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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夜衡带着叶青和唐豫章走街串巷，去酒馆、集市逛着，看看能不能打探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上里街市和燕京大不一样，到处都是卷胡子，高鼻梁的大宛人。
自从大燕开放互市，西域诸国的商贩便涌入大燕做生意，这些边境小城倒是增添了几分异域风情。
“几位客官，来点什么？”酒馆的小二迎了上来。
“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店里的拿手菜，先给我们上壶好酒，其他的菜你按着分量上吧。”
叶青吩咐着，小二领命离去。
小酒馆里熙熙攘攘，坐满了人，大家边喝酒边闲聊着。
“听说了吗，京城的四王爷来咱们上里来了。”
邻桌一名男子不知主角就在他旁边，和自己的朋友显摆着自己的消息。
沈夜衡几人没有出面交涉，只是喝酒仔细听着
他们来此就是想通过这些当地人口中多了解一下欧阳巡和沈夜辰，以便后面的安排。
“这京城里的娇贵王爷不在京城大酒大肉，来咱们这荒蛮小城做什么，就会胡诌。”
朋友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真的，我有一个朋友是在州府衙门做事，他亲口跟我说的。”
“说是咱们这位十王爷犯了事，又被陛下夺了王爷之尊，贬回来了，这四王爷就是为了押送他才来的上里。”
“真的？”
他说的头头是道，其中一位朋友开始相信他，一步步追问着。
这男人八卦起来，的确没有女人什么事了，非得扒八个干净，问个明白。
叶青不禁感慨，小地方着实是没有什么秘密，在哪里做事都是沾亲带故的，像沈夜辰这种身份的人，一有什么动静整个小城都知道了。
说不准耐心等等，还真能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你还真就信他了，搞得跟他见过四王爷一样，那怎么也没见十王爷回来？”
“我听说这四王爷身有旧疾，是个弱不禁风的，咱们这些边境小城危机四伏，又多匪寇，陛下又怎么会派他过来？”
那人胸有成竹的怼了回去。
若是他知道他口中那个弱不禁风的四王爷，正在他身后坐着，估计会吓了一跳，唐豫章微微一笑，喝了口酒。
“就是呀，咱们这位十王爷最喜欢搞这些阵仗，若是他回来了，咱们又岂能会不知道？”
“哎呀，你知道什么，既然是被贬了，那自然不能像从前那般招摇了，排场自然没那么大了。”
几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吐槽着。
沈夜衡几人总算听到了一点有用的消息，看来这些年沈夜辰在上里过得是真的潇洒。
为了能够多套出点东西，这交际一流的唐豫章就自告奋勇出马了。
他拿起小二送上的好酒，朝邻桌走去。
“小二，今天这顿酒我请几位大哥了，再来几道好菜！”
“好嘞！客官您稍等！”
唐豫章不请自来，几名男子都有些惊讶。
“这位兄台不是本地人吧……”
“一届游人罢了，见几位兄弟有眼缘，上前凑凑热闹，在下最喜欢交朋友了。”
唐豫章边说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拨开长裳，露出腰间那两袋鼓鼓的银子。
几名男子打量了他一番，心想许是其他地方的商客，又白白蹭了一桌酒菜，自然也不怪罪他的不请自来。
叶青差点没笑出声，是唐豫章的性格还真是跳跃活泼，和他那位同窗好友李书全倒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方才听几位所言，这十殿下在你们这还是挺威风潇洒的，倒比京城里要自在多了。”
唐豫章赶紧给几名男子倒上了酒，有美酒在手，又见唐豫章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自然更加起劲。
“表象而已，在这边境小城再潇洒，能比得过那京城大都吗？”
“再说了，他那潇洒都是建立在百姓痛苦之上的，吃的用的花的，哪一样不是从百姓头上刮来的？”
“我看这次贬得好，陛下夺了他的王爷之尊，兴许能收敛点。”
几人有些微醺，也不顾沈夜辰的皇子身份，尽情吐槽着。
听他们这么一说，看来沈夜辰干的坏事不仅仅是对付他和四王府那么简单，贪财谋利，搜刮民财也有他的事。
“那你们州府大人也不管管？”
听唐豫章如此发问，那几人不约而同的摆摆手。
“州府大人哪能管得了他呀，人家可是王爷……”
“可你们州府大人不是有陛下的圣命吗？他有监看十王府的权利啊。”
唐豫章继续发问，想挖出些消息。
“哈哈哈，小兄弟初入江湖，还有几分天真。”几人笑出了声。
他为官多年，自视聪慧有见识，却被他们小看，唐豫章真想给他们一人一巴掌。
为了套出更多消息，他也只能忍一忍。
“像咱们这种地方，山高皇帝，陛下日理万机，怎么会来管这等小事。”
“朝廷的了解，还不都是州府报上去的，州府说他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朝廷怎么会花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特地跑一趟来核实个真伪。”
“这州府大人说不准私下里还跟那十王府狼狈为奸呢。”
“嘘，你小点声，十皇子是被贬了，可这州府大人还在，你也不怕被收拾。”
一旁的有人提醒着，四下扫了一眼。
看来这个欧阳巡果真和沈夜辰交情不浅，难为他装出一副公正、满不在乎的样子。
如果想要知道沈夜辰去哪了，欧阳巡这里很可能就是一个突破点。
可是这个欧阳巡作为被燕帝看中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他们还得小心应付。
接到沈夜衡的眼神指令，唐豫章同几人客套几句，匆匆回到了自己桌上。
“殿下，看来这欧阳巡和十殿下关系匪浅，差点就被欧阳巡给蒙骗了。”
唐豫章在沈夜衡面前一本正经的说着。
“唐少卿果然是好本事，想来大理寺侦查任务也挺多的。”
看他切换自如的样子，叶青调侃着。
“叶将军就莫要取笑在下了，在叶将军面前班门弄斧而已。”
两人互相恭维了几句，把目光都投向了沈夜衡。
“方才几名男子的话本王都听见了，看来这个欧阳巡果真有问题。”
沈夜衡微微一笑，轻抿一口茶。
“那他会知道十殿下的下落吗？”
“从他昨日的表现来看，他可能暂不知情。”
沈夜衡眉头紧蹙，在上里比不得在燕京，他们人生地不熟，办起事来束手束脚。
“殿下，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走，先去十王府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