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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立轩被突然跳出来的张时眠吓了一跳，连忙急刹车，死皮赖脸跟上来的姜恒之因车的惯性往前一冲，脑袋差点砸在车椅上。
姜立轩嘴里优美的语言控制不住的冒了出来：“你妈——”
在对上张时眠的视线时，姜立轩话头一转：“今天还好吗？当然可以，张道长，快上车。”
他边说着，边打开车门，张时眠利落钻入车内。
姜恒之在看到张时眠时也愣住了：“张道长。”
身为S市首富，姜家没少跟三清观的道长打交道。
毕竟有时签订合同的时候需要询问他们定在哪天日子比较好，对于张时眠这个三清观观长的小徒弟，姜家人还是眼熟的。
听到张时眠要找南圆满时，姜恒之眉头微皱，格外费解的开口：“张道长也认识南圆满吗？”
南圆满不只是一个生活在乡下的小土娃吗？张时眠怎么会认识她？这么晚了，还要来找她。
张时眠看了看姜恒之，礼貌微笑：“认识。”
至于怎么认识，他就不说了，这属于圆满的私事。
姜恒之还想着能从张时眠口中得知更多有关南圆满的信息，结果他说了这两个字后，便微笑着不说话了。
姜恒之：“……”算了，他也不是很想知道。
姜立轩等张时眠坐稳，便开车快速前往警局。
等他们到了警局的时候，就看到警局门口角落里坐着一个孤孤单单的小身影。
谢婷婷和她的爷爷奶奶正在给南圆满道谢。
小老太太伸出手握住南圆满肉乎乎的小手掌，脸上满是感激：“小天师，多谢你帮了我们家婷婷啊，要是没有你，她估计就要钻牛角尖走歪路了。”
“对对，我们一家子会在底下好好保佑你的，还有那几个不肖子孙。”老爷子脸色阴沉沉的：“今晚上，我就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南圆满抿嘴，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小大人似的开口：“不用谢，婷婷姐姐能想明白就好啦。”
“圆满，我先走啦。”谢婷婷蹲在南圆满面前，满脸不舍，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对了，诱导我自杀的那个恐怖男鬼，他好像是附身在别人手机上的，目标人群好像还是学生。”
“圆满，他很狡猾，你对上他要小心。”
南圆满认真点了点头，小奶膘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晃动，她迟疑了下开口问：“姐姐，你还要去看看你爸爸妈妈吗？”
“不了。”谢婷婷摇摇头，眉眼间满是释怀：“我想通了，我有爷爷奶奶就足够了。”
她不会再期待父母的爱了。
南圆满这才晃晃小手跟她告别：“那姐姐再见，要好好的哦。”
谢婷婷嗯了一声，倾身轻轻抱住她：“圆满再见。”
谢婷婷和她爷爷奶奶消失在鬼门关的时候，姜立轩气势汹汹，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南圆满！”
南圆满被吓得一激灵，转身看到沉着脸大步走过来的姜立轩、姜恒之、张时眠三人，身后汗毛倒竖，站起身哇哇大叫着跑到张时眠身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房间里毁坏的东西我会赔你的！”
“你别打我！”
姜立轩气笑了，又心酸又难受，心头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我是那种会打小孩的人吗！”
“你不是吗？”南圆满揪着张时眠的裤脚，小心翼翼探出小脑袋：“那你一副气势汹汹的要吃人的样子干嘛？”
“我是气你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要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怎么办？”
姜立轩沉着脸说：“到时候你让我怎么办？姜家怎么办？”
姜恒之上下打量着南圆满，见她四肢健全，心里不知为何稍稍放松了些，闻言轻哼：“行了，你急什么，她人不是还好好的吗？又没缺胳膊断腿。”
“她自己跑出来的，要是真被拐走，被打断四肢成残疾人出来讨饭，也是她自己作的。”
姜立轩听他这话格外不高兴，提高嗓音：“二哥！你少说两句！”
张时眠眉头微皱，心下对姜家人的印象下降了几个度，格外不满。
姜恒之一个大人，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说这种刺耳的话？
南圆满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她嘟着小嘴轻哼：“反正你们也不喜欢我，我要真消失了，对你们不是有好处吗？”
“是啊，好处可大了。”姜恒之讥讽一笑，对她恶言恶语：“至少家里不用再养一个拖油瓶。”
姜立轩脸色一沉，握着拳头对着姜恒之的脸挥去一拳。
姜恒之没防备，被他打了个正着。
姜恒之：“！”
他嘶的倒吸一口凉气，怒瞪姜立轩：“你疯了？”
“我看疯的是你！针对一个五岁的小孩你很骄傲是吗？”姜立轩要气疯了，他知道姜恒之不喜欢南圆满，可也没想到他对她的话能恶毒到这种地步。
姜恒之愣了一下，被情绪裹挟的理智稍稍恢复了一些，他抿唇下意识看向南圆满，生怕会在她脸上看到伤心的表情。
南圆满承认，她在听到拖油瓶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难受，但也只是一点点。
因为以前她没少在村里听到过，那些人说她是爷爷的拖油瓶。
她下意识抱住张时眠的小腿，深吸一口气，竖起浑身的刺准备反击时，张时眠冷下了脸，将她往身后藏了藏，冷哼一声开口：“这就是你们姜家人的教养吗？针对一个才五岁大的孩子，真的好家教啊。”
“圆满可不是没人要的孩子，要是你们姜家不想养她，就让我们三清观来养。”
“我真是开了眼界了，姜家，S市首富，就这？呵！”
南圆满头一回被南老爷子之外的人护着，她怔了下，仰起小脑袋呆呆的看着张时眠，心窝有点暖暖的。
姜立轩和姜恒之面上神色尴尬。
“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姜恒之欲言又止，面上有些懊恼，他只是看到南圆满那张跟白文茵相似的脸时，有那么一丝失控……
他微微闭了闭眼，撇开脸不再看南圆满了。
姜立轩冷着脸把姜恒之撞开，要是他知道姜恒之一来就对圆满这么恶言相向，他绝对不会带他来！
他看着抱着张时眠的小腿，看起来对他全身心信任的南圆满，心里有些复杂和酸涩，更多的是懊恼：“我没那样想，圆满，我是真的担心你。”
南圆满慢吞吞的嗷了一声，对此没有半点相信。
姜立轩忽然觉得有些许心塞。
南圆满不想继续搭理姜家兄弟，抱着张时眠的小腿，开口道：“眠眠，你怎么来那么慢？你师傅呢？”
张时眠嘴角一抽，眠眠是什么称呼？
“叫我哥哥。”张时眠rua了一下她的脑袋：“我师傅临时有事来不了，让我给你带了一句话。”
他还没开口说话，南圆满的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
张时眠眼眸一凝：“你还没吃饭？”
南圆满摸了摸瘪瘪的小肚子：“没。”
张时眠神情一言难尽的看了姜家兄弟一眼，仿佛在谴责他们连饭都不给孩子吃。
他将南圆满抱起来，转身大步离开：“那走吧，我带你去吃饭，我们边吃边说。”
姜立轩叹了口气，对姜恒之道：“二哥，你自己回去吧，我之后带圆满一起回。”
话落，不等姜恒之说话，他便迈步跟了上去。
姜恒之面色阴翳的站在原地，烦躁的啧了一声，恰巧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他接起来便听到姜昕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二舅舅，你和小舅舅去哪了呀？昕昕做噩梦了，昕昕害怕呜呜呜……”
姜恒之心里原本对南圆满升起的一丝丝愧疚瞬间消散，他急忙开口：“昕昕别怕，舅舅现在就回去。”
他迅速挂断电话，打车折返回别墅。
张时眠就近找了家比较干净的小饭馆，带南圆满和跟屁虫姜立轩进了个包厢。
他给南圆满倒了杯水，看着小崽子捧着水杯大口大口喝水的时候心疼坏了，更加谴责的瞪了姜立轩一眼。
他没忍住，开口问南圆满：“圆满，你要不要跟我回三清观？我让我师傅收你为徒，以后你就是我小师妹，我抓鬼赚钱养你！”
正给南圆满拆碗筷的姜立轩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头看向南圆满，反应格外激烈：“不行！”
他继而怒瞪张时眠，好啊，他原本以为张时眠是来跟南圆满说正事的，没想到这人是来抢孩子的！
早知道他就把车开沟里了！
张时眠无视姜立轩充满怒火的视线，眸光期待的看着她，姜立轩也忍不住紧张了起来，生怕南圆满同意。
南圆满把杯子里最后一点水喝完，朝张时眠露出一抹软糯乖巧的笑容：“暂时不用啦，我现在待在姜家感觉挺好的。”
更别说……她现在身上还有尸僵爷爷这一大炸弹，去三清观不就是羊入虎口嘛。
最优解还是暂时待在姜家比较好。
姜立轩松了口气，得意的看了一眼张时眠。
张时眠有些遗憾，但有了师傅的预防针，倒也没很失望。
他叹息一声：“好吧，要是在姜家过得不好，随时告诉我，我来接你。”
“对了，圆满，我师傅让我给你带了这个。”张时眠说着，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了一个上了锁的破旧日记本。
日记本封面上贴了一张满是划痕，却被人用心粘起来的全家福。
姜立轩的目光定在那张泛黄的照片上，瞳孔猛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