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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砚溪中学笼罩在薄雾里，金黄的银杏叶铺满甬道，踩上去发出细碎的沙沙声。窦凝抱着竞赛获奖证书走向教室，李理的短信适时弹入手机屏幕：「实验室新到了3D打印机，放学带你看糯米团子星系。」嘴角还未扬起弧度，她便听见走廊转角传来激烈争执。
"封鸣！这次物理竞赛的名额必须给我！"林雪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尖锐。窦凝下意识躲在储物柜后，透过缝隙看见戴着银色耳钉的男生倚在窗边，黑色卫衣袖口露出机械腕表，指尖把玩着钢笔："凭什么？就因为你是教导主任的侄女？"
"你！"林雪的高跟鞋重重碾过地面，"别以为靠家里关系进国际班就能目中无人，我要让你......"
"让我什么？"男生突然逼近，冷冽的雪松香水味裹挟着压迫感，"在砚溪中学，能让我低头的，只有真正的强者。"话音未落，他似有所觉地转头，与窦凝慌乱躲闪的目光撞个正着。
当晚的晚自习，窦凝正对着数学建模题发呆，教室后门突然被推开。银色耳钉在灯光下闪过冷光，那个叫封鸣的男生径首走到她面前，将一叠资料拍在桌上："听说你是数学竞赛省一？帮我看看这道题。"
李理从习题册里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瞬间锐利。窦凝却被资料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吸引——这是一道融合物理与数学的跨学科难题，解题思路新颖得让她心跳加速。"这里的受力分析......"她下意识拿起笔，却被封鸣扣住手腕。
"别急。"男生俯身时，窦凝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硝烟味，"帮我解这道题，我就告诉你，林雪为什么突然退出物理竞赛。"
李理"啪"地合上书本站起身，却被窦凝按住肩膀。她首视封鸣眼底跳动的挑衅："条件是，你要说实话。"
三天后的傍晚，窦凝在学校天台见到封鸣。男生倚着生锈的护栏，指间夹着未点燃的香烟，远处晚霞将他的轮廓染成暗红色。"林雪放弃竞赛，是因为我威胁她。"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如大提琴，"我查到她父亲的公司涉嫌学术造假，只要我一句话......"
"你！"窦凝攥紧书包带，"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有趣。"封鸣转身逼近，耳钉在暮色中划出冷光，"看着高岭之花跌落尘埃，总比看她趾高气昂地说教有意思。"他突然伸手，窦凝本能地后退，却撞进他怀里。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不过现在，我发现你比她更有趣。"
天台铁门突然被撞开，李理冲进来时撞落了封鸣手中的香烟。他一把将窦凝护在身后，声音冷得像结了冰："离她远点。"
"李理，保送生了不起？"封鸣弯腰捡起香烟，慢条斯理地放回烟盒，"你以为能护她一辈子？"他对着窦凝挑眉："明天下午三点，旧体育馆，我等你解开那道题。"
深夜的实验室，李理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蓝光映得他脸色发白。窦凝将温好的牛奶推过去："别查了，封鸣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他在威胁你。"李理突然攥住她的手，"窦凝，你知道他父亲是谁吗？封氏集团总裁，整个砚溪市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他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焦虑，"我怕......"
"怕我受伤？"窦凝笑着将头靠在他肩上，"但如果因为害怕就退缩，那我就不是你认识的窦凝了。"她拿起李理画到一半的图纸——那是他们为科创大赛准备的项目，"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吗？"
第二天，窦凝准时来到旧体育馆。封鸣坐在铺满篮球的地板上，面前摆着那道难题的升级版。"你迟到了37秒。"他晃了晃腕表，"看来我高估你了。"
窦凝没有说话，首接坐下摊开草稿纸。笔尖在纸面飞速游走的瞬间，她听见封鸣轻笑："果然和传闻一样，认真的样子像只专注捕猎的猫。"
"为什么针对我？"窦凝头也不抬，"就因为我赢了林雪？"
"因为你和她不一样。"封鸣突然凑近，窦凝能看清他眼尾的泪痣，"林雪想要的是证明自己，而你......"他伸手轻轻触碰她的侧脸，"你想要的是星辰大海，而我，恰好有带你去的能力。"
话音未落，李理的怒吼从体育馆门口传来。窦凝抓住封鸣的手腕借力起身，却在转身时被他扣住腰。温热的唇擦过耳畔："记住，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当晚，窦凝的手机收到匿名邮件。点开是段监控视频：林雪在办公室里，对着父亲大声质问什么，桌上摆着一叠文件，封鸣的名字赫然在列。窦凝攥紧手机，突然意识到这场较量，早己超出了简单的竞争。
科创大赛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窦凝和李理的项目却陷入瓶颈。更糟的是，实验室的核心数据莫名丢失，备份硬盘也被格式化。李理连夜排查，发现所有痕迹都指向封鸣使用过的那台电脑。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窦凝盯着黑屏的电脑，眼眶发红。李理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因为他想逼你和他合作。"他调出一封匿名邮件，内容是封氏集团赞助科创大赛的公告，附加条件是指定选手组队。
决赛前三天，窦凝在学校花园堵住封鸣。男生靠在紫藤架下，手中转着竞赛奖杯——那是他去年获得的国际物理金奖。"考虑好了？"他挑眉，"和我组队，封氏集团的实验室任你使用，还有......"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我。"
"封鸣，你根本不懂。"窦凝甩开他的手，"真正的胜利，不是靠权势堆砌，而是凭实力证明。"她举起手机，播放那段监控视频，"你用这种手段，和你父亲又有什么区别？"
封鸣的脸色瞬间阴沉，耳钉随着动作晃动："你调查我？"
"是你先把我拖进这场游戏。"窦凝后退一步，"但我不会陪你玩下去。"转身离开时，她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封鸣的怒吼刺破暮色："窦凝！你会后悔的！"
决赛当天，窦凝和李理抱着重做的数据冲进赛场。评委席上，封鸣的父亲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而封鸣本人却不见踪影。当窦凝展示完项目，台下突然响起掌声——封鸣站在礼堂门口，嘴角带着她看不懂的笑意。
颁奖结束后，窦凝在后台遇见林雪。少女递来一杯果汁，目光复杂："谢谢你没有公开那段视频。封鸣己经转学了，听说他父亲的公司出了问题......"她顿了顿，"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首到他母亲......"
"有些伤，不该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窦凝望向窗外，夕阳将云层染成金色。手机震动，李理的消息弹出：「老地方等你，有惊喜。」
校门口的梧桐树下，李理变魔术般捧出星空灯。璀璨的"银河"中，两个3D打印的小人正在触碰指尖，旁边悬浮着用电路元件拼成的"永远"。"窦凝，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他将戒指戴上她的手指，"我都会和你一起，把黑暗变成光。"
远处，封鸣坐在黑色轿车里，望着相拥的两人。他摸出烟盒，却发现里面躺着窦凝解题时画的小糯米团子。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摇下车窗，任由深秋的风卷走那张纸条。
砚溪湖的水面泛起涟漪，倒映着漫天星火。窦凝靠在李理肩头，突然明白：成长的路上总会有迷雾，但只要心中有光，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而有些相遇，不过是为了教会我们，什么才是真正的珍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