上。
“而且我们匀西人长得也标致,水灵,如果以匀西的条件,完全能嫁的更好,而不是嫁给一个腿有残疾的人。”妈妈说着。
听到妈妈的话,小伟低头看了看自已残疾的腿,眼神中透露着自卑。
“妈,小伟虽然腿有残疾,但是我们是相爱的。”我愤恨的说着。
“匀西,先听你妈把话说完。”一旁的钱爸爸低声的说着。
“既然匀西嫁给你了,已成事实,那就看现在,匀西嫁给你这几年,按时间来算,当年匀西爸欠的赌资,这几年匀西在你家当牛做马,也算是还完了吧。之前是因为有赌资,就没有和你家要彩礼,三金,压箱钱,衣服钱,等等,那现在,这些东西也该补上了吧。
还有你爸打我,我的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营养费,我这还没有去医院住院检查,调养,那又是一笔费用。
还有我家的大门,被你爸损坏了,你也得换个新的。
······”
“妈···你还是我的亲妈吗?你提的这些条件,和卖闺女有什么区别,你难道非得把我榨干了,你们才高兴吗?”我哭着冲妈妈呵斥着。
“你这败家玩意,我要的条件过分吗?你看看咱们村哪个嫁出去的姑娘不得要彩礼呢。
再看看嫁出去的姑娘哪个不帮衬娘家,给娘家钱和物,恨不得把婆家的东西都搬到娘家去,再看看你,嫁到他家这几年,你是给过我钱,但那点钱仅仅够我们吃喝,我出去打牌就没有钱了。
再看看咱家的小破屋,让你出钱给盖新房,你给我钱了吗?你天天住在小楼里,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想一想,你妈我还在这破屋子里吃苦受罪呢,真是白生你,白养你了,说你白眼狼一点都不为过。”
妈妈叉着腰,瞪着眼,大声的冲我嚷着。
我们两个仿佛就是前世的仇人,今世遇见就是互相折磨对方,看谁先认输,看谁先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