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不能活下来…要看她的意志,和…天意。”
许逸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握紧吴映月的手更加用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从死神手中拉回。
巨大的痛苦几乎化成实质变成眼泪,填满了他的眼眶,将他淹没。
“什么?”
许乐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窑洞内沉重的寂静。
她握着刀,通红的眼睛盯着曹叡。
“我不管,你给我把她救活!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
许乐康步步逼近,将刀架在曹叡脖子上。
“我说了,要看她自己,如果能撑过今晚就能活。”
曹叡任她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随手拿起一根草用嘴叼着。
“我要你现在就救活她!”
许乐康把刀对准曹叡的心口,渐渐用力。
曹叡步步靠近,刀越陷越深,许乐康害怕了,步步后退。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好好好,许大小姐,好好睡一觉吧。”
曹叡一掌劈向她的脖颈处,许乐康便晕倒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是他哥,赶快把她抱到草席上吧。”
曹叡双手环胸,背靠墙壁。
许逸闻言起身,看着昏迷的妹妹叹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你到底是什么人?潜入诏狱,所图为何?”
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蜀国最深的牢狱,还救了他们三个朝廷钦犯,这怎么想都不合理。
曹叡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面对许逸的质问,他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反而露出一丝带着深意的、近乎玩味的笑容。
他走到篝火旁,拿起一根树枝,拨弄了一下火堆,让火焰跳跃得更高一些。
“为什么?”
曹叡的目光越过跳跃的火焰,落在了吴映月苍白如纸的脸上。
更确切地说,是落在了她颈间那枚即使昏迷中也被她小心护在衣襟内的玉佩上。
那枚刻着云纹新月的月牙形玉佩,在篝火的映照下,流转着一丝温润而神秘的光泽。
“因为一场交易。”
曹叡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窑洞中,
“我和她的交易。”
他抬手指了指昏迷的吴映月,目光转向许逸:“她用揽月阁关于《月影篇》的消息,换我出手,救你们兄妹三人脱困。”
“《月影篇》?!”
许逸眼中闪过不解。
吴映月在府中这些时日他观察过,除了玉佩其他没有什么问题。
“没错。”
曹叡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而深邃,
“蜀国秘密组织密卷,《月影篇》的下落,或者说,揽月阁所掌握的关于它的核心秘密。这就是我潜入诏狱的目的。而她,”
他再次看向吴映月,眼神复杂,
“她身上带着揽月阁阁主的信物玉佩。这就是我选择相信这场交易,并付诸行动的原因。”
揽月阁?《月影篇》?信物玉佩?吴映月?
无数疑问在许逸脑中翻腾。
他猛地想起父亲许崇山生前偶尔流露出的、对某个神秘组织的讳莫如深;
想起吴映月母亲李海月生前似乎总有些不同寻常的见识;
想起吴映月身上偶尔流露出的、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和洞察力……
难道……她真的与那个传说中的揽月阁有关?
曹叡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默:“现在,许尚书,”
他看向许逸,目光从吊儿郎当变成审视和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交易的第一部分,我己完成。你的命,你妹妹的命,还有她的一线生机,都在这里。那么,交易的第二部分——关于《月影篇》和揽月阁的消息,该兑现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许逸警惕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当然,我知道她现在无法开口。所以,这个‘消息’,只能由你来提供了。别告诉我,你对此一无所知。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话语中隐含的威胁。
如果他们的位置被暴露,圣上的欲加之罪不管是真是假都会变成真的。
再加上逃狱一事……
许逸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看着怀中气若游丝的吴映月,又看向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陌生男人。
揽月阁的秘密如同一个巨大的、未知的旋涡,将他们所有人都卷入其中。
可是好不容易逃出来,我们绝对不能死在这!
他抬起头,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你想知道什么?”
而就在他们谈话期间,肩头的贯穿伤流出鲜血,鲜血慢慢流向玉佩,几滴鲜血一碰到玉佩便消失不见。
不一会玉佩发出微微亮光,散发出一缕若有似无的白烟,轻轻在吴映月周身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