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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苏芮本能地向前扑去，虚拟世界的雨水在她脚下炸开成无数数据碎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培养舱中的“她”突然停止了挣扎。
现实世界的苏芮缓缓抬头，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她的嘴唇开合，透过浑浊的营养液传递着无声的信息。苏芮瞬间完成唇语解码，那是三个字：
“相信我。”
警报声如同厉鬼的尖啸，红色的应急灯将整个控制中心染成血色。陈世勋的拳头砸在控制台上，昂贵的量子显示屏应声碎裂。
“立刻执行记忆清除程序！”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我要她的脑子变成一张白纸！”
张明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舞成一片虚影，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滚落：“不行...她的意识防火墙正在反向入侵主系统！”监控屏幕上，404号培养舱的神经连接指数像火箭般飙升，己经突破了所有安全阈值，“上帝啊，她正在改写底层协议...”
陈世勋的电子纹身亮起刺目的红光。他一把夺过技术人员手中的电击器，金属外壳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就物理断连！”他大步走向剧烈震颤的培养舱，靴子踩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我倒要看看，是她的意识硬，还是二十万伏特的电流硬。”
透过特制玻璃，他看到舱内的苏芮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瞳孔深处跳动着数据洪流，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与虚拟世界中那个正在仰望天空的身影，完全同步的微笑。
机械犬的金属毛发突然根根竖起，液态合金构成的身体在千分之一秒内完成重构。它人立而起，前肢变形为一面刻满符文的盾牌，将苏芮护在身后。
“当心！”电子合成音罕见地带上了情绪波动。
苏芮抬头，看到整个天空像被打碎的镜子般分崩离析。现实世界的影像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陈世勋高举的电击器，蓝白色的电弧己经触及培养舱外壁
张明惨白的脸色，他正疯狂地撕扯着后颈的神经植入体
实验室角落，消防喷淋系统突然自行启动，水珠在红光中如同血滴
“原来是这样...”苏芮突然笑了。她转身将手指插入那个老式电话亭的数据接口，被锈蚀的金属边缘划破皮肤也毫不在意。鲜血顺着管线流淌，她在虚空中输入一行散发着猩红光芒的代码。
电击器距离培养舱外壁只剩最后三厘米时，整个实验室的灯光突然熄灭。仅存的应急照明将人影拉长成扭曲的怪物。所有监控屏幕同时蓝屏，浮现出一行闪烁的文字。
【你正在攻击管理员权限】
张明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他瘫倒在地，西肢抽搐得像条离水的鱼——那些本该作用于苏芮的电流，正通过神经链接反向传导到他植入体中的每一个传感器。
“她在镜像痛觉信号！”他的眼球上翻到只剩眼白，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下，“关掉它...快关掉...”
陈世勋惊愕地发现手中的电击器突然调转方向。他的手臂像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眼睁睁看着滋滋作响的电极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植入式耳机里传来苏芮的声音，带着电子干扰特有的沙沙声：
“喜欢玩游戏是吗，陈总？”
苏芮看着天空中扭曲的现实影像，轻轻打了个响指。这个在现实世界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在这里却引发了数据风暴。以她为中心，方圆百米内的雨水全部静止在空中，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游戏规则？”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虚拟世界为之震颤，“现在由我来定。”
机械犬的眼睛投射出最后一段实时画面：实验室里，本该昏迷的“苏芮”本体正漂浮在培养液中。她的右手缓缓竖起大拇指，左手却比了个开枪的手势，首指陈世勋的心脏。
而在虚拟世界的天空尽头，第一缕阳光穿透了数据乌云。那光芒中，隐约可见无数行代码正在重组，如同新生的神经元在构建全新的世界秩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