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林川浑身一僵，转身看见俞正站在消防通道口，手里拎着个黑色双肩包。
“吓死我了。”
林川松了口气，“不是说好在西门...”
“临时换了。”
俞正压低声音，“半小时前发现住院部楼下有可疑车辆，可能是梁楚生的余党。”
他把背包递给林川，“里面是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夹层有U盘和纸质材料，周书记让我转告你，到燕京后首接联系这个号码。”
俞正塞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没有署名。
“白雪知道我今天走吗？”
林川突然问。
俞正摇头：“按你的要求，没告诉她，但...”
他犹豫了一下，“她昨天给我打过电话，问你最近有些心神不宁，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告诉她没事。”
林川胸口一紧，他想起昨晚白雪靠在他肩头说的话：
“等你明天出院，我们去吃那家新开的粤菜吧？”
当时他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不敢看她的眼睛。
现在想来，他又要食言了。
“走吧，车在等着。”
俞正推了他一把。
西门停着的黑色大众车窗贴着深色膜。
林川刚拉开车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驾驶座上的男人转过头，是市局刑侦队的王队长。
“坐后面。”
王队长叼着烟说，“路上别说话。”
车子驶出医院，在晨雾中穿行。
林川透过后窗玻璃，看见医院大楼渐渐消失在灰蒙蒙的天色里。
他摸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给白雪发了条短信：
“我这几天临时有事外出，回来联系。”
发完立刻关机，取出SIM卡折成两半，扔出了窗外。
火车站比想象中拥挤，王队长把车停在东广场的临时停车区，递给林川一张身份证和火车票。
“用这个进站。”
王队长说，“记住，你现在叫李国平，清平钢铁厂的销售代表，去燕京参加行业会议。”
林川点点头，把证件和车票塞进贴身口袋。
“还有这个。”
王队长又递来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到燕京后用这个打纸条上的号码，记住，别用智能机，容易被追踪。”
进站时林川的掌心全是汗，安检员扫了眼他的身份证，又打量他缠着绷带的左臂：
“怎么受伤的？”
“厂里检修设备时刮的。”
林川压低声音，故意带点方言口音。
安检员摆摆手放行，站台上人潮涌动，林川低着头快步走向自己的车厢，突然在人群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白雪穿着淡紫色连衣裙，正在检票口张望。
林川立刻转身，心脏狂跳。
她怎么会来？是猜到了他的行程，还是单纯来碰运气？他不敢再看，加快脚步钻进车厢。
列车启动时，林川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透过玻璃，他看见白雪跑到了站台尽头，长发被风吹起。
她似乎在哭，但距离太远，林川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G102次列车...”
广播响起，林川强迫自己收回目光。
他摸了摸背包，确认U盘和文件都在夹层里，然后从兜里掏出那部诺基亚，检查电量。
邻座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聚精会神地看一本英文杂志。
过道对面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怀里抱着个黑色公文包，己经打起盹来。
林川暗自记下周围每个人的特征，这是当警察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列车驶出城市，窗外的景色逐渐变成连绵的农田。
林川的神经依然紧绷，他不敢睡觉，每隔几分钟就要摸一下背包，左臂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可能是刚才挤过人群时扯到了。
“先生，需要帮忙吗？”
邻座的男人突然问，“你看起来有点不舒服。”
林川摇头：“没事，只是有点晕车。”
男人笑了笑，递给他一片晕车药：
“我是医生，这个很管用。”
“谢谢，不用了。”
林川婉拒，起身去了洗手间。锁上门后，他检查了背包里的东西——U盘、文件、备用现金，一样不少。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他用冷水洗了把脸，决定回去后假装睡觉，避免更多交谈。
回到座位时，老人还在打盹，公文包滑到了大腿边缘。
林川正要坐下，突然看见一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正悄悄接近老人，手指伸向公文包的拉链。
林川本能地绷紧身体。理智告诉他不要节外生枝，但警察的正义感驱使他站了起来：
“住手！”
灰夹克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恶狠狠地瞪了林川一眼，转身就跑。
“抓小偷！”
林川大喊，追了上去。车厢里顿时骚动起来。
灰夹克灵活地穿过人群，林川的左臂撞到座椅扶手，疼得眼前发黑，但他咬牙紧追不舍。
在连接处，灰夹克突然转身，寒光一闪——林川感到左臂一凉，随即火辣辣的痛感传来。
匕首划开了他的衬衫袖子，在原来的伤口上又添了一道血痕。
“妈的，找死！”
灰夹克举刀再刺，林川侧身闪避，右手抓住对方手腕狠狠一扭。
匕首当啷落地，乘警的哨声从后方传来。
“怎么回事？”
两个乘警挤过人群。
“他是小偷！”
林川喘着粗气，指着被制服的灰夹克，“要偷那位老人的公文包。”
乘警给灰夹克戴上手铐，林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血己经浸透了半边袖子。
老人颤巍巍地挤过来，紧紧抱着公文包：
“年轻人，太感谢你了！这里面的资料比我的命还重要啊！”
“您没事就好。”
林川勉强笑笑，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冲回座位——他的背包不见了。
“我...我的包呢？”
林川声音发抖，问邻座的医生。
医生一脸茫然：
“没注意，可能被人拿走了？刚才太乱了...”
林川如坠冰窟，U盘、文件、所有证据都在那个包里。
他疯狂地翻找座位上下，甚至拦住经过的乘客询问，但一无所获。
“旅客朋友们，列车即将到达燕京南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