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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吊坠在掌心发烫，表面的螺旋纹路像活过来般蠕动。凌霄攥着这枚冰凉的金属片钻进树林，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地面织成金色的网，却照不进他眼底的寒意。图书馆三楼窗口那抹白色身影仍在脑海里晃动，苏瑶挡在通风口时绽开的血花，像极了去年动漫社画展上她画的《血色蔷薇》。
“父亲在此” 西个字在吊坠的绿光里忽明忽暗。凌霄摸出赵宇给的银色手环，内侧的螺旋刻痕正与吊坠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他想起老人瞳孔里旋转的螺旋，想起假张超脖子上的淡青色纹身，突然意识到这枚吊坠或许不只是地图 —— 它更像一把钥匙，能解锁黑巢隐藏的秘密。
树林深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凌霄知道这是黑巢的障眼法，就像他们每次行动都会伪造的警方通报。他按照吊坠绿光指引的方向奔跑，脚下的落叶越来越厚，腐烂的气息里混着熟悉的消毒水味，与实验楼 307 实验室的味道如出一辙。
前方突然出现道生锈的铁门，半掩在爬满藤蔓的岩壁后。门楣上刻着串模糊的数字：1987。凌霄的心脏猛地一跳 —— 这是父亲笔记本上记载的实验楼爆炸年份，也是老人提到的 “金属吊坠遗失之年”。他用吊坠抵住门锁，咔嗒一声轻响，锈蚀的锁芯竟真的弹开了。
铁门后是段向下延伸的阶梯，潮湿的空气里飘着纸张腐烂的气味。凌霄摸出打火机点燃，火苗在风中剧烈摇晃，照亮了两侧墙壁上的涂鸦 —— 都是些扭曲的螺旋符号，与他手心的印记连成一片流动的光河。阶梯转角处堆着些废弃的实验器材，烧杯里残留的蓝色液体仍在缓慢冒泡，与 X 物质的反应特征完全吻合。
“有人吗？” 他轻声呼喊，声音在通道里撞出空洞的回响。打火机的火苗突然朝左偏斜，气流带着微弱的脚步声从下方传来。凌霄熄灭打火机贴紧墙壁，手心的印记发烫预警，吊坠的绿光在黑暗中缩成针尖大小。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凌霄屏住呼吸，看到个佝偻的身影提着铁桶蹒跚而上，桶里的银色液体晃出涟漪，在地面映出细碎的光 —— 是张超融化后残留的那种金属。老人的中山装沾着黑色污渍，袖口露出半截黑色徽章，边缘的金丝在微光里闪着冷光。
“73 号实验体的气息...” 老人突然停下脚步，铁桶在阶梯上发出哐当的碰撞声，“果然是你，凌霄。”
凌霄握紧口袋里的折叠刀，刀刃抵着掌心的伤口保持清醒。他注意到老人提着的铁桶边缘刻着编号：73。桶壁上凝结的银色液滴正顺着纹路流动，在地面拼出个微型的异次元通道模型，与父亲笔记本第 73 页的草图分毫不差。
“你到底是谁？” 凌霄的声音在通道里震颤，“我父亲到底在哪？”
老人缓缓转身，金丝眼镜后的瞳孔在黑暗中泛着绿光。他放下铁桶，从怀里掏出个黄铜怀表，表盖打开的瞬间，里面嵌着的照片掉落在地 —— 年轻的父亲抱着婴儿站在实验楼前，身边站着的正是眼前的老人，而母亲正举着相机，手腕上的红绳与苏瑶戴的那条一模一样。
“我是你爷爷林建国，也是黑巢的第一任首领。” 老人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怀表的滴答声在通道里格外清晰，“1987 年实验爆炸后，我被迫假死脱身，就是为了保护这个秘密。” 他指着铁桶里的银色液体，“这是 X 物质的稳定态，能打开临时的异次元裂缝。”
凌霄的刀刃刺破掌心，血珠滴在吊坠上，绿光突然暴涨。他想起母亲书房里那本上锁的相册，第三十七页夹着的泛黄剪报 ——《1987 年物理系实验事故，三名研究员失踪》，配图里的实验楼残骸前，有个模糊的金丝眼镜反光点。
“既然是爷爷，为什么要伤害苏瑶？” 凌霄逼近一步，吊坠的绿光在老人胸前炸开，露出中山装下藏着的弹痕，“容器计划到底是什么？”
林建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落在银色液体里，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螺旋。“那不是伤害，是保护！” 他抓起铁桶往阶梯下跑，“苏瑶的基因序列能稳定通道，否则你的异能会撕裂现实！跟我来，你父亲就在裂缝的另一端！”
凌霄犹豫的瞬间，通道深处传来金属坍塌的巨响。他回头看到赵宇跌跌撞撞跑上来，化学系新生的白衬衫被血染成红黑色，手里的电磁脉冲弹只剩最后一颗。“别信他！” 赵宇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爷爷的日记里写着，林建国在 1987 年就被黑巢同化了，他的意识早就被异次元生物占据！”
林建国突然转身，瞳孔里的螺旋加速旋转，铁桶里的银色液体腾空而起，在通道里凝成道锋利的刃。“叛徒的孙子！” 他嘶吼着挥出银刃，赵宇慌忙扔出电磁脉冲弹，黑色烟雾中传来金属落地的脆响。
凌霄趁机冲向阶梯下方，吊坠的绿光在第十三级台阶处突然拐弯，指向墙壁上块松动的砖块。他想起赵宇说的 “紧急出口”，用尽全力踹向砖块，碎石飞溅中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里面涌出的冷空气带着铁锈味。
“这边！” 凌霄拽着赵宇钻进洞口，身后传来林建国愤怒的咆哮。通道狭窄得只能匍匐前进，头顶的水管不断滴下冷水，混着两人的汗水落在地面，汇成蜿蜒的小溪。凌霄的手心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擦出血痕，与吊坠的绿光融合成奇异的荧光轨迹。
爬过五米长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这是间废弃的地下档案室，密集的铁架上堆满落灰的纸箱，空气中漂浮的纸絮在绿光里像萤火虫般飞舞。最深处的铁架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图书馆地下三层 —— 封存 1987。
“我爷爷说这里在二十年前就被塌方掩埋了。” 赵宇摸着墙壁上的裂缝，指尖沾着银白色的粉末，“这些是异次元侵蚀的痕迹，和我家地下室的样本一模一样。” 他从背包里掏出个玻璃罐，收集起空气中的纸絮，“能检测出裂缝开启的频率。”
凌霄的注意力被墙角的金属台吸引。台面上的仪器布满灰尘，却仍在缓慢运转，屏幕上跳动的波形与他异能觉醒时手机捕捉的波动完全一致。台面下的抽屉半开着，露出里面泛黄的实验报告，第一页的标题赫然写着：《容器计划最终阶段：双生觉醒》。
报告里的照片让凌霄浑身冰凉。年轻的林建国站在实验台前，手里举着两个标注 “73” 和 “08” 的试管，背景里的培养舱里，两个婴儿正安静地悬浮在蓝色液体中 —— 其中一个的手腕上，有颗和苏瑶相同的朱砂痣。
“苏瑶是 08 号实验体...” 凌霄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们从出生就是被选中的容器？”
赵宇突然指着仪器屏幕：“快看！频率在同步上升，有人在上方开启裂缝！” 屏幕上的两条波形正在交汇，顶点处标注的时间正是今晚十二点 —— 与李教授提到的 “容器计划启动时间” 分毫不差。
档案室的铁门突然发出巨响，林建国的咆哮声混着金属摩擦的尖啸：“十二点前不完成双生觉醒，你们都会被异次元生物吞噬！” 铁架开始剧烈摇晃，纸箱纷纷坠落，露出里面隐藏的黑色徽章 —— 每个徽章背面都刻着编号，从 01 一首排到 72。
“这些是失败的实验体...” 赵宇的声音带着恐惧，“我爷爷说黑巢每年都会销毁一批不匹配的基因序列。” 他突然指向最底层的纸箱，“那是苏瑶的编号！”
凌霄冲过去翻开标着 “08” 的纸箱，里面没有实验报告，只有件洗得发白的婴儿服，领口绣着朵小小的蔷薇。他想起苏瑶每次画蔷薇时都会避开的左手手腕，想起她笔记本里夹着的褪色照片 —— 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站在幼儿园门口，其中一个的手腕上，正戴着和婴儿服同款的蔷薇手链。
“原来我们从小就认识...” 凌霄的心脏像被冰水浸透，婴儿服里掉出的银色项链滚到脚边，吊坠是半块心形的水晶，与他脖子上的另一半完美契合。这是母亲在他十岁生日时给的，说 “等你遇到能拼合它的人，就知道父亲的秘密了”。
档案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只有仪器屏幕的绿光在闪烁。凌霄将两半水晶拼在一起，完整的心形吊坠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在地面投射出立体的异次元通道模型。模型中心的红点正在快速移动，与林建国铁桶里的银色液体轨迹完全吻合。
“他们要在图书馆中庭开启通道！” 赵宇突然大喊，指着模型上的红点，“那里的地基里埋着 1987 年残留的 X 物质！”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出段加密视频，是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在操作仪器，背景里的时钟显示 23:59。
凌霄认出那是实验楼 307 的操作台，面具人的手腕上露出半截红绳 —— 是苏瑶！视频里的她正颤抖着将蓝色液体注入反应炉，镜头突然转向门口，林建国的身影出现在那里，手里的注射器闪着寒光。
“十二点整，通道准时开启。” 林建国的声音从铁门后传来，伴随着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凌霄，要么看着苏瑶被异次元生物吞噬，要么完成双生觉醒 —— 你的时间不多了。”
仪器屏幕上的波形即将交汇，绿光在地面织成倒计时的纹路。凌霄握紧拼合的心形吊坠，水晶的冰凉透过皮肤渗入骨髓。他想起苏瑶在通风管道里比出的暗号，想起她指甲缝里画出的箭头，突然明白所谓的 “容器计划” 从来不是控制，而是保护。
“我们必须去中庭。” 凌霄拽起赵宇冲向档案室的另一扇门，这是吊坠绿光新指引的方向，“苏瑶在拖延时间，她在等我们阻止通道开启。”
门后的阶梯向上延伸，墙壁上的涂鸦变成了连贯的壁画 ——1987 年的实验楼爆炸，父亲将两个婴儿塞进安全舱，林建国在火焰中举起银色液体，母亲的红绳在浓烟中飘动。最后一幅画是未完成的空白，仿佛在等待新的结局。
赵宇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壁画角落的签名：“这是我爷爷的笔迹！” 化学系新生的眼睛亮起来，“他不是叛徒，他在记录真相！” 他掏出爷爷的日记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用红笔写着：“双生觉醒的真正作用，是关闭通道”。
阶梯顶端传来钟声，十二点的第一响震得灰尘簌簌落下。凌霄推开最后一道铁门，发现自己站在图书馆中庭的穹顶夹层里，下方的大理石地面上，林建国正用银色液体画出巨大的螺旋阵，苏瑶被绑在阵眼的石柱上，白色连衣裙己被血浸透。
“来了。” 林建国抬起头，金丝眼镜反射着月光，“73 号，该履行你的宿命了。” 他划破苏瑶的手腕，鲜血滴在螺旋阵里，瞬间燃起幽蓝的火焰。
凌霄的心形吊坠突然发烫，与地面的火焰产生共鸣。他看到苏瑶睁开眼，嘴角勾起熟悉的笑容，在火焰中缓缓抬起手 —— 她的掌心，也有个正在发光的螺旋印记。
穹顶夹层的铁皮在异能冲击下发出呻吟。凌霄知道，真正的战斗，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他握紧吊坠纵身跃出夹层，坠落的瞬间，与苏瑶掌心的光在半空中交汇，织成道对抗异次元裂缝的金色屏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