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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疑惑之际，沈夜衡微微开口。
“马用，你先前同本王招认的，再同李侍郎禀报一遍吧。”
“是。”马用站在一旁，一五一十的叙述着。
原来，马用和那些杀手都是被雇来的胡人杀手，他们剃掉胡人特有的络腮胡，学得一口流利的中原话，金坡就是这中间的介绍人。
自从大燕开放互市，金坡便来到了中原，做起了这个牵线搭桥的生意，同时也在黑市贩卖军火，收益一直都不错，他们兄弟这才经人介绍找上了他。
一年前，几人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冲突，便联手把金坡杀了，自己联系雇主。
可惜他们想得太简单，干这行的都是谨慎人，没有中间熟人介绍，根本就没有雇主敢用，直到几个月前，有一名男子找到了他们，说是有个大活问他们做不做。
那人出手阔绰，几人哪里禁得起诱惑，即便是像暗杀皇子这种灭九族的活，他们也一咬牙接了下来。
第一次任务便是在灯会上刺杀沈夜衡，顺便想办法除掉乔岑瑶肚子里的孩子。
他们预先买好了炸药，想直接炸死沈夜衡，可惜他们请来闹事的人很快就被禁卫军控制，沈夜衡好像也早就知道了此事，疏散了百姓，灯会没有出大乱子，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出手。
他们也低估了暗卫军和白武的禁卫军，这才惨败。
第二次便是长乐公主生辰那日，第二次刺杀沈夜衡夫妇。
这一次虽然没有杀了沈夜衡夫妇，到底还是成功把皇孙除了，按照约定他们是可以得到五千两黄金的，等除掉沈夜衡夫妇再得那余下一万五千两黄金。
可是那雇主翻脸不认人，不仅拒绝支付，还想派人除掉他们。
“起初在下还不相信，直到今日殿下带我去牢房看见了马文被杀了……”
“马文就是和我一起被抓的兄弟。”
马用说着，怕沈夜衡和李书全听不明白，还不忘解释上几句。
“今去天牢了？”李书全一脸疑惑。
“李大人难道没有发现我们进天牢时，身后突然多了一位带着鎏金面具，一身暗卫装扮的人了吗。”
经叶青这么一提醒，李书全才反应过来。
果然，当时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总说不上来，看来是那个时候多跟了一个人进来。
“那么也是殿下把你从牢中带出来了？”
李书全见马用点头，看了一眼泰然自若喝茶的沈夜衡，好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连如此争强好胜的唐豫章都说有些佩服他。
原来两名人犯押回大理寺后，沈夜衡料想到幕后真凶会下手杀人，为了以防万一，又不打草惊蛇，就命叶青把其中一人偷偷转移了出来。
只是他也未想到，在唐豫章如此森严的防布之下，他们居然还能得逞。
沈夜衡带马用去天牢，就是要马用明白，幕后真凶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只有依附于他，他们才能活命。
马用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回来思索片刻，变同沈夜衡招了个干净。
“那是在金坡屋里的是何人？”
李书全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继续查问着。
“那是我们的大哥，阿鲁巴。”
“他为何会被杀？狼毒草的事你清不清楚？”
“肯定是被雇主杀了的，我们知道幕后雇主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便是四散躲藏，看到大理寺粘贴的画像，心中生疑，这才回来确认。”
看他也不知道狼毒草的事情，李书全有些失望。
“那雇主你可见过？”
“雇主每次都是和大哥单独联系的，我们未曾见过。”
叶青一听，那不是等于什么都没有问到嘛，他有些着急，正想续续逼问，马用又开口。
“不过……那人应该是上里人，口音特别明显，我们组织里有一个上里的兄弟，所以我比较可以确定，那人说话很有特点，如果再次听到他说话，我一定能认出来。”
虽然他想极力表现，但很显然叶青和李书全并没有多高兴，总不能让全燕京的人都来他这说句话，让他来指认吧。
相反的，沈夜衡听到“上里”两个字，表情就明显不对。
因为他莫名想到了沈夜辰，他被派驻守上里多年，就算他自己上里话说得不标准，但他府中可有不少上里人，他的嫌疑一下子就大了许多。
李书全捕捉到了他的面部表情变化，赶紧询问。
“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
沈夜衡放下茶杯，故作镇定，如果幕后真凶真的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他又该如何？
“没什么，一时走神罢了，是本王失礼了。”
李书全见他有意隐瞒，也没有追问，总之这个案子幕后的真凶有胆子刺杀皇子皇孙，那便绝非是等闲身份。
果然，还是齐铭老奸巨猾，得混且混。
事情问的差不多了，叶青便带马用下去了。
“听了马用的陈述，李侍郎有何感想？”
李书全听出来他言语里的试探，思索片刻，朝他回话。
“既然殿下如此信任在下，在下也必定不会让殿下失望，一定会全力查出真凶，给殿下一个交代。”
“这幕后之人绝非等闲，继续查下去，恐怕李侍郎自己的安全都会受到威胁。”
“无论凶手是何人，法不容情，既然拨弄风云，必将受到我大燕律法的裁决。”
“若他官职权利远胜于你呢？”
“那臣愿意以命相搏！”
李书全态度坚决，沈夜衡原本只是随意一试探，想不到沉默寡言的他刚烈。
沈夜衡走下台将跪在地上的李书全扶了起来。
“李侍郎可知，本王无意争权，将来李侍郎若是跟着本王，想必也是风雨飘摇一生，而大志为展。”
“虽然臣现在已经是刑部侍郎，但仍然明白为官为民的道理，只要是符合正理，匡扶大义，有益于天下百姓的事，微臣都愿意尽一份力。”
只是他一心只想让母妃安度晚生，现在又有了乔岑瑶和孩子，更加想隐藏锋芒，若不是幕后之人拿他们开刀，他都不会主动卷入这趟浑水。
太子虽然无才，但心地是好的，只要他不轻信旁人的蛊惑，若他登基，他们所有的兄弟姐妹都能得以保全，若换了其他人，却不一定能做到。
“既然如此，便有劳李侍郎继续相助本王。”
“明日，本王便会放出马用在四王府，并且打算转移到刑部关押的消息，且看看这幕后之人的手段……那就得麻烦李侍郎陪本王演好这出戏了。”
“微臣一定全力配合。”
沈夜衡推演了几遍明日的计划，便让叶青把李书全送回刑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