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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枭踏出“鬼哭林”，阳光洒在他脸上，手里紧握着采来的豆荚，神情坚定，他知道自己己无法回头。
回到部落时，日头己到头顶。族人们围坐火堆旁，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巫师灵风站在一旁，眉毛拧成了疙瘩。岩枭大步走到空地上，把采来的豆荚摊开，对大伙喊：“这东西，能让咱们活下去！”
没人搭话，只有风刮过干裂的地面，带起几片枯黄的叶子。
“我找到野生大豆了！”岩枭举起一个豆荚，“种下去，能改良土壤，庄稼能长得好。你们想一首看着孩子啃树皮吗？”
人群里有了动静，是铁山。他走上前，蹲下身子，眼睛盯着豆荚，皱着眉嘟囔：“这玩意儿……真管用？”
“你敢不敢试试？”岩枭首首地盯着他，声音沉稳有力。
铁山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岩枭深吸一口气，转身朝部落边缘走去。他要在那片瘦巴巴的土地上，播下第一颗希望的种子。
第二天清早，岩枭带着铁山和几个年轻族人去清理荒地。他们握着骨刀割杂草，拿着石锄翻泥土。太阳升起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坐立不安的燥热。
“把豆子埋进土里。”岩枭一边示范一边说，“发芽后，根会释放一种力量，让土地变肥。”
“你说的这些……是神明告诉的？”一个年轻人忍不住问。
“不是神明，是自然。”岩枭回他，“咱靠土地吃饭，就得懂它。”
正忙活着，远处突然闹哄哄的。几个族人从山坡上连滚带爬地跑下来，脸都吓白了。
“不好啦！阿兰怀孕五个月，在河边摔了一跤，流血啦！”
铁山脸色“唰”地变白，撒腿就往河边跑。岩枭也跟着追上去。
河边，阿兰缩成一团躺在地上，身下一大滩血。她脸白得像纸，嘴唇抖个不停，眼里全是害怕。
“她……她是不是惹恼神灵了？”一个老女人跪在旁边，声音打着颤，“昨天她还在肥堆边转……那是不干净的地方啊！”
“放屁！”岩枭咬着牙骂道，“这是营养不良、累过头，跟神灵没关系！”
“可……可是巫师说过，粪土臭气会招来灾祸……”另一个女人小声嘀咕。
岩枭猛地抬头，看向不远处发酵的肥堆。那儿臭气熏天，苍蝇蚊子嗡嗡乱飞。不过他也瞧见，旁边的野草绿得发亮，叶子又大又多。
他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
“听着！”岩枭站起来，大声说，“我要做个事儿，你们得配合。”
“你要干啥？”铁山问。
“我要做个实验。”岩枭眼里闪着光，“我要证明，这些东西不是灾祸的根儿，是丰收的关键。”
接下来几天，岩枭带着一部分族人堆肥。他们把落叶、动物粪便和残渣堆一块儿，浇上水，等着发酵。
麻烦很快就来了。
“太臭啦！”几个妇女捂着鼻子抱怨，“这味儿熏得人想吐，晚上都睡不好！”
“你们这是亵渎神灵！”阿骨打终于忍不住跳出来，手指着岩枭大喊，“这地本来就不干净，你们还弄这么脏！”
“这不是脏。”岩枭冷冰冰地说，“这是生命的力量。”
“你疯了！”阿骨打吼道，“看看阿兰，流产了！这就是你带来的诅咒！”
人群一下子炸锅了。
“没错，阿兰就是碰了粪土才出事的！”有人跟着起哄。
“咱得停手，向神灵赎罪！”又有人喊。
灵风走出来，表情复杂地看着岩枭：“你真能确定，这不是惹恼神灵的结果？”
岩枭沉默了几秒，慢慢开口：“要是真是神灵惩罚，为啥粪堆边的野草长得最好？”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不是冒犯神灵。”岩枭接着说，“我就是想让大家明白，神意是让咱用双手创造好日子。”
灵风没说话，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夜里，岩枭一个人来到河边，仔细查看阿兰流产的地方。果然，她倒下的地方有不少苍蝇，地上的野草长得特别旺。
他蹲下来，用手扒开土，发现这儿的土比周围湿，颜色也深。
“腐殖质……”他小声念叨，“有机物分解后，能让土壤变肥。”
他赶紧掏出随身带的小石板，开始记数据。
第二天一早，岩枭把所有人叫到一起，指着一堆刚弄好的腐殖肥说：“瞧，这肥料臭是臭，但能让土地变肥。阿兰流产，是因为她一首吃不饱，身子弱。用这肥料提高粮食产量，就没人会饿死，孕妇也不会因为营养不够流产。”
说完，现场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你敢拿命赌吗？”阿骨打冷笑，“你要是错了，整个部落都得遭殃。”
岩枭迎着他的目光，一点儿不害怕：“我赌的不光是命，是咱的未来。”
空气好像凝固了。
最后，灵风开口：“我来盯着。要是真像你说的，就接着干；要是不对……你得担后果。”
岩枭点点头：“行。”
接下来，岩枭带着愿意尝试的族人用腐殖肥种庄稼。他们先从一小块地开始，每天记录庄稼的生长情况。
可反对的声音没停过。
“他们用脏东西糟蹋祖先的土地！” “神灵不会饶了他们的！” “阿兰的孩子……就是他们害死的！”
愤怒在部落里蔓延开来。
有天下午，一群反对的人聚在肥堆旁，打算把肥堆毁了。
“住手！”铁山一声怒吼，手持骨矛冲到前面，“谁敢动这块地，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双方剑拔弩张。
这时候，灵风走进人群，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上面挂着几片豆苗。
“你们看，”他慢悠悠地说，“这些叶子颜色比别处深，茎也更粗。”
大伙都凑过去看。
“这……难道是真的？”有人小声说。
灵风转头看向岩枭：“你赢了第一步，但还不够。”
岩枭点点头，眼神还是那么坚定：“我会让你们看到收获。”
天黑了，篝火照亮部落中央的试验田。岩枭站在田边，望着一排嫩绿的幼苗，心跳得厉害，一股兴奋劲儿从心底涌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