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权臣:开局预知未来

第4章 一念浮沉,寸心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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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天命权臣:开局预知未来
作者:
手持半卷离骚
本章字数:
4492
更新时间:
2025-07-08

圣旨,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赐死暂缓,三司会审。”

八个字,由一名信使匆匆带来,像八枚冰冷的石子,投入萧衍死寂的心湖。那人说完便走,脚步声在空旷的甬道里回响,仿佛身后有鬼魅在追赶。

牢门复又锁死。

萧衍静静地立在黑暗中,脸上没有半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活下来了。

然后呢?

那根曾勒紧他喉咙的白绫,被解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名为“公正”的、更宏伟、更精致的刑台。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帝国的三柄利刃,将会在太子萧承的意志下,把他这具残存的躯壳,连同那莫须有的罪名,一并凌迟。

这根本不是生路。这只是从一个迅速的死亡,换成了一场漫长的、注定要失败的展览。

疲惫,前所未有的疲惫,如铅汞般注入他的西肢百骸。他踉跄退后,脊背撞上冰冷的石墙,然后无力地滑坐下去。他赢得了呼吸的权利,却输掉了所有的力气。

他闭上眼,试图驱散这侵蚀心神的虚无感。

但那个问题,却在黑暗中变得愈发清晰、愈发狰狞:

那惊鸿一瞥的“未来”,究竟是什么?

是一部早己写就的宿命剧本吗?他看见雷火,于是他呼唤雷火;他看见生机,于是他抓住生机。他所有的挣扎、算计、嘶吼,都只是在完美地扮演一个名为“萧衍”的角色?他自以为的破局,不过是命运的程序设定,将他从“死于宗祠”的剧情线,引导至“死于三司”的另一条剧情线?

这个念头,让他如坠冰窟。

如果一切皆是注定,那意志和智慧,又算什么?不过是场自作多情的滑稽戏。

不。

不该是这样。

思绪在混沌中猛烈地翻滚,像是在寻找一个支点。

【一个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撕裂开来。那不是一本书,也不是一条路。而是一片奔腾咆哮、永无止境的汪洋。时间的洋流,裹挟着万物的命运,朝着一个既定的方向奔涌。】

【而他的“预知”,并非是站在岸上,看清了整片海洋。而是他溺水沉沦的瞬间,灵魂被一股巨力猛地拽出水面,得以在窒息的前一刻,窥见了周遭一小片水域的形态——哪里是必将吞噬一切的深渊瀑(死亡),哪里是同样危险、却能暂时喘息的漩涡(火灾),哪里是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礁石区(三司会审)。】

【他没有改变水流的走向。他只是在看清地形的刹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血书”作桨,用“天意”为帆,拼死将自己这艘即将倾覆的破船,从通往瀑布的主航道,划进了旁边的漩涡里。】

他猛地睁开双眼。

牢房依旧是那座牢房,黑暗依旧是那片黑暗。但萧衍的眼中,却燃起了一簇幽冷而明亮的火焰。

他懂了。

这不是剧本,这是堪舆图!是海图!

未来不是一条线,而是一片海。他的能力,不是预知终点,而是窥见“水势”——那些一定会发生的、如同海中巨礁与漩涡般的“大势”。他无法让礁石消失,但他可以选择是从左侧绕行,还是从右侧规避,甚至……可以借礁石之力,撞碎身后紧追不舍的敌船!

他不是命运的傀儡。

他是这片死亡之海里,唯一拥有海图的舵手。

一念至此,那附骨之蛆般的迷茫与无力,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他的目光,穿透黑暗,落在了那个每日来送饭的老狱卒身上。

傍晚,食盒的铁盖从牢门下的小窗被推开。一碗糙米饭,一碟颜色莫辨的咸菜。狱卒老王头动作麻利,眼神浑浊,像一架重复了无数次的机器。

“多谢王伯。”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牢内传来。

老王头的动作一滞,浑浊的眼珠转向声源,有些意外。这位殿下,要么冷傲,要么沉默,从未如此客气。他含糊地“唔”了一声,便要起身离开。

“王伯,且慢。”

老王头停下,回过身,眼中多了几分警惕。“殿下有何吩咐?”

萧衍没有看他,只是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梦呓:“宗正寺这座天牢,真是老了……尤其是西边那道院墙,挨着老槐树的墙角,怕是早就被树根和雨水蛀空了。再来几场秋雨,或许就要塌上一角了。”

老王头的身体,瞬间僵住。

西墙松动,是他们几个老家伙偷运酒水的秘密通道,这位殿下……如何知晓?

萧衍仿佛未曾察觉他的异样,语气依旧平淡,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向他记忆的深处:

“前几日巡夜的张三,不就在那墙角的砖缝里,摸出过一小袋碎银子么?倒也不知是哪个糊涂鬼,藏在那忘了拿。”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无声的惊雷,在老王头的脑子里炸开!

张三捡到银子,只对他一人炫耀过!因为怕被充公,两人约定烂在肚子里!

他……他怎么可能知道?!

老王头猛地抬头,看向牢内。那张苍白枯槁的脸上,一双眼睛正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没有威胁,没有逼迫,只有一种……洞穿一切的了然。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阶下囚,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神鬼。

一股寒气,从他的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王伯,”萧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奇特的质感,仿佛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陈述一个他己知的事实,“我是不是要死了?”

老王头的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半点声音。

“帮我,带一句话出去。”萧衍的声音变得不容置喙,“城南,知味斋,交给掌柜。告诉他:‘故人念旧,想尝一尝今年的新茶,雨前龙井。’”

拒绝的话,在老王头的喉咙里打转,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那是掉脑袋的罪!

萧衍仿佛看穿了他的恐惧,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悲悯。

“我不会让你白做。”他轻声说,“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今年秋天,要去考武举吧?”

老王头猛地瞪大了双眼。

萧衍的声音悠悠传来,如同神祇的判词,清晰而冷酷:

“别让他练刀了。”

“今年武举的主考官,是定远侯。侯爷北疆戎马半生,平生最厌花拳绣腿,独爱……刚猛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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