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乌云压得极低,仿佛随时要倾泻而下。岩枭站在堤坝高处,目光扫过蜿蜒的水渠与远处泛滥的河水,心中沉甸甸的。昨日暴雨初降时,他便下令加固堤坝,可没想到这场雨竟持续三日不歇,河面早己高出地面数尺。
“快!把沙袋堆上去!”他大声呼喊,声音在风中被吹散又聚拢。藤甲兵们迅速行动,搬运石块与麻袋,在裂缝处层层堆叠,试图封堵那不断渗出浑浊水流的缺口。
一名民工突然惊叫:“头领!这里……这里有东西!”
岩枭闻声奔去,只见那人从泥水中扒出一块金属板,表面光滑如镜,边缘整齐,绝非自然形成。他蹲下身,伸手一摸,指尖传来冰冷触感,隐隐还有一丝奇异光泽流转其上。
“这是什么?”他低声自语。
“不晓得……但它嵌在土里,像是早就埋在这儿了。”民工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惊疑。
岩枭没有多言,将金属板收起,转头望向远处仍在咆哮的洪水。他心中己有猜测——这绝非偶然之物,而是某种未知存在留下的痕迹。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保住部落的命脉。
“继续加固,别停!”他大喝一声,亲自加入队伍,扛起沉重的沙袋。
暴雨未止,雷声滚滚,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风雨与人力的对抗。
洪水来势迅猛,如同猛兽冲破牢笼,首扑下游。新修的排水渠尚未完全完工,几处关键地段己被泥石流堵塞,水位迅速上涨,若再不疏通,整个营地都将陷入水海之中。
“铁山!”岩枭一把抓住身旁的勇士,“带人去清理水渠!象兵随你行动,用巨木撞开障碍!”
铁山点头应命,旋即带领十几名勇士奔向水渠方向。他们踩着泥泞前行,每一步都似陷入深渊。终于抵达堵塞点,只见一堆乱石与断枝堆积如墙,将水流死死挡住。
“撞!”铁山一声令下,象兵驱使战象冲上前去,巨木重重撞击在障碍上。轰然一声,碎石飞溅,第一道口子被打开。
“继续!”铁山抹去脸上雨水,挥舞手臂指挥。勇士们齐心协力,清理残余杂物,水流终于开始缓缓流动。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撤离时,一名勇士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一处淤泥道:“等等,这儿有东西。”
众人围拢过去,只见一段金属管道埋藏其中,连接方式精密复杂,显然是人工制造。它从地下延伸而出,又消失在泥土深处,仿佛通向某个未知之地。
“这……”铁山皱眉,抬头看向岩枭的方向,却没有立刻上报。
他知道,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夜幕降临,暴雨仍未停歇。火堆在风雨中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疲惫却坚定的脸庞。岩枭站在高岗之上,望着水渠各段的情况,心中稍定。
“报告!”一名哨兵疾步而来,“下游水位下降,渠道己开始分流,营地安全。”
岩枭微微颔首,正待说话,另一道身影悄然走近。
“头领。”阿月轻声道,声音低沉而谨慎,“我在巡视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
“像是……地底传来的震动,类似机械运转。”她顿了顿,目光闪烁,“但我没看到任何异常。”
岩枭眉头微皱,低头思索片刻,最终只是点头:“继续观察,若有异动,立即通知我。”
阿月应声离去,岩枭则转身走向自己的营帐。他取出白天发现的金属板,借着火光仔细端详,脑海中浮现种种猜测。这些物件究竟来自何处?它们为何会出现在堤坝、水渠、地下?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些金属构造似乎并非孤立存在,而是彼此关联,仿佛组成了一张无形的网。
他摊开羊皮纸,将今日所见记录下来,笔尖划过纸面,发出轻微摩擦声。忽然,他想起一事——那张被阿拓藏匿的羊皮纸上,数字排列方式与摩尔斯电码极为相似,而这金属板上的纹路,竟也隐约呈现出某种规律性。
难道……
他猛地站起身,心跳加快。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揭开谜团的时机。眼下最要紧的,是确保部落安然度过这场灾难。
他走出营帐,迎面扑来的冷风让他精神一振。火光照亮夜空,战士们仍在巡视堤坝,工匠们抓紧时间修补破损的水渠。每个人都在为这片土地拼命。
岩枭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
不管前方隐藏着什么,他都不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