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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姒站在医院走廊拐角，手指紧紧攥着偷来的白大褂。李教授的病房在走廊尽头，门口坐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同学，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护士推着药车停下脚步。
周姒扶了扶眼镜——阿依古丽给她准备的伪装道具："新来的实习护士，来给308床抽血。"
"308？"护士皱眉，"那不是李教授吗？医嘱没说今天要抽血啊。"
"临时加的生化全套。"周姒强装镇定，"主任怀疑他心梗可能是药物诱发。"
护士将信将疑，但还是放行了。周姒推着事先准备好的药车走向病房，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站住。"一个黑衣人拦住她，"干什么的？"
周姒亮出伪造的护士证："抽血检查。"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平稳。
黑衣人打量着她，正要说什么，病房里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两人立即冲进去，周姒趁机跟上。
病床上的李教授面色灰白，正艰难地试图够床头铃。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门，手中的针管闪着寒光。
"你干什么！"周姒大喊。
那人猛地回头，口罩上方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下一秒，他推开黑衣人夺门而出！
周姒想追，但李教授虚弱地抓住她的手腕："周...姒..."他的手指在床单上划拉着，像是要写什么。
"教授，是谁要害您？"周姒俯身倾听。
李教授的嘴唇颤抖着："田...论...文..."突然，他瞪大眼睛，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医护人员冲进来抢救，周姒被推到一旁。她死死盯着地上那个被遗弃的针管——里面还有少量无色液体。
趁乱捡起针管藏好，周姒溜出病房，在消防通道里给程晏迟发了一条加密信息："教授遇害，针管证据，田是凶手。"
回复来得很快："己联系北京方面可靠力量。保护好自己，别轻举妄动。"
回到党校，周姒首接去了图书馆。李教授最后说的"田论文"是什么意思？她调出田宏的所有著作，一本本仔细排查。
在2009年出版的《政府投资工程项目管理研究》扉页，她发现了一行小字："特别感谢李XX教授指导"。这本该是再普通不过的致谢，但李教授的全名被印错了——他名字中的"建"字被印成了"健"。
"太刻意了..."周姒喃喃自语。她记得程晏迟说过，学术造假者常会在作品中设置这种"错误"作为标记，以防被人冒名。
第二天，全校通知田宏副主任将来做专题讲座。周姒知道，正面对决的时刻到了。
礼堂座无虚席。田宏西装革履，侃侃而谈新时代如何加强政府投资监管，言辞犀利，不时引发掌声。周姒坐在第三排，手中的笔记本记满了问题。
"最后是提问环节。"主持人宣布，"请举手发言。"
周姒第一个举手："田主任，您在《政府投资工程项目管理研究》第78页提到的案例三，与2005年《建筑经济》期刊上李健教授的文章数据高度相似，请问这是合作研究还是引用失误？"
会场瞬间安静。田宏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位同学可能看错了，我参考的是公开招标数据..."
"那么第112页的图3呢？"周姒乘胜追击，"与2003年广州白云机场扩建工程审计报告完全一致，但您标注的数据来源却是'课题组调研'。"
台下开始窃窃私语。田宏的脸色变得难看："学术规范问题我们私下交流。下一位提问？"
讲座不欢而散。周姒刚走出礼堂，就感到有视线黏在背上。她故意绕道图书馆，从侧门溜出，骑上共享单车往宿舍方向去。
后视镜里，一辆无牌黑色轿车缓缓跟上。周姒猛踩踏板拐进一条胡同，车子也跟着挤了进来！
"该死！"她想起程晏迟教过的反追踪技巧——突然急刹转向。自行车灵活地钻入一条更窄的胡同，轿车不得不停下。
周姒七拐八绕，确认甩掉尾巴后，抄近路回到宿舍。推开门，阿依古丽正在收拾行李。
"你要走？"周姒惊讶地问。
阿依古丽转过身，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周姒，你到底在调查什么？刚才有人来宿舍搜你的东西。"
周姒心头一紧："什么人？"
"自称是党校保卫处的，但我查了他们的证件——是假的。"阿依古丽突然从枕头下掏出一把手枪，"现在，告诉我真相。"
周姒后退一步，后背抵上门："你...是谁？"
阿依古丽叹了口气，从内衣口袋取出一个证件："国家安全部特勤局，阿依古丽·吉克。我在调查田宏向境外泄露国家机密案。"
周姒瞪大眼睛："什么？"
"田宏借学术交流之名，向境外机构提供国家重点工程内部数据。"阿依古丽收起枪，"你的李教授发现了这一点，所以被灭口。"
周姒双腿发软，跌坐在床上："所以青龙湖项目..."
"只是冰山一角。"阿依古丽递给她一瓶水，"现在，我们合作？"
当晚，两人制定了详细计划。阿依古丽通过国安渠道获取了田宏明晚参加某外资酒店宴请的情报，而周姒则联系程晏迟协调纪委方面的手续。
深夜，周姒的手机震动。是程晏迟的加密信息："己到北京，安全屋见。"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周姒瞬间红了眼眶。她借口去图书馆，悄悄溜出党校。
安全屋是国安提供的一处普通住宅。周姒刚按约定敲了三长两短的门铃，门就猛地打开——程晏迟一把将她拉进去，紧紧抱在怀里。
这个拥抱几乎让周姒窒息。程晏迟身上熟悉的檀香味混合着汗水和尘土的气息，他的手臂勒得她肋骨生疼，但她不愿挣脱。
"我带来了这个。"程晏迟终于松开她，从公文包取出一份红头文件——省纪委关于对田宏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立案审查的批复。
周姒抚摸着鲜红的公章："终于..."
程晏迟捧起她的脸："明天很危险，我要你保证不擅自行动。"
"我保证。"周姒注视着他的眼睛，"但你也一样。"
两人相视而笑，额头相抵。明天将是一场硬仗，但此刻，在这个隐秘的安全屋里，他们只需要感受彼此的存在与温度。
程晏迟的吻落在她唇上，轻柔而坚定。窗外，北京的夜空繁星点点，仿佛在见证这对反腐战士短暂的温存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