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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清颜把最后一件行李塞进后备箱时，经纪人的电话第三次打了进来。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按下了拒接键，转身靠在车门上，看着叶宸给民宿的招牌缠彩灯。
“真的想好了？” 叶宸手里的彩灯带在暮色里闪烁，像串流动的星子，“你的团队说，下半年有三个大制作在谈。”
“想好了。” 慕容清颜踢掉高跟鞋，光脚踩在微凉的沙滩上，“我己经让助理发声明了。”
叶宸放下手里的活儿走过来，看到她手机屏幕上的声明截图 ——“暂别娱乐圈，专注生活，感恩所有”。底下的评论区己经炸开了锅，粉丝们的祝福和不舍刷满了屏幕，还有几家媒体的未读私信在不断跳动。
“会不会太突然了？” 他弯腰替她把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耳垂上的细小绒毛。
慕容清颜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你听，这里跳得很稳。” 她的声音混着海浪声，像首温柔的诗，“以前在片场，它总像揣了只兔子。”
叶宸的喉结动了动，刚要说话，就被远处传来的汽车喇叭声打断。叶建军开着辆半旧的越野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时，露出老太太手里的保温桶：“给你们带了路上吃的卤味！”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叶宸跑过去接过保温桶，里面的鸭翅还冒着热气。
“看你们这糊涂样。” 老太太戳了戳慕容清颜的额头，“度蜜月哪能不带吃的？这是我特意给你卤的，微辣的。”
慕容清颜的眼眶有些发热，她想起第一次去叶家吃饭时，老太太也是这样，把她爱吃的菜都往她碗里推，说 “女孩子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
越野车的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除了行李，还有叶建军准备的渔具和老太太腌的咸菜。“海边的鱼鲜，配着这个吃才够味。” 老头拍着叶宸的肩膀，眼里的骄傲藏不住，“好好玩，要开心。”
车子驶离海边时，叶宸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位老人还站在路口挥手，民宿的彩灯在夜色里亮成温暖的一团。慕容清颜突然抓起他的手，在掌心亲了一下：“真好。”
“什么真好？”
“这样的生活。” 她指着窗外掠过的星空，“没有剧本，没有镜头，只有我们。”
叶宸把车停在服务区，拿出笔记本开始规划路线。笔尖在地图上圈出几个小众的古镇，旁边标注着 “清晨有早市”“傍晚能看夕阳”。慕容清颜凑过来，在每个标注旁都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第一站去乌镇？” 她指着地图上的水乡，“我听说那里的灯笼晚上会亮成一片。”
“听你的。” 叶宸合上笔记本，从背包里掏出本诗集，“路上解闷。”
慕容清颜翻开诗集，扉页上是叶宸的字迹：“赠清颜，愿你此后的每个清晨，都不必被闹钟叫醒。” 她的指尖划过那些字，忽然想起自己刚入行时，为了赶早班机，凌晨三点就要起床化妆，化妆师总说她的眼下有化不开的青黑。
车子重新上路时，车载电台正在播放《都市情缘》的主题曲。慕容清颜跟着旋律轻轻哼唱，叶宸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月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等旅行结束，我们去学陶艺吧？” 慕容清颜突然说，“我看到网上说，古镇里有个老匠人，做的星空碗特别好看。”
叶宸的眼睛亮了亮：“可以在碗底刻上我们的名字。”
“还要刻上日期。” 慕容清颜补充道，“我们领证的那天。”
车子驶进乌镇时，天刚蒙蒙亮。青石板路被露水打湿，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慕容清颜穿着叶宸的宽大衬衫，手里拎着双拖鞋，跟在他身后穿过小巷。
“你看！” 她指着巷口的早餐摊，蒸笼里冒出的白气在晨光里散开，“是你爱吃的烧麦！”
叶宸买了两笼烧麦，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老板娘端来两碗豆浆，看着他们笑：“小年轻真恩爱，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
慕容清颜的脸颊泛起红晕，低头喝豆浆时，嘴角沾了圈白沫。叶宸伸手替她擦掉，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手机在桌角震动，是张编辑发来的消息，附带张番茄小说网的截图 ——《星河流淌》被选为年度推荐书目，封面用了叶宸在海边拍的照片，他站在浪花里，手里举着本翻开的诗集。
“他们把你的照片放上去了。” 慕容清颜把手机推给他看，眼里的笑意像盛了星光，“比任何宣传照都好看。”
叶宸看着照片里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让他自卑的窘迫，都变成了此刻最珍贵的印记。他握住慕容清颜的手，指腹着她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走，去看灯笼。”
傍晚的乌镇亮起了红灯笼，沿着河道一路蜿蜒，像条燃烧的火龙。叶宸牵着慕容清颜的手走在石板路上，听着远处传来的评弹声，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慕容清颜抬头看他，眼里映着灯笼的光。
叶宸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开最新一页，上面画着两个小人站在灯笼下，旁边写着：“原来最好的诗句，不用刻意雕琢，就藏在牵着你的手走过的每一步里。”
慕容清颜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本子上，晕开小小的墨痕。她抱住叶宸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叶宸，我好幸福。”
远处的评弹声还在继续，唱的是段古老的爱情故事。叶宸轻轻拍着她的背，看着河面上漂浮的灯笼，忽然明白，那些曾经的喧嚣与纷扰，都只是为了铺垫此刻的宁静与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