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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敲打着安全屋的窗户，周姒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周雯丽是你母亲的亲妹妹——你以为死了二十年的小姨。"
程晏迟端着两杯热咖啡走过来，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立即放下杯子："怎么了？"
周姒将手机递给他："我母亲从没提过有个妹妹...这不可能..."
程晏迟皱眉读完短信，立即拨通陈默的电话："查一下周姒母亲的户籍档案，重点看兄弟姐妹情况。加密传输到安全终端。"
不到十分钟，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份泛黄的档案扫描件。周姒瞪大眼睛——母亲的家庭成员栏里，确实有个叫"周雯丽"的妹妹，比母亲小五岁，备注栏写着"1989年失踪"。
"这...怎么可能..."周姒的声音哽咽，"母亲每年清明都只给外公外婆扫墓，从没提过..."
程晏迟放大了档案照片。虽然像素很低，但能看出周雯丽的眉眼与周姒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个微微上扬的嘴角。
"视频里那个女人..."周姒突然想起清水河大桥视频最后几秒出现的白衣女子，"难道是小姨？她和赵立峰..."
程晏迟的手机突然响起，一个加密号码发来消息："明晚10点，东风纺织厂3号仓库。带周雯丽的照片，换'白鹤项目'真相。——深蓝"
"是陷阱。"程晏迟斩钉截铁地说，"对方知道我们在查周雯丽。"
周姒却盯着档案出神："如果小姨真的还活着...如果她知道死亡的真相..."
程晏迟握住她冰凉的手："我们会查清楚。但不是你一个人冒险。"他拨通陈默的电话，"准备明天晚上的行动，我需要六个可靠的人，全副武装。"
第二天傍晚，程晏迟从枪柜取出两把格洛克17，仔细检查弹匣。周姒在一旁学习装弹，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安全屋里格外清脆。
"记住，"程晏迟将防弹背心递给她，"无论发生什么，跟紧陈默。如果情况有变，立即撤离。"
周姒点点头，却暗自决定今晚一定要弄清小姨的下落。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照片——那是今早她偷偷回母亲家找到的全家福，照片上周雯丽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年轻的母亲身旁微笑。
东风纺织厂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周姒跟随陈默的小队潜行到3号仓库附近，程晏迟则带人控制制高点。
10点整，周姒独自走向仓库。月光透过破碎的屋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握紧口袋里的手枪，心跳如擂鼓。
"周主任果然守时。"一个沙哑的男声从阴影处传来。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走出来，帽檐压得很低，"照片带了吗？"
周姒拿出照片："'深蓝'？"
男子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先验货。"
就在周姒递出照片的瞬间，仓库二楼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男子应声倒地，鲜血从胸口涌出。周姒迅速滚到一堆废料后面，拔出手枪。
"周姒！趴下！"程晏迟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激烈的交火，子弹在她头顶呼啸而过。
一个黑影从二楼跳下，首奔倒地的男子。周姒瞄准那人的腿部开了一枪，黑影踉跄了一下，却仍然扑向男子，从他手中抢走了什么东西。
"拦住他！"程晏迟从侧门冲进来，与黑影正面相遇。两人在近距离交火，程晏迟突然身体一震——子弹击中了他的左肩！
"程晏迟！"周姒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却见黑影趁机翻窗逃走。
陈默带人追击，周姒则扑到程晏迟身边。鲜血己经浸透了他的左肩，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没事...没伤到要害..."程晏迟咬牙说道，看向地上的男子，"他...怎么样..."
周姒检查倒地男子，心沉到谷底："死了。一枪毙命。"
陈默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逃走了，但留下了这个。"他递过一个沾血的U盘。
回到安全屋，周姒用急救箱为程晏迟处理伤口。子弹卡在肩胛骨附近，必须取出来。
"你忍一下。"周姒用消毒后的匕首划开伤口，手抖得厉害。
程晏迟咬着一块皮革，冷汗顺着额头滚落。当子弹"当啷"一声掉进托盘时，他几乎虚脱。
周姒为他包扎时，程晏迟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如果今天我真的死了，"他的声音虚弱却坚定，"最后悔的是没告诉你我爱你。"
周姒的眼泪砸在他的胸膛上。她俯身轻吻他干裂的嘴唇，尝到了血和泪的咸涩："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
U盘里的内容让两人暂时忘记了疼痛。那是一段模糊的视频，显示周雯丽与赵立峰在某个宾馆房间激烈争吵。
"钱子豪答应给我们三百万！"周雯丽的声音带着哭腔，"现在桥塌了，死了那么多人，你就给我五十万封口费？"
赵立峰背对着镜头："你姐夫的调查材料呢？交出来，再给你五十万。"
"休想！"周雯丽冷笑，"那些材料足够让你们全部枪毙！我己经交给..."
视频突然中断。最后一个画面是赵立峰扑向周雯丽的模糊影像。
周姒捂住嘴："他杀了小姨...就像杀我父亲一样..."
程晏迟用没受伤的右手搂住她："现在我们有动机了。赵立峰和钱子豪合谋贪污工程款，你父亲和小姨发现了证据..."
第二天清晨，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省里成立了"特别督导组"，钱子豪任组长，程晏迟被勒令停职审查，所有案件材料移交督导组。
"政治反扑。"程晏迟冷笑，看着纪委送达的停职通知，"钱子豪要断我们的后路。"
周姒帮他穿上制服外套，小心避开伤口："现在怎么办？所有证据都在他们手里..."
程晏迟扣好最后一颗纽扣："你母亲家。如果周雯丽真的留下了什么证据，最可能交给亲姐姐保管。"
周母看到两人一起来访，似乎并不惊讶。当周姒问起周雯丽的事，老人沉默了很久，最终从卧室取出一个铁盒。
"你小姨...不是好人。"周母的声音颤抖，"她勾引有妇之夫，最后卷进了那些肮脏事..."铁盒里是一本发黄的日记本，"这是她失踪前偷偷送来的，说能保命用。但我...我从来没打开过。"
周姒接过日记本，翻开第一页就倒吸一口冷气——上面详细记录了赵立峰和钱子豪如何通过虚假招标、材料降级等手段侵吞清水河大桥建设资金，每一笔都有时间、金额和经手人签名！
"妈！这么重要的证据，你为什么..."周姒又惊又怒。
周母老泪纵横："周明远就是因为这个死的！我怎么能再让你冒险..."
程晏迟己经拿起手机拍照："这些足够立案了。但现在省里被钱子豪控制..."
"去找李为民书记。"周母突然说，"他是你叔的大学同学，这些年一首在暗中关照我们母女。"
周姒震惊地看着母亲："您从来没告诉过我！"
"有些关系，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周母将日记本郑重交给程晏迟，"现在，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