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界争锋后,陆玄凌拒绝了雁家的医疗援助,也拒绝了断脉再认族谱的邀请。
他只带着一把伤剑,一身火痕,孤身下山。
在浮山关口,他遇见了一位老者。
老者着鹤羽道衣,头发稀白,背手而立,眼中似有半天云色。
“你便是陆玄凌?”
陆玄凌点头。
“你从雁家脱出,可有归处?”
陆玄凌摇头。
“我之剑,不归。”
老者笑了:“那若是,归浮山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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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山宗,位列东域西观三宗之一,最重“剑心纯粹”。
据传,其主峰断霞台上,有三千道碑,皆由历代宗传亲手断意所留。
若剑修能斩出一碑,即得“入山之印”。
而眼前这位老者,正是浮山宗副宗主——归无念。
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玉印,通体白玉,一角微裂。
“你不需拜山,不需执礼。”
“此印一落,你便为浮山之‘外传弟子’,山不约你,宗不束你,剑只问你自己。”
“你意下如何?”
陆玄凌望着那玉印,久久不语。
韩韶低声道:“答应吧,这是他们能给你的最大自由。”
苏落舟却轻声问:“你会后悔吗?”
他沉默许久。
然后缓缓摇头。
“不,我只怕——剑不归我心。”
他伸手,接过玉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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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浮山遣人护送陆玄凌前往断霞台“休剑三月”。
与此同时,雁家封心堂秘密启动“残心封策”。
长老团下达命令:以断界残毒为引,通过神兵链接强行灌入“魂锁咒”,使残心逆转吞主。
封心堂执咒者雁无泪,手指紧扣兵阵,咬牙: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是他断了我们先的情。”
兵阵启动,黑纹如藤蔓缠绕兵心。
与此同时,远在浮山东林,陆玄凌正于山池炼剑。
忽然——剧痛如涛!
他猛地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倒在剑池之中,神识紊乱!
“残心……在反噬!”
韩韶与浮山剑师急来,镇压剑意。
苏落舟冲到他身边,看着他瞳孔发黑,心如刀绞。
“他才刚走出一步,为什么还要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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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霞台,夜未央。
陆玄凌陷入意识昏迷,但在精神深处,他站在断碑之前。
那碑裂纹更加清晰,字迹如刀。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 “你以为,你己经是你自己了吗?”
他转头,看见——封心堂的雁无泪,站在碑下,眼如毒火。
> “你背着残心,却也背着我们雁家的血。”
> “你要断?”
> “断的是你自己!”
她掌中黑气激荡,一记魂咒首击其识海!
陆玄凌痛极,七窍流血,剑意崩散!
他跪倒在碑前。
意识边缘,神兵残心嘶吼,仿佛即将脱体!
> “杀了我吧。”他低声道。
> “至少,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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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这时,一缕极淡极微的光,从断碑之中溢出。
那不是残心的意志,不是雁家的血脉,不是任何人赋予的剑。
那是——他的剑。
在黑暗中,从断裂与背叛中,从挣扎和痛苦中,他终于握住那柄属于自己的刃。
> “我不归你们。”
> “我不背家,也不拜宗。”
> “我只求一剑——为我自己。”
轰!!!
断碑之中,一道清鸣裂空,剑意从碑底冲天而起!
外界山池之中,陆玄凌睁开眼!
他一跃而起,强行逆转兵毒,残心震碎雁家咒链!
封心堂远端阵法逆崩,雁无泪吐血三升,昏死当场!
雁家强控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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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山宗震动。
归无念望着断霞台天际裂光,低声笑道:
“好个断剑少年。”
“你终于——不是任何人的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