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仙女座旋臂边缘的黑暗被星槎的引擎撕裂。李星渊站在"未央号"舰桥，凝视着舷窗外那颗沉默的金属行星。它表面流淌着青铜与液态合金的光泽，巨大的凹痕勾勒出模糊的人面轮廓——那是跨越三千年时空依然可辨的帝王五官。
"引力读数异常！"科学官突然惊呼，"行星内部有结构正在激活！"
整艘星槎剧烈震颤。李星渊颈间的结晶碎片突然悬浮，射出的蓝光在舰桥展开星图：金属行星的核心位置，一颗纯黑晶体正脉动如心脏。更惊人的是，随着脉动节奏，行星表面浮现出长安城的虚影，朱雀大街的槐树在真空中摇曳生姿。
"是归墟之心..."李星渊触碰结晶，先祖的记忆如潮涌来，"陛下在召唤我们。"
登陆舱穿过能量风暴降落在"额头"区域时，狂风卷着液态金属拍打舷窗。李星渊踏出舱门，脚下的金属大地突然亮起光路，指向远方高耸的"鼻梁"——那里矗立着半座未央宫的废墟。
"总督小心！"侍卫长举枪指向宫门。只见十二尊机甲禁军缓缓转身，眼中跳动着与当年铁面军同样的猩红光芒！
李星渊却推开枪口，高举结晶碎片。红光瞬间转蓝，机甲禁军齐齐跪地，露出背后被护住的青铜巨碑。碑文是失传的鸟虫篆，但当结晶蓝光扫过，文字化作全息影像：李隆基的金属巨像正将归墟之心按入胸膛，无数光丝从晶体蔓延至全身。
"朕以身为鞘，封存此刃。"帝王的声音跨越三千年依然威严，"待星火重燃日，归墟出鞘时。"
突然，整颗行星开始解体！金属大地如波浪翻涌，将未央号高高托起。在令人窒息的崩裂声中，行星核心暴露——那里悬浮的不是归墟之心，而是一艘形如青铜编钟的巨舰！舰体刻满《周易》卦象，舰首镶嵌的黑色晶体正与李星渊的碎片共鸣。
"是西周天钧舰..."李星渊的指尖划过控制台光纹，"陛下竟把它改造成了..."
警报声打断了他的震撼。舰桥全景窗外，三个金属行星撕破空间现身，表面蠕动的银色黏液比记录中更密集。更可怕的是，它们的引力场正扭曲时空，将整片星域拖向坍塌！
"启动霓裳羽衣系统！"李星渊拍下传承自王皇后的玉佩。舰体瞬间覆盖上流动的光纹，数据库里尘封的《霓裳羽衣曲》自动播放。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天钧舰三百六十个青铜音孔同时鸣响！
无形的声波在真空中凝成金色涟漪。最先接触的黏液云如沸汤般翻滚，但观测者母舰立即释放反相波抵消。趁此间隙，李星渊启动归墟核心。黑色晶体旋转着展开，舰首浮现出李隆基的虚影。
"看那里！"导航官突然指向星图边缘。只见无数星门在坍塌区外围亮起，涌出的舰队风格各异：埃及太阳船、玛雅金字塔、希腊方阵...甚至还有恐龙外形的生物星舰！它们舰体都闪耀着结晶碎片的蓝光。
"银河火种..."李星渊热泪盈眶。先祖播撒的文明之种，在宇宙寒冬后破土而出！
观测者显然被激怒。三颗金属行星融合成巨型锥体，尖端射出绝对零度的光束。所过之处，几艘玛雅星舰瞬间冰封碎裂！李星渊立即指挥天钧舰挡在光束路径上，归墟核心疯狂吸收着致命低温。
"能量过载！核心即将冻结！"系统警报凄厉。
李星渊扯下颈间结晶，狠狠按进控制台："那就带它们一起下地狱！"他启动了黄帝九鼎的最终协议。天钧舰解体成九只青铜巨鼎，鼎口的声波汇聚成黑洞奇点，将绝对零度光束连同观测者母舰一起吞噬！
冲击波扫过时，李星渊在耀眼白光中看到了幻象：李隆基与王皇后在火星夕阳下共舞，霓裳羽衣旋出银河的漩涡...
当李星渊在医疗舱醒来时，舷窗外是史诗般的星空葬礼。十万星舰环绕着观测者残骸列阵，各文明用光纹编织挽歌。他的掌心多了一块新的结晶碎片，里面流淌着归墟核心的数据洪流。
"我们接收到了太阳系信号。"科学官的声音在颤抖，"是陛下...陛下还在！"
星图放大到太阳系外围。那个守护了人类西千年的金属巨人依然屹立，但胸口破了个大洞。此刻洞口正发射着脉冲信号，经破译后只有两个字："回家。"
李星渊抚摸着结晶："传令全军，返航太阳系。"
归程中，他沉浸在归墟核心的数据库里。当解锁最后一层加密时，出现的不是武器图纸，而是跨越万年的日记：
【天宝三年七月初七，与皇后共度乞巧。她说想看看银河的鹊桥...待驱尽豺狼，定要带她看遍星海。归墟计划启动倒计时：3000年。】
泪水滴在控制台上。李星渊调出深空扫描图，在仙女座与银河之间的荒芜星带，标记出七颗可改造成恒星的褐矮星。
"就在这里，"他指着星图，"为陛下和娘娘造一座真正的鹊桥。"
长安星的地下圣殿里，李星渊将最后一块结晶嵌入祭坛。当九鼎虚影浮现时，金属巨人的脉冲信号突然增强。全息星图自动展开，显示太阳系外围的归墟之心正脱离金属巨人，化作流光射向鹊桥星域！
"快追踪！"李星渊吼道。
画面切换的瞬间，整个指挥中心鸦雀无声。在七颗人造恒星的辉光中，归墟之心悬浮在鹊桥中央，释放的引力波正将星尘凝聚成两个模糊的人形。随着光尘渐密，那分明是身着冕服的李隆基与霓裳飘飘的王皇后！他们的量子幻影相视而笑，携手步入星辰深处。
"陛下..."李星渊朝着幻影消失的方向长揖及地。起身时，他发现祭坛上多了块玉佩，上面刻着新生的星图，图下标着西个小字：
星火永耀
窗外，第一艘装配归墟引擎的星舰正升向星空。舰首像前，李隆基与王皇后的全息雕像相偎而立，眺望着无垠宇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