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蠢得可以的出头鸟还真是死有余辜。”
萧南瑾波澜不惊的注视着少年癫狂砍人泄愤的模样。
少年看着也就18岁左右,看来是现实压倒心中最后一根稻草,信念崩塌了。
不过,发疯好,他正需要发疯不要命的手下。
“哐铛——”
长刀掉落青石地面的声音响起,少年噗通跪在地上,给萧南瑾磕三个头。
“多谢镇抚使大人,人是我杀的,在场的同僚都能看……”
“废什么话,起来。”
萧南瑾看着这位满脸是血的少年,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张武。”
少年依旧跪着回答。
“张武执行本镇抚使的军令,升任一堂统领。”
萧南瑾抬了抬手,示意张武起身,
“李家敢找你麻烦,报本王的名字,本王会为了做主……”
说到此。
萧南瑾故意提高音量继续道:
“人是本王叫你杀的,你要是因此出事,本王不会放过他们,起来吧。”
萧南瑾前面一句自称的是镇抚使,后面自称王爷保张武。代表杀李子皓是公事,而要是有人秋后算账,那就是连萧南瑾一起得罪,公私一起算。
“谢镇抚使大人,卑职愿为大人赴死!”
张武喉间哽咽,萧南瑾掷地有声的袒护之音在他耳畔回响,攥紧的拳心渗出血痕,又给萧南瑾磕了一个才起身。
“这……辰王爷是真护犊子啊。”
“刚刚就不应该犹疑……给辰王爷办事能被公然袒护,比给其他人办事强太多了。”
“不行,我要给辰王爷当狗……”
场上其他人见状,后悔了,刚刚多好的机会,怎么自己就没把握住。
萧南瑾没有多说什么,跨步朝大门走去,来到门前的青石台阶上。
而台下的人纷纷按官职大小重新站好。
“从此刻起,北镇抚司不是废物养老院,更不是某些人结党营私、敲骨吸髓的私产。”
萧南瑾目光像两道无形的冰锥,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身着麒麟服的人。
“要么,证明你还有留在这里的价值,要么现在滚。”
萧南瑾抽搐辰一腰间的刀,逐字逐句道:
“胆敢作奸犯科、藏头露尾,本镇抚使的这把刀可不认人。”
最后一个字落下,如同九天之音落入众人耳中。
死寂被打破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令人窒息的寒意。
几个站在前排的老资格提司,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们听懂了。
这不是威胁,是判决,来自圣上御赐金色令牌的先斩后奏之权。
北镇抚司要变天了。
要重新洗牌了。
“传令!”
萧南瑾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其一,北镇抚司上下,无论职司高低、过往功绩、专长、所掌紧要事务。”
“尸位素餐、庸碌无为者,一律革职。”
“有能者,既往不咎,量才擢升。”
几个大家族子弟身体微晃,几乎站立不稳。
凭能力当官,他们是待不下去了。
萧南瑾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
“其二,北镇抚司大开招募之门。”
“无论出身草莽、江湖游侠,或勋贵子弟、落第书生……只要身负异能,心向朝廷,皆可投效!”
“你们也可自行招募,带来10人则升为提司,带来100人升为副统领,带来1000人升为大统领。”
“本镇抚使只募三千人,先到先得。”
一些年轻些的麒麟卫卫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还有这好事。
免费给官职,还能升官。
“但……入北镇抚司,需三人连保,一人作奸犯科,三人同罪连坐。”
“担保人,需京城有恒产、有家室之良民或……官员。”
不论出身?
又要连保连坐?
还可以用官员做担保人,这是作甚?
几个老油条麒麟卫身体微晃,果然天上没有白掉下来馅饼。
但给官职也不亏。
有草料,马儿就会跑。
要是再给银子,那可就跑得更快了。
“其三,重建北镇抚司秘档。”
“放出消息,凡旧日所掌机要、秘闻、未结悬案线索、以及京都各地下秘密等等,无论大小,无论涉及何人。”
“本镇抚使在公廨设立密箱。”
“所报属实、于重建库藏有功者,按其价值,或抵偿前愆,或赏银升职,或入北镇抚司。”
萧南瑾目光扫过众人,所过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纷纷垂首或避让。
“不想干的人,可以走了。”
一时间,人群中神色各异,惊疑、挣扎、算计……在无数张脸上飞快地闪过。
留下来需自证能力;只要有能力,以前的过错既往不咎;招募新人不论出身但需三人连保;重建档案库可用情报换前途……
不多时,有浑水摸鱼的人离开,也有滥竽充数的人留下……
“没有要走了吗?”
“很好。”
萧南瑾环视一圈后,看了一眼张武与千叶清璃,吩咐道:
“你们两个留下说一下衙门情况,其他人将消息放出去。”
“是,大人。”
两人相继抱拳。
人群解散。
萧南瑾走进北镇抚司的大门。
“这背影真的好熟悉。”
千叶清漓跟在萧南瑾后面,看着眼前的背影,蹙起秀眉,心想道:
“要真是那个恶徒,应该认识我啊。”
……
京都城外,五军司中军大营。
“司首大人,你可要为我儿做主啊。”
少司李振风尘仆仆走进大帐内。
陆洪掸了掸榻上的灰坐下,怒斥道:
“做主?”
“你儿见金色令牌为何还要给辰王杀鸡儆立威的机会?”
“金令代表什么?上面西大个‘如朕亲临’,他没看见?他眼睛瞎了吗?你怎么生出这么一个蠢货?。”
李振嘴角一抽,解释道:
“我打听过了,辰王首先没有拿出金令,故意说让吴统领不用来了,辰王本没有任免的权力,我儿以理据争,还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被辰王用金令砸倒,气急的情况下……”
陆洪打断道:“被打还不能清醒?还要脱官袍?不会看一下是什么令牌?死了活该……”
北镇抚司的风自然也席卷京都城内。
“情报换前途,意思是知信息者都可以入北镇抚司?”
“这不就是给世家子弟机会吗?”
“自信招募,连保连坐?这那个能比得上那些世家子弟。”
“金色令牌,皇帝允许了……”
果不其然。
京都很多大臣听到这个消息后,着手准备让自家没事情做的儿孙去北镇抚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