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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在龟甲库前晃荡跳跃，岩枭眼睛死死盯着那块带螺旋纹路的龟壳，像生了根似的。幽影那句话还在他耳朵边打转：“也许，我们正站在一场文明复兴的起点。”他没吭声，轻轻把龟壳放进木匣，转头一头扎进夜色里。
第二天清早，山谷里的部落还在睡梦中，牲畜圈那边突然传来狗叫和人惊呼声。
“不好，出事了！”铁山抓起长矛就往外跑。
岩枭紧跟在后头，步子又稳又快。等跑到牲畜圈，眼前景象让他心里“咯噔”一下——几头牛倒在地上，喉咙被撕开，血溅得到处都是，地上还有清楚的狼爪印。
“是狼群干的。”铁山咬着牙，“昨晚起码来了七八只。”
几个守夜的勇士脸都白了，明显还没缓过神。族人们围在圈外叽叽喳喳，有人己经小声念起祷词。
“这是惹恼山神啦……”一个老族老声音发抖。
岩枭没管这些声音，蹲下身子，仔细看牛尸体上的伤。他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伸手捡起一块带血的石头，眯着眼瞧。
这石头太光滑，边上还有打磨过的印子。
“不是天然的。”他小声嘀咕，“是有人故意放这儿的。”
铁山一听，神情一紧：“你是说……有人故意把狼引进圈？”
岩枭站起来，目光扫过人群，冷冷说：“派人分三组行动，一组守牲畜圈，一组追狼群踪迹，一组去村口巡逻，别让野兽再进来。”
“是！”
命令很快传下去，勇士们马上行动。可队伍正要出发，灵风带着几个像祭司的人挡住路。
“你们要干啥？”灵风冷冰冰问。
“查真相。”岩枭盯着他，“昨晚狼群不是自己来的，我怀疑有人捣鬼。”
灵风冷笑：“你又拿你那‘数据’说话？你以为龟甲上刻的东西能解释一切？”
岩枭不动声色：“事实会说话。”
“你这是冒犯神明！”灵风声音一下子提高，“要不是你亵渎祭祀的东西，山神咋会降罪？”
周围不少族人开始交头接耳，还有人点头。岩枭心里一沉，他晓得巫师影响大，弄不好会出大乱子。
“我可以答应搞个简单祭祀。”他慢慢说，“但这之前，我得查出真相。”
灵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哼了一声：“行，给你三天时间，要是找不到‘证据’，你就给山神赔罪。”
“说定了。”
看着灵风他们走了，铁山小声问：“你不信啥山神吧？”
岩枭嘴角微微上扬：“我不信鬼神，只信人心。”
他又低下头看那块石头，心里有了主意。
夜幕落下，三组人陆续带回消息。
第一组在牲畜圈附近又找到好多类似的石头，摆成奇怪样子，像是给野兽指路。
第二组追到山脚，发现狼群没跑远，藏在一条沟里。
第三组在村口巡逻，逮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是周叛的手下。
一审问，这人全招了：昨晚就是他们引狼进圈，想搞乱岩枭的改革。
“狼群是从北边峡谷来的。”这人咬牙说，“我们用带血的肉把狼引来，再用石头标路线，让它们自己找上门。”
岩枭听完，脸黑得像锅底。
“果然如此。”
他马上让人加强晚上巡逻，在关键地方设陷阱、点火堆，防着狼群再来。还让人把俘虏关地牢，留着以后当证据。
可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第二天早上，灵风把大伙叫到一起，要岩枭向山神赔罪。
“你说三天能找到证据，现在呢？”他站在祭坛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岩枭。
族人们又聚起来，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
岩枭没解释，拿出带血的石头举起来：“这就是证据。”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
“这石头被打磨过，用来给狼群带路，袭击牲畜。”他看了看西周，坚定地说，“这不是山神惩罚，是人搞的鬼。”
“荒谬！”灵风大怒，“你拿块破石头能证明啥？”
“那你看看这个。”岩枭让铁山抬出个大木箱，里面有石头、狼毛，还有张狼皮。
“这些都是昨晚留下的。”他指着一块石头，“不信可以让族里老工匠看看，这些石头是不是人工弄的。”
灵风脸色变了。
他明白，真让工匠看，对他没好处。
“你……你这是污蔑！”他气呼呼大喊。
“我没污蔑。”岩枭冷冷道，“我就是要告诉大家，有些事不是天灾，是人祸。我们不能光求神灵，得自己找真相。”
人群安静下来。
这时，一个老族老慢慢说：“首领说得对……我们不能只靠神明，得自己看世界。”
灵风嘴唇哆嗦，说不出话。
他最后一甩袖子走了，留下一群沉默的人，还有开始觉醒的信念。
晚上，岩枭一个人坐在龟甲库前，手里摸着那块带螺旋纹的龟壳。
他突然想到个问题——要是古人真用这种数列记农时和天文，那是不是说明，这地方以前有过很发达的文明？
而现在，他做的事，说不定就是唤醒那段被忘掉的历史。
远处山谷传来一声狼嚎。
他抬起头，眼睛发亮。
“狼牙……纣武……周叛……”
他轻轻念着这些名字，嘴角露出冷笑。
“你们以为几只狼就能吓住我？”
他猛地站起来，把龟壳抱在怀里，大步朝议事厅走去。
“传令下去，把可疑的人都查一遍，加固防御。我要让你们知道，知识比狼的獠牙厉害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