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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都有！五公里雪地负重越野，最后三名加练！"
年轻的贺营长站在风雪中呵斥，新兵们冻得通红的脸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他记得自己穿着厚重的军大衣，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有个瘦小的新兵摔倒了，他一把将人拎起来："当兵的骨头就这么软？"
话虽严厉，却悄悄替那个新兵分担了部分负重。
拉练结束后，新兵们偷偷用雪堆了个滑稽的雪人，还给雪人戴上了自己的军帽。
他板着脸训斥他们胡闹，却在转身时忍不住笑了。
那天晚上，他们围着篝火烤红薯，雪花落在滚烫的红薯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贺同志？"谢小满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贺沉锋猛地回神，发现手中的雪球己经被他的体温融化了小半。
他下意识攥紧拳头，冰水从指缝渗出，那种刺痛感竟让他感到一丝久违的鲜活。
谢小满己经堆好了雪人的身子，把它推到贺沉锋面前："这是雪人的身子，贺同志要不要帮忙装饰一下？"
贺沉锋看着眼前这个歪歪扭扭的雪球，突然伸手调整了一下位置："这样...会稳一些。"
谢小满惊喜地看着他主动参与，赶紧又滚来一个小雪球当脑袋。
李奶奶从厨房找来两颗黑炭当眼睛，一根胡萝卜做鼻子。
"还差最后一步。"谢小满神秘地笑了笑，跑回屋里拿出自己的红围巾，仔细地系在雪人脖子上。
然后退后两步，歪着头问："怎么样？"
贺沉锋看着那个憨态可掬的雪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不错。"
就在这时，一个雪球突然飞来，精准地砸在谢小满肩膀上。
她惊讶地转头，看见李奶奶正得意地笑着："老婆子我当年可是村里打雪仗的一把好手！"
谢小满立刻蹲下团了个雪球还击，却不小心打偏了，雪球擦着贺沉锋的轮椅飞过。她吓得捂住嘴："对不起！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见贺沉锋弯腰抓起一把雪，飞快地捏成球，轻轻朝她扔来。雪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软绵绵地落在她脚边。
"准头不错，"他难得地开了个玩笑，"就是力道差了点。"
谢小满怔怔地看着他，阳光照在他带笑的眉眼上，恍然间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个意气风发的贺沉锋。
她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赶紧低头假装整理雪人的围巾。
小瘦欢快的叫声在院子里回荡，雪人憨厚的笑脸映着阳光。
这个寒冷的冬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融化。
暮色渐沉，天边的乌云又聚拢起来。
谢小满拍了拍身上的雪屑，推着贺沉锋的轮椅往屋里走："要下雪了，咱们回去吧。"
回到屋里，谢小满立刻忙活起来。她麻利地生起炭盆，橙红的火光很快驱散了屋内的寒意。
"先换身干衣服。"她取来干净的棉大衣放在贺沉锋手边，转身去厨房熬姜汤。
灶台上的铁锅咕嘟作响，谢小满悄悄往里面加了灵泉水。
热腾腾的姜汤盛在粗瓷碗里，散发着辛辣的香气。
"趁热喝。"她把碗递给贺沉锋，注意到他的指尖还有些发红。
贺沉锋低头喝了一口，辛辣中带着微甜，一股暖流从喉咙滑到胃里，又扩散到西肢百骸。他不由自主地又喝了一大口。
"慢点，烫。"谢小满忍不住提醒，这个习惯性的关心脱口而出，让她心头一跳。
贺沉锋放下碗，突然问道："你以前照顾过伤员？"
"啊？"谢小满正在收拾炭盆的手一顿，"没有，就是在村医爷爷那里帮过几天忙。"
贺沉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追问。
谢小满偷偷抬眼，看见火光映照下，贺沉锋冷峻的侧脸线条柔和了许多。
他捧着碗的样子，莫名让她想起前世，那个在军营里喝她熬的汤的年轻军官。
"还要吗？"她轻声问。
贺沉锋摇摇头，却破天荒地说了句："很好喝，谢谢。"
谢小满鼻子一酸，赶紧转身去收拾碗筷。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也许不用急着让他想起前世，就这样重新认识，也很好。
"那我去煮晚饭了，你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菜？"谢小满问道。
"都可以，我不挑食。"
"好，那我先去煮饭了。"
谢小满系上围裙开始忙碌起来。
她特意从空间里取了些新鲜的食材——前世贺沉锋最爱吃的几样菜，她一首记在心里。
"小满啊，今天做什么好吃的？"李奶奶坐在灶台边添柴火。
"做个红烧排骨，醋溜白菜，再加个蛋花汤。"谢小满头也不抬地切着姜片，刀工娴熟。
轮椅的声响从门口传来。贺沉锋停在厨房门口，目光落在案板上的食材上，眉头微微一皱。
谢小满察觉到他的视线，心跳漏了一拍——她太熟悉他的口味了，完全忘了掩饰。
她赶紧解释："那个...我看你吃饭不挑食，就随便做了几个家常菜..."
很快晚饭做好了，红烧排骨的香气弥漫开来。
谢小满小心地盛了一碗，特意挑了几块带软骨的——前世贺沉锋就爱啃这个。
她没注意自己的小动作全落在了贺沉锋眼里。
饭桌上，贺沉锋夹起一块排骨，突然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带软骨的？"
谢小满的强作镇定："啊？我...我就是看这块肉比较嫩..."
贺沉锋没说话，又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这也是他最喜欢的做法，酸度刚好。
"好吃吗？"谢小满小声问，紧张地攥着衣角。
贺沉锋慢慢咀嚼着，回答：可以，感觉你做菜的味道好熟悉？"
当然熟悉了，这菜还是你教我做的呢，可现在你却忘了我。
李奶奶哎呦一声："这醋放多了吧？酸得我牙都要掉了！"
谢小满看了李奶奶一眼，赶紧起身："我去给您倒杯水！"
谢小满端着温水回来，轻轻放在李奶奶面前："您慢点喝。"
李奶奶捧着杯子，摇头叹道："人老了，连口福都享不了喽。年轻时能吃能喝，现在连口醋溜白菜都嫌酸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