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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小白是被闹钟叫醒的。
窗外的天光己经亮透了，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头，暖融融的。她摸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周三”，还有条未读消息，是公司同事发来的：“小白，今天部门例会别忘了，老大要夸你上周的方案呢。”
她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啊，她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不是什么守着百事铺子的替身。
奶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小白，豆浆好了，煎饺在锅里温着。”
鱼小白趿着拖鞋跑出去，奶奶正系着围裙盛豆浆，蓝布衫换成了干净的碎花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餐桌上摆着白瓷碗，豆浆冒着热气，煎饺的边缘金黄酥脆，是她从小爱吃的样子。
“快吃，别迟到了。”奶奶把筷子递给她，“昨晚看你翻来覆去的，是不是还在想工作的事？”
鱼小白咬了口煎饺，韭菜鸡蛋馅的，香得她眯起眼。“嗯，有点紧张今天的会。”她含糊地说，心里却在奇怪——明明记得自己守着个阴森的铺子，怎么突然就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手腕上没有纸糊的痕迹，手背上也没有朱砂痣，皮肤光滑温热，是活生生的触感。
吃完早饭，她换了身米白色的西装套裙，化了点淡妆。镜子里的女孩眉眼清秀，眼底带着点没睡醒的倦意，却充满生气，和那些纸人、影子毫无关系。
“路上小心。”奶奶替她拉好背包拉链，“晚上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红烧排骨！”鱼小白笑着说，这个念头脱口而出，是她从小最爱的菜。
走出巷子，公交车刚好到站，挤满了上班的人。鱼小白挤上去，被淹没在人声和早餐的香气里。她抓着扶手，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杂货店、早餐铺、公交站台……一切都真实得不像话。
公司楼下的咖啡店，她像往常一样买了杯拿铁，店员笑着和她打招呼：“鱼小姐，今天还是加两泵糖？”
“嗯，谢谢。”
电梯里碰到部门老大，对方拍了拍她的肩：“小白，上周那个方案客户很满意，今天好好说。”
“好的，张总。”
例会很顺利，她站在投影仪前，条理清晰地讲解方案，同事们的掌声真实而热烈。散会后，同事拉着她去茶水间：“中午一起去吃新开的那家麻辣烫？”
“好啊。”
阳光透过茶水间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她手里的拿铁上，泛着一层暖光。鱼小白喝了一口，甜腻的奶泡混着咖啡的微苦，在舌尖化开。
她突然想起什么，摸出手机，翻找相册、通话记录、聊天软件……没有百事铺，没有卷宗，没有纸人，只有工作照、和朋友的自拍、还有几张奶奶做的菜的照片。
像是那场关于替身、阴影、血字的漫长噩梦，终于在晨光里醒了。
下午收到奶奶发来的微信，是张红烧排骨在锅里炖着的照片，配文：“等你回家。”
鱼小白看着屏幕，突然笑了，指尖在对话框里敲下：“马上！”
窗外的阳光正好，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光，像无数面镜子，照出这个真实而热闹的世界。她知道，那些阴暗的、冰冷的、纠缠的过往，是时候彻底放下了。
现在，她要去赶地铁，回家吃奶奶做的红烧排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