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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永河问道：“这是那位王前辈留下的功法？”
秦承默点了点头：“正是。”
秦永川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他看着秦承默，眼神变得无比复杂：“承默，如此贵重的功法，你说交就交，你真是无私啊！”
他这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在修仙界，一部高阶功法，往往是一个家族兴盛的根基，是绝对不传之秘。
秦承默发现了这部功法，他完全可以将其私藏，作为自己独享的机缘。
可他没有，他毫不犹豫地，就这么拿了出来，公之于众。
“是啊，承默，这……这太贵重了！”
“若是换做旁人，得了这等仙缘，只怕早就想着脱离家族，独自逍遥快活去了。”
秦永年道：“承默，你做得很好。”
秦承默躬身道：“家族的强大，才是个人强大的根本，孩儿明白这个道理。”
秦永山搓了搓手：“承默，你为家族立下如此大功，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只要我们几个老家伙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对！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三叔与四叔也连声附和。
他们是真心想补偿这个为家族付出太多的后辈。
秦承默摇了摇头：“孩儿没有什么要求。”
他迎着长辈们关切的目光，语气真诚：“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家族能够发展壮大，不再受人欺凌，我们秦氏的族人，将来都能挺直腰杆，活得有尊严。”
议事厅内，再次陷入了安静。
几位长辈看着眼前的青年，心中百感交集。
他们想起了这些年家族的艰难，想起了外界的虎视眈眈，想起了自己肩上沉重的担子。
“好！好一个活得有尊严！”秦永山用力一拍秦承默的肩膀，眼眶有些泛红，“有你这样的少族长，是我秦家之幸！”
秦承默道：“这部《玄水归元诀》，父亲与几位叔叔都可以修炼。”
“我们秦家，也该有更多的的筑基修士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不仅是长辈，家族里资质尚可，心性坚韧的后辈，达到炼气后期之后，也可以在立下心魔血誓之后，传授此法。”
“只有我们秦家的高阶战力多起来，才能真正守住这份基业。”
秦永年等人闻言，心头又是一震。
他们本以为，秦承默能将功法与他们四人分享，已经是天大的胸襟。
却没想到，他的格局，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
他想到的，是整个家族的未来。
“多谢承默！”
秦永河对着秦承默，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
秦承默道：“叔叔不必如此。承默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
“家族能有今天，能在这青溪谷立足，靠的是父亲与各位叔伯这么多年的呕心沥血，披荆斩棘。”
“如今，不过是风水轮流转，该轮到我们‘承’字辈，为家族遮风挡雨了。”
秦永年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是难以掩饰的骄傲与欣慰。
远方的湖面，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像是一面破碎的镜子。
那座熟悉的院落，遥遥在望。
还未等他下马，院门便“吱呀”一声，从里面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口，看到他的一瞬间，她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少主，你回来了。”
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雀跃的颤音，快步迎了上来，自然而然地想为他牵过马的缰绳。
秦承默翻身下马，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动作却忽然一顿。
他的眼神微微一凝，一股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正从秦承芷的体内散发出来。
那股灵力虽然微弱，却纯粹而稳定，是炼气一层的气息。
秦承默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你突破了？”
她修炼几十天就踏入了炼气一层，这速度，未免太过骇人。
秦承芷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嗯……我只是照着少主给的功法修炼，然后……然后就突破了。”
秦承默的心道：不愧是天灵根。
他给她的《长春功》，不过是修仙界最基础，最平和的大路货色，唯一的优点就是中正平和，不易走火入魔。
秦承芷修炼这么一部功法，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突破炼气一层，只能说她的资质牛逼。
他收敛了心中的惊讶，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看着她，用一种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缓缓开口：“你散功吧。”
院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秦承芷脸上的羞涩消失了。
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秦承默，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散功对于任何一个修士而言，都是非常残酷的惩罚，意味着将自己千辛万苦修炼而来的修为，付之一炬。
然而，她只是愣了片刻，便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秦承默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了，他静静地看着她：“你不问为什么？”
秦承芷道：“我听少主的。”
秦承默的心，被这简单的一句话轻轻触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宽大的手掌落在了女孩小小的头顶上，揉了揉她有些干枯的头发。
“真乖。”他收回手，转身向院内走去。
“就在院子里，现在开始。”
“是。”
秦承芷应了一声，安静地走到院子中央，在空地上盘膝坐下。
她闭上双眼，小小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只有一片纯粹的信赖与平静。
她开始运转《长春功》。
这一次，却不是为了吸纳灵气，而是为了将它们，从自己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地逼出去。
一丝丝白色的灵气，开始从她的七窍之中逸散出来。
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散功的过程，无异于一场酷刑。
秦承默站在屋檐的阴影下，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听着身后那压抑的，痛苦的喘息声。
他的手，在袖中缓缓握紧。
他知道，这很残忍，但是他必须这么要求。
《长春功》太普通了，配不上她的天灵根。
他要给她的，是一条真正能通往长生大道的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身后的喘息声越来越微弱，那股萦绕在院中的灵力波动，也渐渐消散于无形。
最终，一切归于沉寂。
噗通，一声轻响，是身体倒地的声音。
秦承默缓缓转过身。
女孩已经昏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就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脆弱花朵。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身，伸出手指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气息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
他将一丝灵力探入她的体内，仔细检查了一遍。
气海空空如也，经脉虽然受损，但根基未伤。
秦承默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抱起，女孩的身体很轻，像是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
他抱着她，走进了那个属于她的，小小的房间。
将她轻轻放在那张精巧的木床上，为她盖好锦被。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睡颜，沉默了许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