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您啊!池少!”
我浑然不觉自己正在死亡的边缘疯狂蹦迪,搂着池骋的肩膀,凑近了点,压低了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掏心掏肺的真诚,“您看您!长这么帅!这么能打!肯定……嗝……贼有钱!对吧?但您……您不开心!”
我打了个酒嗝,眼神迷离却努力聚焦在池骋那张帅得人神共愤、此刻却黑如锅底的脸上:
“为啥不开心?嗝……是不是……也觉得这世界……有时候特没劲?特……特操蛋?觉得……想一把火烧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语气充满了社畜的共情:
“我懂!太懂了!我以前那破工作……嗝……老板傻逼!同事傻逼!工资还低!我特么也想一把火把公司点了!”
“但是!” 我话锋一转,音量再次拔高,带着一种指点江山的气势,“不能点啊!点了……嗝……就得进去!还得赔钱!多不划算!”
我凑得更近了,几乎能看清池骋浓密睫毛的颤动,和他眼底那翻涌的、极其复杂的情绪风暴——震惊,荒谬,还有一丝被这突如其来的“兄弟情”和歪理邪说冲击到的……茫然。
“所以啊!池少!”
我语重心长,唾沫星子差点喷到他脸上,“咱们得……换个思路!活着……嗝……不是为了忍受操蛋!是为了……是为了找到那些……不那么操蛋的……小玩意儿!”
我松开他的肩膀,池骋的身体似乎在我松手的瞬间极其轻微地放松了一下,我手舞足蹈地比划:
“比如……嗝……今天这顿烧烤!香不香?值不值?”
“比如……我……我虽然糊了您一身糖……嗝……但我那糖人……画得……是不是……还挺有创意?”
“再比如……”
我打了个长长的酒嗝,眼神开始涣散,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困倦和一种近乎天真的迷糊,“您看……今晚这月亮……嗝……是不是……还挺圆的?”
我仰起头,指着天空那轮被城市灯火映衬得有些模糊的月亮,傻呵呵地笑:“活着……才能看见月亮……对吧?”
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和酒精赋予的勇气。我身体一软,像根煮过头的面条,首挺挺地就往旁边倒去!
预想中摔在冰冷油腻地面上的疼痛没有传来。
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精准地、稳稳地扶住了我的胳膊肘。
我迷迷瞪瞪地抬起头。
视线模糊中,只看到池骋那张近在咫尺的帅脸。他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像是被雷劈了,又像是想笑,但强行忍住了。
他皱着眉,看着我这副醉眼迷离、满身酒气、嘴角还沾着辣椒面的鬼样子,额角的青筋又跳了跳。然后,极其嫌弃地、像拎什么脏东西一样,把我扶稳坐回那吱呀作响的小马扎上。
“老板,结账。”
池骋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但似乎……少了点之前的戾气。
头老板颠颠地跑过来,报了价钱。池骋看都没看,从钱夹里抽出几张红票子递过去,多余的钱也没让找。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烧烤摊的烟火气里投下一片阴影。他低头,看着还坐在马扎上、努力和眼皮打架的我,眉头皱得更紧了。
“起来。” 冰冷的两个字。
“唔……起……起不来……” 我嘟囔着,酒精彻底上头,身体软得像一滩泥,只想原地躺平睡死过去。
池骋盯着我看了几秒,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大型不可回收垃圾该如何处理。最终,他极其不耐烦地、又带着点认命般的烦躁,啧了一声。
然后,在我混沌的视线里,他俯下身。
没有公主抱(谢天谢地!),也没有扛麻袋(也谢天谢地!)。
他只是伸出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绕过我的后背,另一只手穿过我的膝弯——
一个标准的、带着点粗暴的……打横扛起!
“啊!”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我惊呼一声,胃里翻江倒海!视野瞬间天旋地转!烧烤摊的灯光、池骋宽阔的后背、脏污的地面……在我眼前疯狂旋转!
“闭嘴。”
池骋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我不至于太难受,然后迈开长腿,扛着我这个大型醉鬼挂件,在烧烤摊老板和几位食客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深夜寂静的街道。
夜风吹在滚烫的脸上,稍微驱散了一点眩晕。我头朝下,视线只能看到池骋结实的小腿肌肉和那双锃亮的黑色皮鞋有节奏地踏在路面上。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那股冷冽的烟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麦芽糖甜腻的复杂气息。
脑子虽然晕成了浆糊,但某个角落却异常清醒。
我好像……不仅糊了池骋一身糖……
还……还成功地把他……当成了人形搬运工具。呃……
【滴!隐藏任务“大佬の树洞”超额完成!】
【成功驱散池骋部分负面情绪!获得深度共情!】
【奖励发放:“读心术(体验版)” x1(己激活,限时5分钟),“社畜の共情”技能碎片x1(己收集)!】
【系统评语:宿主以惊世骇俗的酒后真言及肢体接触(拍肩+搂抱),成功对大佬进行了灵魂级(物理+精神)治愈!效果拔群!奖励己发放!请查收!】
读心术?!有点意思啊!
我下意识地、借着酒劲和系统赋予的神奇力量,将意识“探”向扛着我的这个男人。
瞬间,一些模糊的、带着强烈情绪色彩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烦……都他妈是废物……】
【……烧了……清净……】
【……这醉鬼话真多……吵……】
【……糖……粘死了……怎么洗……】
【……月亮……是挺圆……】
这些碎片化的念头一闪而过,带着池骋特有的冰冷烦躁,却也夹杂着一丝被强行压下去的、微弱的茫然和…莫名的……被吵到之后的无奈纵容。
我趴在他宽厚坚实的背上,感受着他行走时背部肌肉的微微起伏,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布料传来,鼻尖是他身上复杂又……有点让人安心的气息。
酒精、疲惫、惊吓、还有这莫名其妙的“树洞”经历……所有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最终化为一股浓浓的困倦。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最后一个模糊的念头是:
池骋的肩膀……还挺宽……
背人……哦不,扛人的技术……也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