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莫高窟的风沙如金箔般扑打在崖壁上，花挽月仰头望着第254窟的飞天壁画，衣袂飘飘的仙子手中莲花与她后颈的印记灼热共鸣。谢云舟的机械义耳突然发出刺耳啸叫，左眼的白雾中浮现出激光扫描的绿色网格——正用0.1毫米精度解析壁画的矿物颜料层。
「他们在剥离灵脉的血肉。」谢云舟按住眉心，咒印顺着耳后蔓延至锁骨，「朱砂里的硫化汞、石青中的蓝铜矿，这些矿物曾吸收画工的念力，现在被当成数据燃料。」
壁画修复师李墨老人跪在地上，手中的狼毫笔杆刻着「血墨共生」西字。他的指尖渗出血珠，混入石青颜料中，在壁画剥落处点染飞天的飘带。奇迹般地，血色纹路如活物般渗入壁面，飞天的衣袂竟在风沙中轻轻扬起。
「每道裂痕都是灵脉的呼吸。」老人的声音混着沙粒，「我祖父的祖父，曾用自己的血修补过北魏的供养人画像。」
苏妄言的司命纹突然亮起，他看见千年前的画工们盘坐洞窟，刺破指尖在墙壁上绘制经变图。每个画工的眉心都闪烁着与谢云舟相同的金色纹路，而初代仙尊站在阴影中，手中握着鸿蒙鼎碎片。「血墨不是诅咒，是灵脉的脐带。」他摸出酒葫芦，酒液中浮沉着敦煌沙粒，「圣殿骑士怕的不是科技，是凡人肯为信仰流血的傻劲。」
激光扫描仪突然转向，七道绿光锁定花挽月的眉心。谢云舟挥剑划出「旅卦」，金色卦象如屏障挡住激光，却在触及数据流的瞬间碎成光点。他的机械义眼迸出 ，视力跌至仅剩模糊轮廓：「他们要提取你的魔神血脉数据......」
花挽月的凝霜簪自动出鞘，黑焰与壁画中的火焰纹共鸣，竟将激光束转化为飞天手中的莲花形态。李墨老人趁机将整罐血墨泼向主机，颜料在主机屏幕上绽开，形成北宋时期的水月观音图。「看！」老人指着屏幕，「数据里藏着被删除的供养人记忆！」
主机突然发出刺耳警报，洞窟顶部降下钛合金网，试图将壁画整块切割带走。谢云舟的咒印己蔓延至咽喉，他却露出释然的笑：「挽月，记得我们小时候在镜渊刻的卦象吗？」他单膝跪地，用问心剑残片在地面画出「同人卦」，「这次......换我当桥。」
金色卦象顺着剑痕蔓延至壁画，与李墨老人的血墨印记共鸣。钛合金网在光芒中扭曲成飞天飘带的形状，主机的显示屏上，所有数字化的壁画模型都覆盖上了真实的氧化痕迹、虫蛀斑点，甚至游客千年来触磨留下的指纹。
苏妄言将司命纹玉佩嵌入壁画裂缝，玉佩与画中凤凰共振，投射出初代仙尊与画工对话的全息影像：「灵脉非神赐，乃凡人一念所化。」影像中，仙尊的掌心有与花挽月相同的莲花印记，「当你们学会用鲜血而非算法书写，灵脉便有了心跳。」
白无常的虚影从风沙中浮现，往生镜碎片映出大西洋底的亚特兰蒂斯水晶：「圣殿骑士在重启灵脉收割机，那些水晶里......封存着初代仙尊的灵脉备份。」
谢云舟的机械义耳彻底失灵，他摸索着抓住花挽月的手，掌心的灵珠印记与她的魔神印记交叠：「亚特兰蒂斯的反物质能量......可能解开共生契的诅咒。」
花挽月望着重新焕发生机的壁画，飞天的飘带缠绕着机械臂，沙砾中生长出用数据与矿物共生的花朵。她知道，下一站的海底遗迹将揭开更多真相，但此刻，李墨老人正在用狼毫修补飞天的指尖，而那些混合着鲜血的颜料，正在阳光下闪烁着凡人信仰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