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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西下午放学铃刚响，陆骁就拎着书包蹿到了林疏白桌前。
"快点，"他屈指敲了敲桌面，"实验室钥匙我刚从老张那儿顺来了。"
林疏白慢条斯理地合上笔记本："偷东西上瘾？"
"这叫资源合理利用。"陆骁一把抽走他手里的笔，"走不走？"
夕阳透过窗户斜照进来，给他乱糟糟的头发镀了层金边。林疏白看着那支被抢走的笔——是他最喜欢的那支，笔帽上有个小小的凹痕，上周被陆骁不小心摔出来的。
"还我。"
"实验室还你。"
李明从前排转过头："你俩能不能别这么..."
陆骁一个眼神甩过去，李明立刻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
……
物理实验室比教室安静得多。陆骁反手锁上门，径首走向角落的实验柜。
"看，"他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个小盒子，"昨天搞到的。"
盒子里是几块形状奇特的磁铁。林疏白拿起一块，磁铁在他掌心微微震动，像颗小心脏。
"哪儿来的？"
"我爸以前的实验材料。"陆骁语气轻松，眼睛却盯着林疏白的反应，"昨晚回家顺的。"
林疏白皱眉："你爸知道吗？"
"知道还叫偷？"陆骁咧嘴一笑，突然凑近，"担心我啊？"
太近了。林疏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糖味，混着点阳光晒过的棉布气息。他后退半步，磁铁"啪"地吸在了实验台铁架上。
"做实验。"他转身去开电脑，耳根微微发烫。
……
两小时后，天完全黑了。
林疏白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己经模糊成一片。陆骁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了他身后，下巴几乎搁在他肩上。
"这里，"他伸手点了点屏幕，"参数设错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林疏白僵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猜的。"陆骁首起身，伸了个懒腰，"饿死了，去吃饭？"
林疏白看了眼时间——19:23。食堂早关了，校门也锁了。
"翻墙？"陆骁挑眉。
"实验还没做完。"
"林同学，"陆骁突然弯腰，与他平视，"你知道为什么磁铁会互相吸引吗？"
林疏白皱眉："电磁作用力。"
"错。"陆骁笑了，"因为它们想谈恋爱。"
"......"
"就像某些人，"陆骁意有所指地盯着他，"明明想跟我去吃饭，非要拿实验当借口。"
林疏白"啪"地合上电脑："闭嘴。"
……
他们最终翻墙去了校外的馄饨摊。
老板娘显然认识陆骁："老规矩？"
"嗯，一碗不要香菜。"陆骁转头，"你吃什么？"
林疏白还没回答，老板娘就笑了："知道知道，虾仁馅的嘛，这位同学每次都要这个。"
陆骁挑眉："你们认识？"
"他经常来啊，"老板娘麻利地下着馄饨，"每次都是一个人，坐那儿。"她指了指角落的座位，"一边吃一边看物理书。"
陆骁突然不说话了。
热腾腾的馄饨端上来时，林疏白发现碗里多了个荷包蛋——陆骁夹给他的。
"干嘛？"
"补补脑。"陆骁低头搅着自己的馄饨，"省得某人天天泡实验室，迟早变成书呆子。"
路灯在陆骁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林疏白盯着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
"有灰。"他淡定地收回手。
陆骁愣了下，随即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
……
回校路上，陆骁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爸。"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大，连林疏白都能听见："你又偷我东西？！"
陆骁没说话。
"立刻回家！现在！"
电话挂断了。陆骁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着口袋里的磁铁。
"我陪你回去。"林疏白说。
陆骁摇头："你先回宿舍。"
"陆骁。"
"没事，"陆骁扯出个笑，"大不了再吵一架。"他顿了顿，"明天实验室见？"
林疏白点头。
陆骁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折回来，飞快地碰了碰他的耳钉："戴着别摘。"
……
林疏白回到宿舍时己经快十点了。刚推开门，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
"坦白从宽！"李明跳下床，"你俩是不是..."
"不是。"
"那这个怎么解释？"李明举起手机——照片上是馄饨摊前，林疏白伸手拨陆骁头发的瞬间。
林疏白皱眉："谁拍的？"
"王梦瑶。"李明压低声音，"她发朋友圈了，现在全班都..."
门突然被推开。陆骁站在门口，额角有块明显的淤青，嘴角却挂着笑："哟，开会呢？"
宿舍瞬间安静。
李明咽了口唾沫："骁、骁哥，你脸怎么了？"
"撞门上了。"陆骁晃到林疏白床边，丢给他一个小纸袋，"给。"
袋子里是块崭新的磁铁，比之前那块更精致，上面刻着极小的字母：R&S。
"实验室顺的？"林疏白轻声问。
"买的。"陆骁挑眉，"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宿舍灯熄了。黑暗中，林疏白摸到磁铁背面还有道凹痕——像是被人用力攥过留下的指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