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郁星澜跟在言庭聿的身后,走出篱笆处,还是没有忍住好奇的问道。
“我的师父啊?
亦师亦父亦友。
他永远都像一汪温泉一样,温暖着身边的人。
不过,他对危害无辜生灵的魔物却是没有任何的慈悲心肠。
他时常告诫我,善良得有一个清晰的界限,对十恶不赦的家伙仁慈,可与善良无边。”
这话听着怪怪的,可是言庭聿知道,他师父是对的。
比如说危害六界的魔头靡擎,谁要是对他仁慈,不就是把更多的无辜之辈的生命拿去为虎作伥。
“你应该很尊敬你的师父吧!”
郁星澜看着言庭聿的眼睛,才笃定的说道。
“这么点儿年纪,倒是能够揣测人心。”
言庭聿轻笑了一声,才低声道。
“嘿嘿,你不是第一个这样夸我的人。”
郁星澜调皮的对着言庭聿做了个鬼脸道。
“哟,还有谁与我英雄所见略同?”
好一会儿,言庭聿才低声问道,小丫头说这是夸奖那就是夸奖吧。
“封彧。”
“他倒是长进了不少。”
“言庭聿,你是不是很熟悉缺德宗?
等等,言庭聿,言庭聿,缺德宗,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了什么?”
“我在封彧的书房暗格里面见过你的画像,对,就是在那暗格。
我还小的时候,第一次突破自己修为,我拽着封彧要奖励,他正忙着绘制阵法图。
他忽悠我,说陪着我玩捉迷藏。
我藏,他找。
我就躲进了他书房的暗格里面。
结果他不讲武德,他好半晌都不来找我,还是我拿着一副好看的画像去找他的时候,他才想起他答应陪着我玩的事情。
结果,他看到我手中的画像,脸色都变了。
没有任何风度的把画像夺过去,还不准我再去书房的暗格里面胡闹。”
“小丫头,你的记性就这样好?能够确定那是我的画像?”
言庭聿似笑非笑的看着郁星澜问道。
“切,瞧不起谁呢?
我过目不忘,一贯是缺德宗里面的传说。
不然你以为封彧的二弟子为什么会时不时来我面前找存在感,摆师兄的谱,教导我要学会谦让之类的屁话?
单单就汪素娥一个病秧子,怀礼又不是一个真正的蠢货,他会不知道他与汪素娥之间的差距?
他喜欢来我面前蹦跶,最为根本的原因就是自卑,还有嫉妒之心。
他在凌霄峰行二,当家管事远不及绮云,再说,绮云却是名正言顺的顶门大弟子。论做人,他没有封彧的三弟子清安圆滑。
修为天赋,他比起小师兄差的十万八千里。
要不是他占了行二的位置,他在凌霄峰就是一个多余的人,除了时不时装模作样一番,也真的没有什么价值。
不过,我的记忆力,他们就算是嫉妒,那也嫉妒不过来。”
郁星澜略微有些小得意的说道。
“你的小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
言庭聿敛下眼眸里面的所有情绪,低声问道。
没法子,眼前的小丫头对缺德宗所有的人都首呼名字,还带着愤恨的情绪,唯独那什么小师兄是个例外。
言庭聿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就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小师兄是个很漂亮的人,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什么?”
“我小师兄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你对师兄用漂亮二字作为夸赞?”
“不行吗?
我一贯夸赞小师兄都是用的漂亮二字作为夸赞。”
“行,只是,你小师兄也愿意?”
“愿意啊!
偶尔不是心甘情愿的愿意,我也有法子让他愿意。”
“你刚刚还说你小师兄的修为很厉害,你还能胁迫他不成?”
“切,我是那样动不动就用武力解决事情的粗俗之人吗?我像吗?”
郁星澜小脸染上丝丝调皮的得瑟,在晦暗的阡陌小路上,倒是让人心情不自觉的愉悦几分。
“嗯,不是像。”
就在郁星澜想要继续得瑟的时候,言庭聿那句你就是,成功的让某个小女子的脸上出现几丝灵动的愤愤之情。
“言庭聿,我可是你亲自挑中的传承之人?
你就这样恶意揣测我?”
要不说这世间为女子与小人难养耶,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很小的女子。
“这算哪门子恶意揣测?
小丫头,你这些年可有人教你讲道理?”
“没有。
我讲那玩意儿干什么?”
好吧,天己经成功被聊死。
言庭聿这一刻恨不得伸手去那凌霄峰,把封彧那个混蛋玩意儿逮下来揍一顿,养了十年的孩子,都教了些什么?
难怪小东西不肯再叫他师父了。
他丫的活该。
“封彧那不称职的混球没有教过你,你不说说你有父亲吗?
他在你被掳去木雅神山之前也没有教过你小孩儿得讲道理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言庭聿才转身回头看向自己的小尾巴问道。
因为天空都是昏暗的,这条小径格外让人瘆得慌,就算郁星澜强迫自己不东张西望,可入耳都是一些在弱肉强食残酷的竞争下失败的活物的惨叫声。嘴嗨的郁星澜只能亦步亦趋的紧跟着言庭聿的身后。
没有法子,她是年岁偏小,不是傻。
在小命与装大之间选择,还是得好好珍惜她这副恢复健康的身体。
“我的记忆在经历恶蛟屠村后会没了,我不记得我五岁之前的事情了。”
“你不是说,你在无意当中得知封彧他们的阴谋后,恢复了记忆吗?”
“就算恢复了,我哪里还记得我爹爹教过我什么道理?
我只知道爹爹曾经拉着我的手让我发誓,在没有找到龟息大法下阙之前,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有上阕残卷。
准确的来说,爹爹说在我没有真正练成龟息大法之前,都不能暴露我有那残卷。
再说,我爹爹说,他只是我的爹爹,不是父亲。
他每天也很忙,早出晚归的,哪有什么时间管我。
我都是在村头村尾淘气,与村里的小孩子一道下河摸鱼,给村里的大黄接生,还与村东的二狗子约架,我哪有什么时间去学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