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涂的心脏狂跳起来,求生欲——这最原始、最本能的东西,瞬间压过了肩上的责任感和对妹妹的担忧。他看到那些猩红教徒冰冷的眼神,看到那坠毁物散发出的致命腐蚀性烟雾,更看到它下方深不见底的坑洞边缘,似乎还有某种……东西……在缓缓蠕动。
“跑!”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把拉起还在发愣的苗月,转身就往回跑。
“哥,怎么回事?那是什么?”苗月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身体本能地随着他奔跑,脚步踉跄。
“不知道!什么都别问,快跑!”苗涂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形。他不能让苗月靠近那个东西,那股死亡的气息己经让他感到窒息。他必须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苗涂砰地一声关上门,用身体抵住,死死地盯着门板,仿佛那后面随时会冲出什么怪物。苗月靠在门边,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
“哥……外面……外面到底是什么?”她声音颤抖地问。
“一个……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苗涂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还有那些人,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想阻止那‘东西’,或者……利用它。”
他不敢细想下去。那坠落的庞然大物,散发出的诡异能量,还有那些教徒,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他不再是那个只需要担心考试的大学生,他体内的时间之力,此刻非但没有带来力量感,反而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提醒着他世界的残酷和自身的渺小。
“我们……我们安全了吗?”苗月看着苗涂紧绷的背影,小声问。
苗涂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道。那东西……它好像还在‘活动’。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离开?去哪里?”苗月一愣。
“去找守夜人。”苗涂眼神坚定起来,“只有他们,或许知道那是什么,以及……如何应对。”
守夜人,那些在暗处守护世界平衡的神秘存在。苗涂上次与他们接触,才刚刚了解到冰山一角。但现在,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他不能独自面对这种未知的恐怖,他需要帮助,需要指引。
他扶着有些眩晕的苗月,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拨开窗帘一角。
窗外,街道上的骚动似乎己经平息了一些,但那片灰雾依旧笼罩着天空,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墓碑。坑洞边缘,隐约还能看到那些猩红教徒的身影,他们似乎在尝试靠近那坠毁物,但每一次靠近,都会被某种力量或自身的恐惧逼退。而那坠毁物本身,似乎安静了下来,但散发的死亡气息并未减弱。
“哥,我害怕……”苗月靠在他肩上,声音带着哭腔。
苗涂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微微的颤抖。“别怕,苗月。有我在。”他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一片冰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能保护妹妹多久,能对抗这种级别的威胁多久。
他必须尽快联系上守夜人。他闭上眼,尝试着集中精神,调动体内那股神秘的时间之力。他需要找到他们,需要力量,需要……活下去。
就在这时,他手腕上的七咒之戒突然剧烈地闪烁起来,光芒不再是之前的明灭不定,而是变得异常明亮,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一股强大的意念,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时间紧迫,小子。你的‘小船’要被风暴掀翻了。】
这熟悉而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正是那只神秘黑猫的。
【找到我。快。】意念消失,七咒之戒的光芒也骤然暗淡下去,恢复了平静,但手腕上却留下了一丝滚烫的灼热感。
“黑猫!”苗涂心中一动,“它说……找到它?”
“哥?你说什么?”苗月不解地抬头。
苗涂没有回答她,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黑猫,那个古怪而智慧的存在,似乎知道些什么。在这个危机西伏的时刻,这或许是一条线索。
“苗月,听着,”他迅速做出决定,“你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锁好门,不要开。我去找一个人,一个可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的人。我很快回来,相信我。”
“哥!外面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苗月挣扎着要起来。
“不行!”苗涂打断她,语气坚决,“这是命令。你的任务是待在这里,保持安全。我需要一个人行动。”他知道,带着苗月只会让她更危险。他必须独自去面对。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房门是否锁好,又确认了窗户紧闭。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将七咒之戒戴在手上,那枚戒指虽然不再发光,却仿佛与他血脉相连,传递着一种奇异的稳定感。
“哥,保重……”苗月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
“我会的。”苗涂弯下腰,快速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等我。”
说完,他不再犹豫,推开房门,再次冲入了那片被灰雾笼罩、危机西伏的夜晚。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到那只该死的黑猫,以及,活下来。求生的本能,此刻比任何宏大的理想都更加重要。他不知道前路是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