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大小姐驯养白切黑疯批

第33章 Chapter 33 微光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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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钓系大小姐驯养白切黑疯批
作者:
海德公园的黄濑弥生
本章字数:
7588
更新时间:
2025-07-07

沈砚撕心裂肺的恸哭声,如同受伤孤狼的哀鸣,在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的“巢”中久久回荡,最终被死寂吞没。他蜷缩在冰冷金属与自身血泊混合的污浊里,身体因极致的痛苦和脱力而间歇性地抽搐,意识在悔恨的深渊边缘载沉载浮。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牵扯着肩膀和额头的伤口,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头那片被顾晚言语撕裂的、血淋淋的荒芜来得更痛。

念安……沈念安……平安……母亲最后的祈愿……

而他,差点亲手将这祈愿连同承载它的脆弱生命,一同碾碎在疯狂的毁灭欲中。

破洞的另一侧,顾晚压抑的哭声也渐渐低微,只剩下肩膀无法控制的细微耸动。巨大的情绪宣泄和长久的紧绷让她近乎虚脱,她靠着门框,目光失焦地望着安全屋冰冷的地面,怀里空落落的冰冷感提醒着她刚才那孤注一掷的举动。孩子……还在破洞边缘……

就在这时,一首如同磐石般沉默的影子动了。他无视了主控室方向可能残余的威胁(那里死寂一片,沈砚带来的人似乎己被他之前的手段彻底解决或驱离),快步走到安全门破洞前。他先是用染血的匕首警惕地扫视了一下门外蜷缩的沈砚,确认对方己彻底失去攻击性后,才极其小心地俯身,将那个躺在破洞边缘、啼哭己变得微弱的婴儿,轻柔地抱了起来。

小家伙似乎被这转移惊动,小嘴又瘪了瘪,但终究是哭累了,只在影子怀里发出几声细弱的哼唧,便再次沉沉睡去。那张酷似沈砚的小脸,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影子抱着孩子,没有立刻交给顾晚,而是走到沈砚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如同烂泥般倒在血泊中的男人。他的眼神复杂,有冰冷的审视,有一闪而逝的痛楚,最终沉淀为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沈砚。”影子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砾摩擦,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想赎罪?想做一个父亲?那就先活下来。”

他不再多言,蹲下身,动作麻利却毫不温柔地撕开沈砚肩膀被血浸透的衣物。伤口狰狞,深可见骨,边缘的皮肉翻卷着,鲜血还在不断渗出。影子迅速从自己染血的战术背心里掏出急救包,用止血粉粗暴地按在伤口上!

“呃啊——!”剧烈的疼痛让昏沉中的沈砚猛地弓起身子,发出一声痛极的嘶吼,意识被强行拉回。他那只完好的琥珀色眼睛因剧痛而瞪大,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影子。

“痛?”影子冷笑一声,手下动作丝毫未停,用绷带紧紧缠绕住伤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沈砚的肩膀勒断,“这点痛,比得上你刚才想炸平这里的万分之一吗?比得上顾小姐和小少爷受的惊吓的万分之一吗?”

沈砚被堵得哑口无言,额头上因剧痛和羞耻而渗出更多冷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不再反抗。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影子怀里安然沉睡的孩子,眼中翻涌着浓烈的痛苦和渴望。

影子处理完肩膀的伤口,又迅速检查了他额头的伤,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整个过程高效而冷酷,如同处理一件破损的器械。做完这一切,影子站起身,抱着孩子,退回到安全门破洞处,将孩子小心翼翼地递还给挣扎着站起来的顾晚。

顾晚接过失而复得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那微弱却真实的心跳和温热,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回一点。她看着影子,又看看门外如同死狗般瘫在地上的沈砚,眼神复杂难辨。

“他需要手术,伤口感染会很麻烦。”影子言简意赅地对顾晚说,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巢”,“这里不能待了。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三十分钟。带他去医疗区,那里有应急手术设备和药物。我处理完痕迹和通道,来找你们。”

说完,影子不再看两人,转身大步走向主控台,开始快速操作,启动“巢”的自毁清理程序。巨大的屏幕上,红色的倒计时数字开始跳动,冰冷的电子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

顾晚抱着孩子,看着门外血泊中气息奄奄、眼神却始终胶着在念安身上的沈砚,又看看影子决绝的背影。没有时间犹豫了。自毁……意味着这里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万般情绪,抱着孩子,侧身从被影子强行拉开的门缝里走了出去。脚下是粘稠的血泊,浓重的血腥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忍着不适,走到沈砚身边。

沈砚努力地抬起头,布满血污和泪痕的脸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卑微的祈求和无尽的痛苦,他艰难地蠕动着嘴唇,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有气若游丝的呢喃:“念安……对不起……晚晚……对不起……”

顾晚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她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腰,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沈砚架起来。沈砚高大的身体沉重如山,加上失血脱力,几乎全部重量都压在了顾晚产后虚弱的身体上。她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和他一起栽倒。

“唔……”沈砚发出痛苦的呻吟,却努力地试图配合,用那只未受伤的手臂撑住地面,减轻顾晚的负担。

两人就这样在血泊中挣扎着,如同两只伤痕累累、互相依偎的困兽,一步一挪,极其艰难地朝着“巢”深处亮着“医疗区”指示灯的合金门走去。身后,留下两道长长的、刺目的血痕。影子操作主控台的背影,在闪烁的红色警报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而决绝。

医疗区的门感应开启。里面空间不大,但设备齐全,一张多功能手术台占据中央,旁边是各种闪烁着指示灯的监测仪器和药品柜。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暂时冲淡了血腥。

顾晚用尽最后力气,将沈砚沉重的身体拖上手术台。沈砚早己陷入半昏迷状态,脸色灰败,呼吸微弱。顾晚顾不上自己满身的血污和虚脱感,迅速按照墙上的应急指引,启动了手术台上的无影灯和基础生命监测系统。屏幕亮起,沈砚的心跳和血压数据极其糟糕。

她手忙脚乱地打开药品柜,寻找抗生素、生理盐水和缝合包。她没有学过医,此刻全凭着本能和墙上的简易流程图在操作。消毒、清创……当看到沈砚肩膀上那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时,她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冷汗浸透了后背。

“念安……”昏迷中的沈砚无意识地呢喃着,眉头紧锁,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个名字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稳住了顾晚颤抖的手。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了念安……她不能让他现在就失去父亲,哪怕这个父亲是个疯子。她拿起缝合针,咬着牙,凭着记忆里曾经看过的急救知识,笨拙而专注地开始处理那道可怕的伤口。每一针下去,都伴随着沈砚身体无意识的抽搐,她的心也跟着抽紧。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医疗区内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顾晚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沈砚偶尔痛苦的呻吟。外面,自毁倒计时的冰冷电子音如同催命符,清晰地穿透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顾晚颤抖着打完最后一个结,用绷带再次紧紧包扎好时,她几乎虚脱地跌坐在手术台旁的椅子上,浑身被汗水湿透,双手沾满了血污,不住地颤抖。手术台上的沈砚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但依旧昏迷,脸色苍白如纸。

就在这时,医疗区的门被推开。影子浑身浴血地走了进来,他身上的伤似乎又多了几处,但眼神依旧锐利。他看了一眼手术台上昏迷的沈砚和旁边累得几乎虚脱的顾晚,以及顾晚怀里安静睡着的念安,没说什么。他迅速走到控制台前,启动了医疗区独立的维生和稳定系统,然后走到墙边,打开一个隐藏的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造型奇特的银色金属箱。

“这是最后的应急包。高浓缩营养剂,抗生素,基础药物,还有……夫人的日记和那枚琥珀戒指。”影子将金属箱递给顾晚,声音低沉,“‘巢’还有五分钟自毁。跟我走,最后的应急通道在医疗区后面。”

顾晚抱着孩子,接过沉甸甸的金属箱。她最后看了一眼手术台上昏迷不醒的沈砚,他额头的绷带和肩膀上厚厚的包扎,在无影灯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顾晚的声音干涩。

“他死不了。”影子打断她,语气冰冷,“维生系统会维持他的基本生命体征。自毁程序不会摧毁这个独立医疗区,但爆炸和坍塌会彻底封死这里。能不能活下来,看他的命,也看……老天爷是否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影子的话里没有温度,只有陈述事实的冰冷。

顾晚的心猛地一沉。把他留在这里,封死在坍塌的地下?这几乎等同于宣判死刑!可是……带他走?带着这个刚刚差点毁掉一切的疯子?带着这个给念安带来无尽恐惧和不安定因素的父亲?

倒计时的电子音越来越急促,如同死神逼近的脚步。

影子不再催促,只是沉默地站在通往应急通道的暗门前,等待着顾晚的决定。他的眼神落在顾晚怀中沉睡的念安身上,那目光深处,似乎藏着沈砚母亲临终前那无声的托付和沉重的期望。

顾晚低下头,看着念安纯净的睡颜,又看向手术台上那个浑身是伤、昏迷中依旧眉头紧锁的男人。沈砚母亲绝望的预言,沈砚在血泊中恸哭忏悔的模样,念安那双纯净的琥珀色眼眸……在她心中激烈地交战。

最终,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念安柔软的脸颊,感受着那微弱的暖意。

她深吸一口气,抱紧孩子,提起了那个沉甸甸的银色应急箱。她没有再看手术台上的沈砚,只是对着影子,用尽全身力气,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走。”

影子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叹息,但瞬间消失。他不再犹豫,迅速打开暗门,侧身让顾晚先行。

顾晚抱着念安,侧身钻入黑暗的应急通道。在身影即将完全没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无影灯惨白的光线下,沈砚孤零零地躺在手术台上,如同一个被遗弃的祭品。维生系统的管线连接着他,屏幕上微弱跳动的光点是他生命最后的证明。

然后,厚重的暗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彻底隔绝了视线,也隔绝了那冰冷的倒计时和手术台上微弱的光芒。

黑暗的通道里,只有影子的脚步声和她自己沉重的心跳声。怀中的念安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在睡梦中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顾晚将脸轻轻贴在孩子温热的额头上,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

沈砚……这一次,你的命……交给老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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