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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桓白旗在粪浆中沉没时，边关十二城己菌丝覆野。沈落雁的雁翎刀挑起腐草金碑残片，碑文“粪土为疆”西字正被赤红菌丝缠绕疯长。
“共生麦孢子混了赤狼菌，三日便吞尽北桓尸骸。”她刀尖轻点菌网，网中浮现伽遥焦颅被菌丝分解的画面，“此物比弩机狠辣百倍——殿下不怕反噬？”
云铮抓起把混着硝石的粪土，撒向朔风：“怕什么？这万里疆土——”
“本就是腐草生金的坟场！”陈三娘的裹脚布缠住新立的自治碑，碑下突然钻出九具金甲尸骸——正是被菌丝吞噬的云厉残党！尸骸心口插着镶金胫骨碎片，骨缝菌丝竟凝成北境十三城微缩舆图。
高郃独臂抡锤砸碎尸骸：“埋深些！省得三殿下在地底骂咱糟蹋他‘龙脉’！”
哄笑声中，雪原忽起雷鸣！三千流民扛着腐草金碑残骸踏冰而来，每块残碑都刻着血字：
“军弩铸犁，粪渠作疆；菌丝共治，不拜君王！”
石碑轰然立定，菌丝顺着刻痕蔓延成网，将边城连成赤红星链。
“好个‘不拜君王’！”文帝的焦黑残魂从冰雾中浮现，“朕的江山……竟真成了粪土！”
龙爪抓向自治碑的刹那，菌网骤然收缩！赤焰顺着残魂血脉烧向深宫方向，淑妃冰棺在幻象中炸裂：“云铮！你连尸骨都不给厉儿留全……”
“留了。”云铮踢开脚边冰匣，匣中云厉头骨镶满金钉，“三哥的头盖骨——正替归心军当箭靶呢！”
**＞＞＞ 腐草立宪 ＜＜＜**
流民议会首次开盟时，北桓残部的冰魄箭撕破了菌网东角。
“狼崽子冻坏脑子了？”陈三娘裹脚布甩向烽火台，“粪渠都结冰了还来送死！”
“不是送死，是送薪。”沈落雁刀劈箭阵，箭簇竟裹着伽遥的头发！发丝触菌即燃，冰焰顺菌网首扑粮仓！
高郃急掀粪渠盖板：“硝石粪浆管够——泼！”
黑浆浇灭冰焰的刹那，云铮突然割破掌心，血瀑洒向菌网：“以我怨血养共生麦——北桓！可敢再焚？！”
菌网吸饱鲜血，骤然增生千倍！赤红巨网凌空罩住北桓残军，将三万骑兵连人带马裹成血茧！
“噬主了！”残军统帅勒马暴退，“速撤！这邪物专克……”
嘶吼戛然而止——菌丝己钻入他耳洞，在颅骨刻下“归心”血纹！
沈落雁震惊收刀：“你用自己的血喂菌网？”
“不然怎镇得住边关？”云铮抹去唇边血沫，“从今往后，归心军主帅的血——就是护疆菌网的活引！”
议会大帐轰然掀开，流民代表举着《自治约》血书涌出：
“请殿下立‘血引铁律’！后世主帅若叛民——”
“当如此颅！”云铮抓起云厉头骨砸向金碑。
骨碎瞬间，菌丝凝成新碑文：
“军权民授，血引为契；叛民者，万菌噬心！”
**＞＞＞ 金汁焚诏 ＜＜＜**
深宫使臣捧着禅位诏书抵达时，边城粪渠正翻涌金泡。
“圣上……驾崩了。”使臣颤抖展开圣旨，“传位于六皇子云铮……”
诏书镶金纹遇菌丝“滋啦”腐蚀，露出夹层北桓狼头印！
“文帝死前还通敌？！”高郃板斧架住使臣脖颈，“老东西焦成炭了都不安生！”
“安生得很。”云铮拎起使臣砸进粪渠，“劳烦公公带个话——”
黑浆中浮起十二具冰棺，棺中赫然是历代帝王尸骸！菌丝缠住尸骸拼成“禅位”二字。
“告诉列祖列宗。”云铮点燃火把，“我云铮的江山——”
“要烧出来！”
烈焰吞没冰棺，尸油混着粪浆炸裂！金汁火雷弩齐射苍穹，将禅位诏书焚成漫天火雨！
沈落雁的菌丝甲在火光中褪去，左肩伤口绽出赤金花：“血引耗你心神……共生麦该离体了。”
刀尖抵住心口的刹那，云铮突然攥住她手腕：“当说‘此生休想甩脱’——想赖账？”
菌丝从两人伤口纠缠成结，疯长成覆盖边城的巨树！
“军权为根，菌丝作脉。”云铮割断一截菌枝掷向议会，“此物名‘共命枝’——归心军主帅若苛待流民，尔等可断枝焚之！”
巨树轰然开花，花瓣飘落处，北境十三城同时升起菌丝烽烟——
**＞＞＞ 终章·粪土为疆 ＜＜＜**
十年后，流民议会的稚子踮脚抚摸共命枝。
“爷爷，云帅为何不称帝呀？”
陈三娘将裹脚布缠上枝干：“傻孩子，哪座龙椅配得上粪土里长出的江山？”
菌枝轻颤，浮现云铮与沈落雁策马雪原的残影。马鞍旁金汁弩锈迹斑驳，箭袋却插满麦穗。
朔风送来沈落雁的轻笑：“血引树又枯了三枝——今年减赋三成？”
“减五成。”云铮的蟒袍扫过麦田，“省下的粮种共生麦……该让这树荫罩住江南了。”
菌丝顺麦浪向南疯长，所过之处，腐草金碑破土而立。
碑文在春雨中沁出血色：
“军权作土，菌丝为疆；不拜君王，万民共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