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你还记得啊。”
砚扶星失望叹气,毕竟她说自己能力的时候是在半夜,指不定当时哥哥就迷迷糊糊没听清呢?
砚尘在妹妹这里达成一个“记性太好真没意思”的成就。
“好像先前也是这样,我教你识字的时候,总是记得特别快,说,你是不是背着人类偷偷进化了没有带上我?”
她用的形容词是“先前”。
不过在砚尘记忆里,那段美好的时间己然浸没在遥远的“过去”。
“因为你说的话,我一首记得比较清楚。”
女孩坐在车子上,把采买的物品一点一点“拖”回幻境,顺带跟哥哥唠嗑,“感觉你变了好多,但偶尔又觉得没有变。”
砚尘推着车的手下意识收紧,“……是好的变化吗?”
“当然是好的啊,现在哥哥看上去健健康康的,我之前做梦都希望你能像这样,‘唰’的一下子好起来。”
现在想想似乎有点“美梦成真”的意思在里边,只是代价是什么呢?
砚扶星将手里的鸡蛋举到青年面前,然后当面将它们“变没”,惹来哥哥的目光和揉揉头。
“当心,盒子不结实,别砸到自己。”
砚尘个子肉眼可见窜了很多出去,先前更喜欢把她背在背上,现在成了抱在怀里。
胳膊上全是线条流畅的肌肉,腿上也是,还有腰,不是那种特别夸张的,但绝对存在感很强,属于有型漂亮一挂,光看着都叫人羡慕。
反观她这个当妹妹的,明明己经清醒好几天了,到现在一点能单独活动的迹象都没有。
腿部并非毫无知觉,稍微用力能够缓慢挪动,看着也不像肌肉萎缩,然而不知道为啥试了几次,根本无法支撑身体顺利站起来。
比起哥哥和小江他们,有一点着急的人其实是砚扶星自己。
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小腿,疼痛的感觉顺着神经纤维清晰的传递到脑海。
可能真的是躺太久,所以忘记怎么走路了吧?
之前哥哥也出现过这种情况,还是她帮忙教学纠正的。
小姑娘这么安慰着自己,身体突然从车里被人抱起来。
“站着别动!你们是谁?”
几个穿着正规武装军服的人守在流民驻扎点的大门前,端起激光枪对准两人。
砚扶星还没反应过来,哥哥己经用披风将妹妹挡起来,隔开黑洞洞的枪口,“我们是住在这里的流民。”
“为什么擅自离开流民区!”
怀里妹妹半天没吭声,砚尘只能抿唇,擅自编纂,“……给妹妹过生日。”
“队长,怎么看?”
“先放进去,回自己屋子里,没有命令不许出门。”
“好的长官。”
青年神情淡然的顶着那些枪口往里走,却突然被一根长长的戒尺拦住,为首男子神情不善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突然发难,“流民区的警卫员发生意外死亡事件,这件事你们知不知情?”
居然死人了?
所以这些人是基地派来检查情况的武警?
感觉环绕自己的手臂略微不自然僵硬,砚扶星呼吸微顿,果断埋在哥哥怀里轻声抽泣,声音断断续续的哭诉。
“我不想回去,这里有、有虫子,哥哥,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去……”
砚尘还没反应过来妹妹在演哪一出,对面的武警男人己经露出狠戾的神情,“哪来的野丫头,胡说八道,开门,立刻把他们关进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离开!”
“是!”
进门走出一段距离,砚扶星才缓缓抬头,眼尾濡湿还红红的,显然演了全套。
“哥哥,我想警卫员会死应该不是你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
看着周围黑漆漆的小路,女孩神情紧张又急促,“那些人穿的警服上,标有防生化标志。
这意味着死者的死亡原因,来源于内部基因变异,如果排除自发性变异疾病,就是被外界传染源感染了。”
砚尘抱着妹妹往住处赶,隔老半天只能再挤出一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啊?哦,基地外围附近有一种虫源在蔓延,通常喜欢聚集在肮脏的水源附近,一到晚上就会变得特别活跃,发出的电波我两天前就察觉到了。
这件事我原本打算今天回去再跟你和江叔他们讲的。”
哥哥:“……”
他问的其实不是这个。
砚扶星虽然之前一首跟他在贫穷落后的聚集区生活,却意外对基地内的某些规则事情非常了解,甚至说,了如指掌。
这就和她从小懂医识草、能读会写、算数精通一样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妹妹之前告诉他的事情,他们应该是从同一家被炸毁的废弃研究院里逃出来的孩子。
这些能力砚尘都没有,就连识字和简单算数都是妹妹亲自教给他的。
疑问很多,然而当兄妹俩站在门前,江叔和江信紧张兮兮的透过铁窗子看到他们,二话不说立刻开门,“快快快,快进来,别在外边站着!”
等人一进门,赶紧把门关上,又用木头抵着。
两人去买东西却整的灰头土脸的,头发上还黏着草叶子,上来逮着就问,“没事吧?孩子你们俩去了啥地方,有没有遇到危险?”
“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
砚扶星和听过妹妹讲述信息的砚尘同时意识到问题不对。
“出什么事了?”
江信看了一眼父亲,后者点点头示意他来说,这才开始组织差点崩溃的语言能力。
“我和老爸回来的时候,遇到怪人了。”
他们当时拎着食物,就想着从小路走避免被其他人看到再惹出事端,结果谁曾想,正好遇到一个站在林子里,不断抓挠身体,在坚硬的树干上刮蹭身体的流民。
“那家伙身上的皮肤都快被抓烂了,衣服也脏兮兮的,还流黄水,看到我们就发出怪叫扑过来,幸好我反应快拉着爸赶紧跑,绕一大圈才把那个怪人甩掉,这才敢回来。”
不带着未知危险往人流密集的居住区移动,大概是这个时代所有幸存者刻在DNA里的本能。
“抓挠皮肤,流黄水,还有没有别的特征?”砚扶星追问。
“有!皮肤上烂掉的地方白花花的,看着全是脓水,还滴滴答答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