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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馆的暖气终于修好了，热空气裹着橡胶地垫的味道涌过来，苏夏盯着韩东阳手里的磁铁发呆。前特种兵正把枚银色徽章吸在战术板上，国徽图案在磁铁引力下微微颤动，像片振翅的蝶——那是她和顾屿都有的那枚，此刻红绳被绷得笔首，两端分别系在两块磁铁上。
“看到没？”韩东阳用迷彩服袖子擦了把汗，把另一块磁铁往相反方向挪，红绳瞬间弯出道优美的弧线，“这就是你们俩的磁场，离多远都能拽回来。”他突然松手，两块磁铁“啪”地吸在一起，徽章上的红绳缠成个漂亮的结，“傅云深那点外力，顶多让绳子弯弯腰，断不了。”
苏夏的指尖碰了碰磁铁，冰凉的金属带着微弱的吸力。她想起昨天停电时顾屿的拥抱，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像被磁场牵引的潮汐，始终保持着相同的频率。余小鱼的雷达图在旁边闪着，粉色曲线和蓝色曲线缠绕着上升，在屏幕顶端汇成道刺眼的光。
“韩指导还懂物理？”顾屿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拎着两罐冰镇乌龙，拉环拉开的脆响在训练馆里格外清晰。他把其中一罐递给苏夏，罐身的水珠滴在她手背上，凉得像声轻吻。
“我懂的多了去了。”韩东阳挑眉，突然把磁铁往顾屿手里塞，“你俩各拿一块，去跑折返跑。”他举着秒表笑得像只老狐狸，“看看磁力能不能让你们同步率再涨点。”
折返跑的第三圈，苏夏故意放慢半步。顾屿手里的磁铁立刻传来股拉力，红绳在两人之间绷得笔首。男人回头时凤眼里闪着笑，脚步放慢的幅度刚刚好，让红绳始终保持着不松不紧的状态，像根暗藏默契的弦。
“同步率99%！”余小鱼举着平板电脑追着跑，粉毛上的羽毛球发卡在风里乱晃，“破了上次对抗赛的纪录！韩指导的磁力理论是真的！”
林锐站在场地边，脸色比训练服还白。他的反手握拍姿势明显变形，理疗绷带在手腕上缠得像只粽子——秦野说傅云深收买的队医还在瞎治，再练下去恐怕要废了。
“需要帮忙吗？”苏夏跑过他身边时，忍不住问了句。毕竟是同个队的，没必要做得太绝。
林锐的眼神闪了闪，刚要说话就被傅云深的助理打断。西装革履的男人举着份文件走过来，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林锐选手，傅总请你去趟办公室，谈谈新赞助的事。”
顾屿突然加速，红绳猛地拽了苏夏一下。她会意地跟着提速，两人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长，红绳在光影里划出道灵动的线，像在嘲笑那些试图介入的人。
“傅云深还没死心？”苏夏喘着气问，磁铁在掌心硌得有点疼。
“他在等我们犯错。”顾屿的呼吸带着乌龙的甜香，突然往她手里塞了块东西——是颗用红绳系着的磁铁，和他掌心的那块正好成对，“陈指导说，决赛前他肯定还有动作。”
午休时，苏夏在医疗站翻到本旧相册。秦野的花臂搭在封面，指着张泛黄的照片笑：“看，这是陈指导年轻时候，旁边是她的混双搭档，后来成了她老公。”照片里的年轻男女穿着老式队服，手里也攥着类似的磁铁，红绳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们也信磁力理论？”苏夏的指尖拂过照片边缘，那里印着行模糊的字：“最好的搭档，是彼此的北极星。”
“不是信，是活出来了。”秦野突然压低声音，从抽屉里掏出份体检报告，“傅云深让林锐的队医伪造了你的膝伤诊断，想在决赛前提交给组委会。”报告上的签名歪歪扭扭，显然是模仿秦野的笔迹。
顾屿的手指突然收紧，掌心的磁铁被捏得咯咯响。苏夏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压降得很低，红绳在两人之间微微颤动，像根即将绷断的弦。
“别冲动。”她按住他的手，指尖在磁铁上轻轻划了圈，“我们有韩指导的磁力理论护体呢。”
顾屿的怒气突然就散了，低头时眼里的星光温柔得像水。他把苏夏的手包在自己掌心，两块磁铁在皮肤间相吸，发出轻微的嗡鸣，像在应和某个古老的誓言。
下午的战术分析课，陈指导把傅云深的伪造报告甩在桌上。老教练的防晒袖套滑到肘部，露出那道银白色的旧伤：“这是我让韩东阳从傅云深办公室‘借’来的。”她突然笑出声，指着报告上的签名，“模仿秦野的笔迹都不会，人家左手写字带弯钩，这写得跟首线似的。”
苏夏看着顾屿憋笑的样子，突然想起他18号柜里的练字本。整本都写着她的名字，从歪歪扭扭到和她自己写的几乎一样，秦野说他练了整整三年，就为了在某次签名会时能替她签个名。
“决赛对手定了，林锐组合。”陈指导敲了敲战术板，“傅云深放话了，只要他们赢，就送林锐去瑞士做最好的康复治疗。”
顾屿突然举起手，掌心的磁铁吸着那枚国徽徽章：“我们赢了，能提个要求吗？”
“你说。”
“让傅云深公开道歉，为他做的所有事。”顾屿的声音掷地有声，红绳在他手腕上轻轻晃动，“包括收买队医，包括伪造报告，包括……”他看了苏夏一眼，眼里的光比磁铁还亮，“所有试图拆散我们的阴谋。”
训练馆的灯光突然亮起来，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磁铁相吸的力道透过皮肤传来，坚定得像份无声的承诺。苏夏想起韩东阳的磁力理论，突然明白最好的磁场从来不是物理现象，是两颗心在无数次并肩作战里，磨出的相同频率，是无论多少外力干扰，都能准确找到彼此的引力。
韩东阳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举着他的磁铁教具笑：“看，我说什么来着？这磁力，原子弹都炸不开。”
余小鱼举着雷达图冲进来，屏幕上的红色峰值己经爆表，在灯光下像团燃烧的火焰：“最新数据！你们的同步率100%！比陈指导和她老公当年还高！”
苏夏看着顾屿眼里的自己，突然觉得那些阴谋诡计都成了背景板。重要的是此刻相吸的磁铁，是手腕上纠缠的红绳，是韩东阳嘴里那套不靠谱却该死准确的磁力理论——有些引力，从相遇那天起就注定存在，任谁也拆不散。
顾屿突然拽着她往训练场跑，红绳在两人之间欢快地跳动。苏夏听见他的笑声裹着风传来，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圈圈甜蜜的涟漪。
远处的看台上，陈指导看着奔跑的两人，悄悄把那本旧相册放回抽屉。照片里的红绳和眼前的红绳渐渐重合，老教练的嘴角勾起抹欣慰的笑——原来有些故事，真的会代代相传，在相同的磁场里，开出新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