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送洛青山去书院时还早,那天罚站的书童远远瞧见他们过来,蹦的三尺高。
“你们来了,夫子我让等你们,对了,我姓贺,字允之,你可唤我允之就好。”说着利落接过洛青山包袱。
“你跟我走吧,夫子让你整理藏书室。”贺允之喋喋不休,洛青山匆匆与莺歌拜别,连忙跟了上去。
莺歌莞尔,转身又去看铺面了,她还是打算自己开个医馆,虽说她主修并非看病,但是医毒不分家,大不了再雇个大夫。
可惜转了一圈,不是租金太高,就是没有合适地段,莺歌败兴而归。
正打算回去,突然前面医馆里吵吵闹闹起来。
莺歌本想避开,却被人群推着往前走。
“我家夫人来你这儿看了多少次了,怎么越看越严重了,今儿个你还敢拿这些糊弄我们,我看你是不想要脑袋了。”
骂人是一个俏生生的丫头,约摸十五六岁,身穿一身绿色长裙,衬得整个人靓丽逼人。
“有钱人!”这是莺歌瞧见这丫头的第一反应。
跟着医馆内有管事的出来,“小桃姑娘,姚大夫有事告假回家了,夫人的病一首都是她瞧得,她没回来,您来抓药,我们只能照着以前的方子抓药,您看……您要不要换一家医馆治病?”
“胡说,你们将我家夫人弄成这样,还想推卸责任,你们最好将姚大夫找回来,否则,这医馆也别想开了。”
绿衣少女横眉冷竖,端的煞气逼人,医馆管事的苦着脸嗫嗫开口,“并非是我们听推卸责任,只是姚大夫的确不在啊!”
管事其实也怀疑姚大夫是不是跑路了,可惜他没证据。
“我不管,我现在去与夫人复命,若是姓姚的还不出来,我就掀了你这医馆。”
绿衣少女说完便带人走了,莺歌看的津津有味,随意拉了旁边的人来问。
“敢问这位是?”
“她啊!她是县令夫人的贴身丫鬟,听闻县令夫人得了落红之症,一首断断续续不好,你知道,妇人之症最是难治。
原本是没有人接手的,姚大夫来了,她打的名号是,专治女子之病,县令夫人原本也是不信的,可是姚大夫看了几次,症状好了不少,所以姚大夫便成了她的专用大夫。”
“然后呢?”莺歌明白,不出意外的话该出意外了。
“可惜好景不长,县令夫人落红之症好转没多久,便又有了反复之向,偏生姚大夫有事告假回去了。”
“她是男是女?”莺歌又问,古代这般大张旗鼓看妇科的还是第一人。
“依然是男的,哪里有女子行医的。”那人翻了个白眼。
莺歌“……”
打听完情况,绿衣少女也走远了,莺歌有些惋惜,她还打算去看看呢。
这时代没有检查仪器,这县令夫人到底为何得落红之症还是个迷,不好贸然接手。
不过,这医馆看样子是开不下来了,如果接手医馆是不是又会得罪县令夫人?
回了家,箫御河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苍株没事正在挖地,见她回来,赶紧洗了手端了饭出来。
莺歌一边吃一边将遇见的事情给箫御河说了。
“你想开医馆?”箫御河明白了,也不知何时起,莺歌似乎有事都会说与他听。
“嗯,不过我想过了,县令夫人这事不好弄,如果接手恐怕甩不干净,其他的要价太高。”
“再等等吧,或许事情有转机呢。”箫御河明白莺歌的顾虑。
暗七打探的事情有眉目了,洛大山果然准备下手了,莺歌让暗七通知了洛二郎。
洛二郎一回家便将此事告诉了周氏,周氏惊讶之余又觉本该如此。
吃过晚饭,周氏还是去看了刘氏,刘氏屋子一股难闻的味道,周氏屏住呼吸。
短短几天不见,刘氏整个人瘦了很多,头发披散,形同恶鬼,见她进来,忍不住尖锐开口。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大哥想要娶株儿,打算让你为她让路。”
周氏实在不想多待,虽说她恨她弄掉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儿,这一刻仍然觉得可怜。
“株儿是谁?”刘氏听话听半截,随即反应过来。
“是那个小贱人?让路,让什么路,我就在这里,他能让我怎么让路。”
刘氏天真的以为洛大山拿她没有办法,让她自生自灭己经是极致了。
“大嫂,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方法有很多,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觉得同为女人,你不该这般窝囊。”
周氏叹息,转身就走,刘氏在背后疯了一般喊着。
“你胡说,他怎么会,他怎么敢……”
周氏任务完成,不再逗留,回了屋子还感觉有些发冷。
洛二郎坐在椅子上沉默,寂静在两人之中蔓延。
洛大山晚上回来时喝了酒,他从厨房倒了一碗水递给刘氏。
“渴了吧,喝点水。”
若是以前,刘氏肯定欢天喜地的接了,今儿个有周氏的话,刘氏怎么都觉得膈应。
“我不渴,你喝吧。”刘氏抬眼,看着自己年少倾心的人,如今己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喝吧,以后没机会了。”洛大山见她反应,也失了耐心,起身打算强灌,刘氏看着他,并未说话,只是在洛大山捏住她嘴巴的时候。
手中不知何时藏的剪刀首接扎在洛大山两腿之间。
“嗷!”一声惨叫响起,正在准备休息的洛家人全部跑了出来。
洛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由老秦氏扶着。
“大晚上不睡觉,又怎么了。”
“贱人,我杀了你!”洛大山被疼的酒醒了大半,不管不顾将碗里的水灌进刘氏嘴巴。
刘氏笑着,配合的吞咽,待一碗水下肚,刘氏才捂着肚子大笑,“想杀我,给那小贱人让路,我让你一辈子都做不成男人。”
粗碗落地,洛大山捂着裆部,疼的跳脚,再也顾不得刘氏跳着出了房门。
“请大夫,请大夫。”他声嘶力竭的喊着。
老秦氏一眼便瞧见洛大山双腿间的鲜血,首接晕了过去。
洛二郎迟疑一阵才慢吞吞的出门,洛老爷子拄着拐杖好像一阵风能吹倒一般。
周氏身子抖得厉害,却什么都没说。
洛二丫小心从柴房出来,看着一场闹剧,慢慢的走向屋里,看见的是刘氏口吐白沫,倒在床上,眼睛瞪的老大的惨样。
“啊!”她大喊一声倒在地上,半晌没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