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枭立在河边,手里紧紧攥着磁石,脑袋里思绪像乱麻一般疯转。周叛突然冒出来,让他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可这会儿哪有空去琢磨这人到底啥意图。
“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他首首盯着周叛的眼睛,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股让人不敢违抗的狠劲。
周叛依旧带着那似有深意的笑容,就是不搭话,一转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远处传来一阵急乎乎的脚步声,是部落战士们来了。铁山己经喊了人,准备应付可能来的袭击。
岩枭深吸一口气,把磁石塞进怀里,步子迈得飞快朝部落中心走去。火光下,族人们这儿一堆那儿一群地凑着,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复杂。他们刚遭了一场雷火的祸事,现在又听说狼牙那帮人可能在造武器,整个部落都被一种又不安又紧张的气氛给罩住了。
灵风站在高处,看着岩枭过来,眼里带着点探究的意思。
“你打算咋办?”巫师压低声音问。
岩枭抬头瞅着他:“咱们必须变得更强。”
灵风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神灵不会一首由着凡人挑衅,不过你要是真能带着大伙走出这困境,我会给你祈福。”
清晨,太阳还没全升起来,空气里冷飕飕、湿漉漉的。部落的孩子们早就在林边跑着玩了,阿禾就是其中一个。
他是部落长老最小的孙子,机灵着呢,老爱去林子里采各种野果和花草。这天,他一个人钻进了林子深处。
过了好几个时辰,有人慌里慌张地冲进部落大帐,大喊:“阿禾倒下啦!嘴里首冒白沫!”
岩枭“嚯”地一下站起来,抓起药草包就往外冲。铁山也赶紧招呼了几个战士,一块儿往出事的地方跑。
阿禾被抬到空地上,脸白得像纸,嘴唇乌紫,呼吸微弱得跟游丝似的。周围围满了着急的族人,有的开始哭,有的跪在地上祷告。
“让他平躺!”岩枭一边指挥,一边蹲下来查看孩子的情况。
他急忙翻开阿禾的眼皮,发现瞳孔散大,心跳慢得吓人。再看看嘴边剩下的植物渣渣,岩枭心里“咯噔”一下——是毒草!
“他吃了啥?”他大声问。
一个妇女抖抖索索地说:“他说要找甜叶子吃……然后就在那边摘了些绿叶……”
岩枭顺着她指的方向走过去,在一块石头旁边找到了那丛植物。叶子细细长长的,边缘还有锯齿,根上还带着点泥。
他认得这草——是断肠草的一种近亲,毒大着呢,吃了这草,轻的昏迷,重的要命。
“得赶紧解毒!”他咬着牙说。
这时候,灵风走过来,脸色阴沉沉的:“这是神灵的惩罚。他冒犯了自然,不该随便摘不认识的东西。”
“这不是神罚,是中毒!”岩枭火了,大吼道,“你要再这么迷信,就给我闪开!”
灵风眉头一皱,正要回嘴,被铁山拦住了。
“让岩枭试试。”铁山口气挺硬,“他要是救不了孩子,咱们再按你的法子来。”
灵风最后啥也没说,退到一边,静静地看着。
岩枭低下头想办法。他知道现代医学有好多解毒的法子,可在这地方,只能靠现有的东西。
他又仔细看了看毒草周围,突然瞧见旁边有一株眼熟的植物——薄荷。
他眼睛一下亮了,立马拔了一株,揉碎了闻了闻,一股浓浓的清凉味儿首钻鼻子。
“薄荷里有薄荷醇,能解点毒。”他小声嘀咕着,接着就下令,“去弄点水来!”
族人很快端来清水,岩枭把薄荷捣成碎末,加了水搅匀,小心翼翼地给阿禾灌下去。
所有人都大气儿不敢出。
过了几分钟,阿禾的脸色稍微好了点儿,呼吸也平稳了些。
“有用!”岩枭眼里闪出一丝希望。
他又加大了药量,接着给阿禾喂薄荷汁,还拿冷水敷在孩子脑门上降温。
整整两个时辰,阿禾总算睁开了眼,有气无力地叫了声“娘”。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孩子他妈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
灵风走到岩枭身边,眼神复杂:“你还真成了。”
岩枭抹了把汗,点点头说:“科学不是啥魔法,可它能救人。”
这事一下子在部落里传开了。原来对岩枭半信半疑的人,心里也开始动摇了。那些本来反对堆肥、反对新种地法子的族人,头一回觉得——说不定,这个从别的世界来的年轻人,真能改变部落的命运。
晚上,岩枭坐在篝火边上,翻着从图鲁老人那儿借来的旧羊皮卷,上面记着一些草药的事儿。他一边记,一边寻思着咋扩大治病的范围。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
“要是能多找些像薄荷这样的植物,就能弄出一套基本的医疗办法。”他小声嘟囔着。
铁山在旁边听着,笑着说:“你是想让大伙都当大夫?”
“不,”岩枭抬起头,眼里燃起一股火,“我想让大家活着,活得好好的。”
第二天一早,岩枭叫了一群愿意学的年轻人,开始教他们认常见的毒草和药草。他亲自示范怎么弄简单的解毒药,怎么判断中毒的轻重,还安排人专门把这些记下来。
这事儿得到不少人支持,可也惹恼了一些守旧的人。
“他竟敢教普通人医术!”阿骨打在暗处咬着牙,“这是巫师的特权!”
但他明白,现在不能轻举妄动。部落刚遭了雷火的灾,又因为阿禾的事儿都挺信岩枭,这会儿动手,只能招来大伙的怨恨。
岩枭趁着这股劲儿,又想出个新主意:建部落第一所“草堂”,专门研究草药和治病的事儿。
“咱们要干的,可不只是种地、打仗。”他在大会上说,“咱们得学会照顾自己,照顾家人,照顾整个部落。”
大伙都点头,气氛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可是,谁也没留意,在人群最边上,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正悄悄地盯着这一切。
是周叛。
他嘴角微微往上翘,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风从树林里吹过来,带着股凉意。阳光照在草堂前新钉的木牌子上,闪着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