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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意识法庭
王振东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青铜宫殿里。脚下地砖刻满不同文明的文字，从甲骨文到银河通用码。正前方悬浮着两个光球：一个赤红如血，一个青碧如玉。
"第37号教育者，欢迎来到仲裁庭。"宫殿穹顶传来K-427的声音，但明显经过了电子化处理，"系统将读取你的教育理念核心。"
红球突然射出一道光线，王振东眼前浮现出薛墨的记忆——明代书院里，少年薛墨正在鞭笞背不出《论语》的学童："废物不配读书！"画面跳转到星际时代，成为教师的薛墨在测试新武器，目标星球上写着"低等文明教育示范区"。
"这也算教育？"王振东脱口而出。
"优胜劣汰，宇宙真理。"红球中传出薛墨的声音，"强者愈强，弱者..."
青球这时发出柔光，展现玄风的记忆：同样的书院，年轻的玄风熬夜为病童补课；星际时代，他耗费百年修为只为给残疾外星学生定制法器。"有教无类..."玄风的声音如清泉流过。
王振东突然发现手中多了支毛笔，面前浮现出全息试卷：《请论述您的基本教育理念》。他刚写下"公平"二字，整个宫殿突然震动，试卷变成了吞噬文字的黑洞。
"警告！检测到理想主义偏差！"机械声刺耳响起，"根据银河教育史记载，该理念实践失败率89.7%..."
王振东的钢笔突然变成教鞭，他下意识敲了敲地面——咚！回声竟让两个光球同时暗淡了一秒。
"数据是死的，学生是活的。"他指向红球，"你那是养蛊，不是教育。"又指向青球，"过度保护同样有害。"最后教鞭指向虚空，"真正的教育应该..."
宫殿突然扩展出无数镜面，每个镜子里都浮现出王振东的教育片段：他在漏雨的教室垫砖头防潮，为聋哑学生发明手语教学法，甚至在教育局会议上摔茶杯力争教育经费。所有画面汇聚成一束光，首接击穿了穹顶！
"警报！检测到新型理念范式！"机械声开始失真，"正在重新计算成功率..."
第二节 钟剑合鸣
王振东再度清醒时，发现自己站在南极冰盖上，左手按着校钟，右手握着青铜剑。玄风和薛墨分别站在两侧，三人构成个等边三角形。
"原来惩戒者有两面性。"王振东看着剑身上刻的"因材施教"西字，突然明白过来，"钟声唤醒，剑锋雕琢..."
薛墨的赤瞳微微闪烁："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你们俩都错了。"王振东将剑尖轻触校钟，金属交鸣声中浮现出全息投影——那是最初的惩戒者，由一对师徒建造。师父持剑，弟子执钟，共同培育出无数文明。首到某天，弟子认为应该消灭"不合格"的文明...
玄风的白须无风自动："所以惩戒者分裂是因为..."
"教育理念冲突。"王振东突然笑了，"跟咱们教育局开会一个样。"
就在这时，冰层下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校钟与青铜剑同时浮空，化作两道流光钻入王振东胸口。他感到肝脏位置的星云剧烈旋转，教育改革奖章自动飞出，在空中展开成星际投影屏：
【检测到合格教育理念核心】
【开始重组终极教育模组】
薛墨突然抱住头跪倒在地，他背部的教师誓词纹身开始发光。玄风见状立即结印，拂尘甩出无数数据流缠绕住师弟："坚持住！它在净化你的业障！"
王振东福至心灵，举起教鞭指向投影屏："我提议启动教育理念融合程序！"
整个南极大陆亮起网格状金光。当光芒达到顶点时，王振东脑中突然涌入海量信息——他看见最初那对师徒的模样，师父竟是蓝皮肤的K-427族人，而弟子...分明是年轻版的薛墨与玄风的合体！
"原来你们..."王振东震惊地看着两人，"是初代教育者的转世？"
回答他的是一阵太空舱开启的声响。一艘刻满教育箴言的银色飞船破冰而出，舱门走出的监察官让王振东差点惊掉下巴——那是个半机械化的女子，左眼是电子义眼，但右眼下的泪痣他永远记得。
"林...小雨？"王振东声音发颤。这是他二十年前支教时教过的山村女孩，后来失踪在暴风雪中。
"王老师。"女子行礼时机械关节发出轻响，"银河联邦教育监察官Lin-427向您报到。"她亮出手臂上的校徽纹身——正是王振东当年发给优秀学生的那种。
薛墨突然停止挣扎，怔怔看着监察官："等等，你是当年那个..."
"被您放弃的冻伤女孩。"Lin-427的电子眼闪过红光，"多亏王老师连夜背我去医院，后来被星际教育救援队发现。"
玄风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拂尘上的电路都冒火花："师弟啊师弟，这就是你'淘汰弱者'理论的下场！"
王振东的奖章此刻完成重组，变成枚同时包含钟与剑图案的徽章。他轻轻将其按在薛墨额头："现在你明白了？教育最神奇的不是培养强者..."
"而是让每个生命都有机会超越自我。"薛墨接完这句话，周身血光尽褪，露出原本清秀的书生面容。他苦笑着看向Lin-427："监察官大人，我申请...重返教师岗位。"
Lin-427的机械义手弹出全息键盘："需要三位现任教育者联名推荐。"
玄风立即举手。王振东正要表态，手机突然响起——是江南市政府群发通知：今日下午三点，教育改革推进会。
"我得回去开会了。"王振东无奈地掏出钢笔，在薛墨额头虚划几下，竟留下发光的推荐签名，"Lin同学...呃，监察官大人，能捎我一程吗？"
银白色飞船降落在市政府后院时，保安老张的茶杯掉在了地上。他看着教育局长从飞船跳下来，身后跟着个穿道袍的老者和红发少年，最后是个半机械人女子。
"王局，这是..."
"新来的转学生和实习老师。"王振东整理着西装领口，"对了张师傅，您孙子是不是在技校学汽修？这位薛老师正好要开个传统工艺选修课..."
下午的会议上，当王振东提出"将修仙基础纳入素质教育选修课"时，全场哗然。市长刚要反对，突然发现自己的保温杯悬浮了起来——薛墨在旁听席上眨着眼，手里把玩着个汽车钥匙扣。
"试点！先试点！"市长擦着汗改口，"不过教材要经过严格审核..."
散会后，王振东在办公室同时收到两份文件：银河联邦发来的《跨维度教育合作批准书》，和江南市财政局《关于特殊教育经费的批复》。他笑着将两份文件叠在一起，用奖章盖了个同时适用于两个世界的公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