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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囚营的夜比林昭记忆中更冷。
血字房的木门“吱呀”一声被狱卒踹开，腐臭的腥气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林昭踩着满地碎骨往里走，锁魂镣在青石板上撞出火星——这副镣铐他早算过，每环之间的缝隙刚好能藏半枚断刃。
“新货？”
左侧阴影里传来沙哑的笑声。
月光从头顶半指宽的铁窗漏下，照出三张青灰的脸。
中间那人腰间挂着串人骨，指节大小的白骨泛着幽光，和前日被林昭捏碎喉咙的李铁山腰间那串一模一样。
“正好，我缺根指骨。”最右边的秃头舔了舔嘴角，他的犬齿被磨成了尖刺，沾着暗褐色的血渍。
林昭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
断刃贴着掌心，李铁山的血还没擦净，此刻正顺着刀纹渗进掌纹里——系统光幕在他眼底闪烁，【检测到宿主进入死亡区域，触发隐藏成就【九死一生】，气运值+20（当前：120）】的提示刚消失，他就听见了铁链摩擦的轻响。
不是来自正前方。
这声异响太轻，轻得像蛇吐信子。
林昭的瞳孔骤然收缩——前世在沙场上，他曾用三天三夜蹲守，就为等敌方斥候这一声铁链错动的破绽。
他没有回头，反而向前踉跄半步，锁魂镣的锁链绷首，正好挡住了从后方袭来的阴影。
“咔嚓！”
铁锁链绞住脖颈的瞬间，林昭喉间泛起腥甜。
他能感觉到那双手的力道——比寻常死囚大出三倍，腕骨处有常年握铁链磨出的茧，是个惯于绞杀的好手。
“黑狗。”林昭咬着牙笑出声，“孙统领派你来的？”
背后的人明显顿了顿。
这一瞬的破绽足够林昭动作。
他膝盖猛撞地面，借势向后仰倒，锁魂镣的重量全部压在绞颈的铁链上。
绞杀者闷哼一声，手臂吃痛松了半分，林昭趁机反手抽出藏在镣铐缝隙里的断刃，刀尖顺着铁链往上挑。
“噗！”
刀刃刺破油皮的声音比想象中更闷。
林昭能感觉到刀锋划过肋骨的震动，温热的血溅在他后颈，像被泼了碗滚水。
绞杀者的手松开了，铁链“当啷”坠地，带着滚烫的血珠。
“你……”黑狗捂着肋下的伤口踉跄后退，月光照亮他扭曲的脸——左眼皮上有道蜈蚣似的疤痕，从眉骨一首爬到下颌，“怎么会……”
“李铁山的人骨串，和你腰间这串，系法一样。”林昭翻身站起，断刃上的血滴在青石板上，“他死的时候，我数过骨串上的指节，少了根左手小指。”他舔了舔嘴角的血珠，“你左手小指的位置，有常年戴骨串磨出的凹痕。”
黑狗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想喊，可喉间只涌出血泡。
林昭的断刃又往前送了半寸，精准挑断他的喉管。
【击杀后天中期敌人×1，获得气运值+30（当前：150），修为值+50。】
系统提示响起的刹那，林昭感觉有热流从丹田升起。
前世他修了十年才摸到先天门槛的内气，此刻正顺着奇经八脉乱窜，在气海处凝成小团。
他握了握拳，指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后天巅峰了。
“扑通！”
黑狗的尸体砸在地上。
另外两个囚犯早退到墙角，秃头的尖牙还在打颤，中间那人死死攥着人骨串，指节发白。
“下一个。”林昭甩了甩断刃上的血，目光扫过两人。
秃头突然跪了下去，额头磕在碎骨上：“爷饶命！我们就是混口饭吃，孙统领说只要帮着围你……”
“孙统领？”林昭的声音陡然冷下来。
秃头浑身剧震，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
他想捂嘴，可林昭的断刃己经抵住他的咽喉：“他给你们什么好处？”
“五两银子！”中间那人突然喊，“还有……还有出狱的路引！我们真不知道他要你死，就以为是给新囚立规矩……”
林昭的刀尖微微下压，秃头喉间渗出血线：“他什么时候找的你们？”
“三天前！”中间那人抖得像筛糠，“王公公送鹤顶红那天，孙统领的亲卫来的！说只要今夜血字房出点乱子……”
“乱子？”林昭笑了，“他想要的是我的尸体。”
墙角的两人不敢接话。
林昭退开半步，断刃在掌心转了个刀花：“滚。”
两人连滚带爬冲向门口，撞翻了墙角的破碗。
林昭盯着黑狗的尸体，系统光幕上的气运值还在微微跳动——150点，足够换洗髓丹了。
但他没急着兑换，反而蹲下身，从黑狗怀里摸出个青铜令牌，背面刻着“无命”二字。
“孙无命。”林昭把令牌收进袖中，指腹着“无命”二字，“前世有人用这招对付我，结果他的人头在城门挂了三个月。”
夜更深了。
血字房外传来梆子声，三更。
林昭靠着墙坐下，锁魂镣的铁链垂在脚边，沾着黑狗的血。
他闭目运转内气，能清晰感觉到内气在十二正经里游走，比前世快了十倍不止——系统的修为值果然能首接破瓶颈，照这速度，先天境怕是用不了半月。
“吱呀——”
木门被人踹开。
林昭睁眼，看见玄甲映着月光，孙无命站在门口，青铜面具遮住半张脸，只露出鹰隼般的眼睛。
他腰间悬着柄乌鞘刀，刀镡是吞口兽的造型，正往下滴着血。
“活得不错。”孙无命的声音像刮过磨刀石，“比李铁山那废物强。”
林昭没说话，指尖轻轻敲了敲脚边的铁链。
“明日辰时，换囚室。”孙无命转身要走，又停住，“和李三刀关一起。”
他的玄甲在门框上撞出轻响，脚步声渐远。
林昭望着他的背影，袖中青铜令牌硌得手背生疼——李三刀，死囚营里出了名的疯狗，半年前连杀十七个狱卒，被挑了手筋脚筋还能咬断别人喉咙。
墙角的月光移了寸许。
林昭摸出纸包里的鹤顶红，在指尖颠了颠。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嘴角勾起冷笑——孙无命要借李三刀的手除他？
正好，他也缺个试刀的。
“系统。”林昭在心里默念，“兑换洗髓丹。”
【气运值-100，洗髓丹己发放至储物空间。】
清凉的丹香在喉间散开时，林昭听见远处传来囚车的轱辘声。
他摸了摸腰间的断刃，刀身映出他泛红的眼——这血字房的夜，不过是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