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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缓缓开启，露出里面旋转的星空旋涡。苗涂手臂上的"Nf3"符号灼烧般疼痛，他盯着那扇标着"2"的门，喉咙发紧。
"等等。"他拉住要往前冲的崇琬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吗？"
崇琬衣的瞳孔猛地收缩。她张嘴想说什么，却突然卡住，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是...学校图书馆？不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记得你借给我一支钢笔..."
苗涂的心沉了下去。那是大三期末考试周的事，而他们明明从初中就认识了。
"记忆流失加速了。"帕秋莉的声音从清铃里传出，比之前更加微弱，"建议在完全失忆前找到锚点物品。"
一阵玻璃碎裂的脆响从虚空中传来，棋盘空间的顶部突然裂开一道缝隙。苗涂抬头，隐约看到现实世界的倒影——苗月正挥舞消防斧砍向卧室窗户，她的背后，门缝渗入的紫焰己经凝聚成金属触手的形状。
"没时间了！"崇琬衣拽着他冲向第二扇门。在穿过旋涡的瞬间，苗涂听到此起彼伏的机械嗡鸣声，像是现实世界有无数精密仪器正在启动。
第二局棋盘比第一局大了一倍，由黑白两色的骨片拼接而成。魅魔皇后悬浮在棋盘中央，她的扇子现在完全由人皮制成，扇骨是森白的指骨。最骇人的是，每个棋格下方都嵌着一张人脸——全是他们在便利店见过的顾客。
"欢迎来到西西里防御。"皇后用扇尖轻敲王座，所有白棋同时转向他们。苗涂倒吸一口冷气，那些棋子头盔下全是社区邻居的面孔，便利店店长正被禁锢在主教棋子里，他的左眼己经变成紫水晶。
崇琬衣突然踉跄了一下。"我...我忘了黑方先走这个规则..."她按住太阳穴，发丝间有细小的紫色晶粒在闪烁。苗涂这才发现她的右手小指己经半石化，皮肤下透出诡异的紫光。
棋盘对面升起五根青铜柱，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写满棋谱的锁链。苗涂眯起眼睛，那些移动的符号突然在他视野中重组为立体坐标——x-y轴构成的平面棋盘上，每个棋子都是z轴上的一个变量。
"兵e4。"他脱口而出。这次黑兵棋子顺利前进两格，但落地时发出血肉爆裂的闷响。棋子石壳碎裂，露出里面蜷缩的便利店夜班保安，他的胸口插着半截长矛。
白方骑士突然以违反物理规律的角度跃起，在空中划出闪电形的轨迹。"马f6！"皇后宣布的瞬间，现实世界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棋盘空间再次裂开缝隙，他们看到苗月被气浪掀翻，金豆正对着空气撕咬，它咬住的虚无中不断迸发金属火花。
崇琬衣抓起黑方骑士时突然僵住。"我忘了马该怎么走..."她的瞳孔开始泛紫，石化的痕迹己经蔓延到手腕。苗涂抓住她的手在c6格重重按下："马c6！"
棋子相撞的刹那，苗涂突然看到便利店冷藏柜上的便签——那是他昨天给店长写的进货清单。现在那些字迹正在他记忆中溶解，像被紫焰焚烧的纸张。
"精神理智剩余39%。"帕秋莉的警告伴随着刺耳杂音，"检测到现实维度入侵体突破7号阈值。"
白方主教棋子突然融化，银白液体沿着棋盘纹路向黑王蔓延。液体中浮沉着数学系张教授的脸，他上周刚在课上讲过拓扑学。苗涂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意识到这些液体在棋盘上形成的图案，正是张教授最后写在黑板上的非欧几何模型。
"象b5！"他抓起黑方主教砸向对应格位。棋子化作漫天黑羽，每一片羽毛都写着不同的数学公式。当羽毛与银白液体接触时，整个棋盘突然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魅魔皇后发出愉悦的呻吟，她的扇子突然暴涨，扇面展开成体育馆大小的血肉帷幕。无数棋局残局像血管般在扇面上跳动，苗涂惊恐地发现其中一局正是他昨天和电脑下的练习赛。
"你们每犯一次规，现实世界就会有一人被转化。"皇后舔着扇骨上新长出的眼球，"比如这位...啊，你们应该记得，数学楼值班的李大爷？"
白方兵卒突然集体转身，露出藏在盔甲下的面孔。苗涂的胃部痉挛起来——李大爷的皱纹间己经嵌满紫色晶石，他浑浊的眼睛透过棋子头盔首勾勾地盯着自己。
崇琬衣突然尖叫。她的清铃正在剧烈震动，铃铛表面浮现出她母亲的脸。"妈？不...这不可能..."她颤抖着去摸铃铛，却看到自己的指尖正在分解成紫色像素块。
现实世界的裂缝突然扩大，他们清晰看到苗月被三条金属触手缠住左脚踝。金豆跃起咬住其中一条，犬齿与金属摩擦出刺目火花。更可怕的是，窗外悬浮着无数蜂巢状的机械体，每个六边形格子里都蜷缩着一个昏迷的居民。
"后d3！"皇后扇子一挥。白皇后棋子裂开，这次涌出的是活体国际象棋残局，那些微型棋子全都长着苗涂大学同学的脸。一个城堡棋子爬上他的手臂，他惊恐地认出那是室友王浩，对方正在用口型重复"马f3"。
崇琬衣突然平静下来。她将清铃贴在额头，石化己经蔓延到脖颈。"王车易位..."她轻声说，"但需要牺牲一个车..."她的目光投向角落里的黑方城堡棋子，那里面禁锢着便利店常客小女孩。
苗涂突然按住她："等等！看棋盘的影子！"在扭曲的光线下，棋盘投下的阴影竟是一张完整的笛卡尔坐标系。白王所在的e1格正好在y=0的轴上，而所有紫焰流动的方向都遵循z=1/x的函数曲线。
现实世界传来苗月撕心裂肺的喊声："哥！门要破了！"紧接着是金属变形的尖啸。金豆的咆哮突然变成某种高频震动，它碧绿的眼睛射出两道激光，将最前面的机械体切成了两半。
"马d4！"苗涂吼出这步棋的同时，棋盘上的坐标系突然实体化。黑马棋子沿着抛物线跃起，马蹄精准踏在函数曲线的极值点上。整个棋盘空间剧烈震荡，皇后扇面上的人脸开始集体哀嚎。
崇琬衣趁机将清铃砸向黑王。在铃铛与棋子接触的刹那，她最后清晰地说出："长易位。"
时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苗涂看到清铃里飞出无数发光的数据流，那些0和1的代码组成锁链缠住白皇后。现实世界的裂缝中，金豆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浮现出与棋谱完全一致的发光符号。
"第二局..."魅魔皇后的身体出现数据错误般的马赛克，"中断...协议..."她的王座坍塌成二进制瀑布，露出后面标着"3"的青铜门。但这次门前站着五个影子——正是他们在现实世界最关心的五个人。
苗涂手臂上的棋谱符号爆燃成「2-1」，他绝望地发现崇琬衣的右半身己经完全石化。而更可怕的是，第三扇门上用血写着他们公寓的准确地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