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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今天又跟王悦吵架了吗？”李萌萌一边走一边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树叶。
我走在前面，正讲得起劲：“你说她吧，明明自己被我逗笑了还死不承认，哎呀我告诉你，她今天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那种欲说还休的感觉，简首就像……”
“张扬。”她突然停下脚步。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她：“怎么啦？”
她站在桥边，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风轻轻吹起她的发丝，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那个……”她咬了咬嘴唇，“我想跟你说点事。”
“哦？”我挑眉，“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别怕，哥给你撑腰！”
她摇了摇头，眼神有些飘忽：“不是……是关于……我自己的。”
我蹲下来假装系鞋带，抬头盯着她的脸：“你今天怪怪的啊，是不是有啥心事瞒着我？”
她还是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指节都泛白了。
我站起身，故意夸张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一摊：“你要不说我就跳河了啊！”
“别说这种话！”她猛地抬头，眼里带着一丝慌乱，像是被我这句话刺痛了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语气有点重了，赶紧摆手：“开个玩笑嘛，你也太当真了。”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往前走了两步，离我更近了些。
“张扬，我……我喜欢你。”
空气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了。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的眼睛很亮，但那里面藏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期待，也像是害怕被拒绝。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干笑两声：“呃……这……”
“我不是开玩笑的。”她认真地看着我，“我一首都很喜欢你，从小到大都是。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最想保护的人。”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连系统提示器都在手腕上安静得出奇。
“萌萌……”我低声叫她的名字，声音有些哑，“你现在说这个，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的眼神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笑容：“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一首支持你。”
我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她是我最亲的人之一，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一起打闹、一起疯、一起熬过那些难熬的日子。可现在，她说她喜欢我……
“你知道吗？”我忽然开口，“以前我总觉得只要能搞点大事，让大家都知道我张扬不是个废物，就够了。但现在我发现，有时候最难搞的事，反而是身边这些看起来最简单的东西。”
她静静地看着我，没有打断。
“我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接受这份感情。”我继续说，“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多目标还没完成。我不想让你等我，也不想让你因为喜欢我就放弃自己的未来。”
她笑了笑，笑容比刚才更真实了一些：“你不用给我答案，真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至于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
我看着她，心里忽然觉得有点堵。她总是这样，明明自己也在难过，却总想着让我开心。
“萌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接受呢？”我试探性地问。
她眨了眨眼，然后轻轻地说：“那我也不会怪你，也不会离开你。你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哥哥。”
我沉默了。
我们就这样站在桥边，看着河水缓缓流过，远处传来放学回家的学生们的欢笑声，还有几只鸟从天空飞过，在水面上投下短暂的影子。
“你知道吗？”我忽然想起什么，笑着转移话题，“我昨天在图书馆里跟赵诗涵聊得可好了，她居然问我今晚会梦到谁。”
“啊？”李萌萌微微一怔，随即笑道，“那你说了吗？”
“当然说了，我说她肯定梦到我呗。”我得意地扬起下巴，“结果她居然笑了。”
李萌萌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停顿，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你们俩倒是挺配的。”
“别瞎说。”我摆摆手，“我对她可没那种想法。”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不能说破。现在的我，连自己对她的感觉都理不清，更别说去面对其他人的感情了。
“走吧。”我拍拍她的肩膀，“天快黑了，再不回去我妈该担心了。”
她嗯了一声，跟在我身后，脚步轻快了许多。
路上她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学校里的新鲜事，好像刚才那段表白只是个小插曲，一点都没影响她的心情。
可我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很难受。
我摸了摸手腕上的系统提示器，它悄悄闪烁了一下蓝光，仿佛在提醒我：有些选择，迟早要做的。
而我，真的准备好了吗？
夜色渐浓，街道两边的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照亮了前方的路，却照不进我心里的迷雾。
“哥，你说人为什么会喜欢一个人呢？”她忽然问。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可能是因为那个人一首在你身边吧。”我说，“就像你对我一样。”
她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回头看她一眼，发现她的眼角似乎有一点，但很快就被晚风吹散了。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最难面对的，不是敌人，也不是任务，而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的心意。
而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夜色中，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前一后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会交汇。
可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走到同一个终点。
只是那时候的我，还能像现在这样，坦然地面对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