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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赛博蛭祸与黑市医刀
空间传送的眩晕感如同被塞进滚筒洗衣机搅了三天三夜。历寒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锈铁镇下层坑道那熟悉的、混杂着机油、血腥和腐败甜腥的污浊空气涌入鼻腔，竟让他有种荒谬的“回家”感。
“咳…咳咳…”老鬼像条死狗一样瘫在旁边，卡死的千机义手扭曲地压在身下，嘴角渗着带油污的血沫子，“妈的…下次…下次再用定空轮走乱流…老子宁肯…喂噬脑者…”
历寒没空理他。刚从空间乱流中挣脱，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凶猛、更加粘稠的冰冷感，如同活物般顺着脊椎疯狂上涌！那感觉不再是单纯的能量侵蚀，而像是有无数条冰冷的、长满吸盘的蛭虫，正贪婪地钻向他的骨髓深处！
警告！归墟污染（丙上级）加剧！
检测到活性污染体增殖——归墟蚀骨蛭（幼体）！
增殖速度：17.3%/分钟！
当前污染侵蚀率：43% → 51%！
脊椎核心屏蔽层破损加剧！痛觉屏蔽效能下降至45%！
疯嚣值：62% → 65%！
清醒值：18% → 15%！
剧痛！被放大的、如同骨髓被亿万冰针反复穿刺搅拌的剧痛，混合着归墟蛭虫吸食带来的诡异麻痹感，狠狠撕扯着历寒的神经！他闷哼一声，左臂的淬骨符文应激般亮起青芒，才勉强压制住身体的痉挛。
“呃…”老鬼也察觉到了不对，挣扎着抬头，猩红的义眼扫过历寒瞬间苍白扭曲的脸和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的身体，声音陡然拔高：“操！你的脊椎…在‘漏’？！”
他指的是那种冰冷、粘稠、带着微弱空间扭曲感的归墟污染气息，正丝丝缕缕地从历寒后腰处逸散出来，接触到坑道污浊的空气，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不是漏…”历寒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是…里面…有东西…在钻！”他猛地抓住老鬼的肩膀，“你说的黑市医生…墨医！在哪？！”
“钻？！”老鬼倒抽一口冷气，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看着历寒背后那逸散的、让他猩红义眼扫描模块都发出警告乱码的诡异气息，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墨医…在‘齿轮坟场’最深处…妈的！从这里过去，至少要穿过三个大帮派的地盘！你现在这状态…”
“带路！”历寒打断他，眼中是淬火的冰冷，“要么我死在路上…要么我失控前…先拉整个锈铁镇陪葬！”他并非恫吓。脊椎深处那不断增殖的归墟蛭虫带来的不仅仅是痛苦，还有一种冰冷、混乱、渴望吞噬一切的饥饿感正在疯狂冲击他意识海中那座青铜巨碑！疯嚣值65%如同悬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老鬼看着历寒那双几乎被血丝和疯狂吞噬的右眼，又感受了一下自己左肩冰蓝霜冻带来的麻木和体内几乎枯竭的灵力，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妈的！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走！”
两人如同两道染血的幽灵，在锈铁镇下层迷宫般错综复杂的坑道中亡命穿梭。历寒强忍着骨髓被啃噬的剧痛和疯嚣的侵蚀，将定空轮残存的灵力全部用于压制脊椎的污染逸散，每一步踏出，脚下都留下一个带着微弱空间扭曲感的霜印。老鬼则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不断避开巡逻的帮派喽啰和游荡的次级污染体，猩红义眼在黑暗中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即便如此，危机依旧如影随形。
“站住！哪个坑的耗子？！敢踩我们‘铁锈帮’的线？！”一声粗鲁的暴喝在狭窄的坑道拐角炸响！三个浑身覆盖着粗糙焊接铁甲、手持高频链锯刀的壮汉堵住了去路，领头的光头脸上嵌着廉价的红色扫描义眼，闪烁着贪婪和暴虐的光芒。
“滚开！”老鬼低吼，仅剩的机械手抬起，脉冲发生器管口亮起不稳定的蓝光。
“脉冲枪？好东西！”光头贪婪地盯着老鬼的义手，“留下东西，留你们全尸！”
历寒根本没时间废话！脊椎深处一阵剧烈的钻痛传来，一只归墟蛭虫似乎啃穿了某处屏蔽层，冰冷混乱的饥饿感瞬间冲垮了部分理智！他低吼一声，淬骨左臂猛地探出！不再是高频切割刃，而是五指张开！
灵力塑形：痛苦共鸣·匠神遗恨（局部）！
注入：归墟蛭虫啃噬之痛！
嗡！
一股无形的、混合着骨髓被钻噬的极致痛楚和冰冷混乱的饥饿意念，如同无形的毒刺，狠狠扎入光头壮汉的脑海！
“呃啊啊——！！！”光头壮汉脸上的贪婪瞬间被极致的痛苦和混乱取代！他仿佛感觉自己的脊椎也被无数冰蛭钻入啃噬！眼前幻象丛生！他抱着脑袋发出凄厉的惨叫，手中的链锯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另外两个喽啰还没反应过来，历寒的身影己经如同鬼魅般欺近！淬骨左拳带着沉重的破风声，狠狠砸在左侧喽啰覆盖铁甲的胸口！
咔嚓！ 坚硬的焊接铁甲如同纸糊般凹陷！喽啰胸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他哼都没哼一声就被砸飞出去，撞在坑道壁上滑落，生死不知！
右侧喽啰惊恐地举起链锯刀，但老鬼的脉冲光束己经轰然而至！
砰！ 蓝白电光炸开！喽啰惨叫着被轰飞，浑身冒着黑烟抽搐。
解决掉拦路者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历寒收回拳头，淬骨左臂的青光微微闪烁，刚才强行抽取归墟蛭虫痛苦释放的消耗不小。他看都没看地上惨叫的光头和两个喽啰，拖着还在抽搐的老鬼继续向前狂奔。
“你…你刚才…”老鬼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地上惨状，“…越来越像那些归墟里爬出来的东西了…”
“闭嘴…带路！”历寒的声音冰冷压抑，右眼红芒闪烁不定。疯嚣值在刚才的爆发和蛭虫啃噬下，跳到了67%。
接下来的路程更加艰难。归墟污染逸散的气息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不仅引来了更多的帮派觊觎，一些对高能污染极度敏感的变异生物也开始在坑道深处蠢蠢欲动。历寒的淬骨左臂和老鬼残存的脉冲火力成了唯一的依仗，每一次遭遇战都伴随着剧痛的爆发和疯嚣值的攀升。
当他们终于抵达一片由无数巨大废弃齿轮、断裂的传动轴和锈蚀的服务器机柜堆砌而成的、如同金属山脉般的区域——“齿轮坟场”时，历寒的状态己濒临极限。
污染侵蚀率：67%！
归墟蚀骨蛭（幼体）增殖完成度：89%！
脊椎核心屏蔽层破损：91%！痛觉屏蔽效能：15%！
疯嚣值：72%！清醒值：11%！
警告！意识海锚定效能临界！随时可能崩溃！
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左臂的淬骨符文明灭不定，背后逸散的归墟污染气息己经浓郁到形成一小片扭曲的灰暗区域。老鬼的情况同样糟糕，冰蓝霜冻侵蚀了半个身体，灵力枯竭。
“前面…那个最大的齿轮…后面…墨医的‘无痛诊所’…”老鬼指着坟场深处一个如同摩天轮般巨大的、布满锈蚀和冷凝管道的废弃齿轮，声音断断续续。
历寒强提最后一口灵力，拖着老鬼冲向那个巨大齿轮。齿轮下方，一扇由无数废弃医疗义肢和生物培养罐焊接而成的、布满暗红色锈迹的厚重闸门紧闭着，上面用荧光涂料歪歪扭扭地涂着几个大字： “墨医在此，活死无痛，概不赊账。”
闸门上方，一个布满油污的监控探头缓缓转动，冰冷的红光扫过狼狈不堪的两人。
没等历寒敲门，闸门内部传来一阵刺耳的液压传动声。厚重的门扉缓缓向内侧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消毒水、福尔马林、劣质合成营养液、生物组织腐烂的甜腥、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极其细微的神经麻醉剂气味。
门缝后的阴影里，一个身影无声地伫立着。
他身形高瘦，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却沾着点点暗褐色污渍的旧式白大褂。脸上覆盖着一张毫无表情、材质类似陶瓷的纯白面具，面具眼部的位置嵌着两颗不断刷新着细微数据的冰冷蓝色电子义眼。他的双手戴着同样洁白的橡胶手套，但右手手套的指尖处，却探出三根细长、闪烁着寒光的银色合金手术刀片，如同毒蜘蛛的獠牙，正灵活地相互摩擦着，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黑市医生——墨医。
他那双冰冷的蓝色义眼，穿透闸门缝隙的黑暗，精准地锁定在历寒不断逸散着灰暗气息的后腰脊椎处，电子合成音平淡无波，却带着洞穿一切的专业冷漠：
“归墟蚀骨蛭寄生，丙上级污染侵蚀，脊椎核心（弑仙者IV型）屏蔽层结构性崩解，伴有高浓度匠神灵能污染残留及未知古神共生体（酆都骨）深度嵌合…还有…”他的目光扫过历寒几乎被疯狂吞噬的右眼，“…72%的疯嚣值…啧啧，真是一锅美味的‘赛博蛭祸乱炖’。”
他的视线转向几乎的老鬼，尤其是他左肩那蔓延的冰蓝数据霜冻，电子音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近乎嘲弄的波动： “哦？还有‘零度痛阈’的格式化霜冻？白玖那小疯狗的牙印？看来你们这趟‘购物之旅’…收获颇丰嘛。”
墨医缓缓抬起右手，那三根摩擦的合金手术刀片闪烁着致命的寒光，对准了门外的历寒： “那么，两位‘贵客’…是打算让我帮你们‘拔蛭’…还是首接送你们进后面的焚化炉…‘无痛’解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