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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薇拉嘴角抽搐了一下，海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嫌弃，“好……好烂的广告……”
似乎是听到了薇拉的吐槽，电视机里的“小提提”动作突然卡顿了一下，脸上那职业化的夸张笑容也僵硬了半秒。屏幕上的雪花干扰猛地加剧！
滋啦啦——！！
刺耳的噪音瞬间拔高！屏幕上的图像剧烈扭曲，“小提提”的脸像融化的蜡像一样拉长变形，背景的肉壁疯狂翻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突破画面冲出来！一股比之前强烈数倍、带着疯狂呓语和恶臭的精神污染能量如同实质的浪潮，猛地从电视机里爆发出来，席卷整个客厅！
“啊！”薇拉猝不及防，被这股能量冲击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发黑，无数破碎、癫狂、充满恶意的画面碎片强行塞入她的意识！她痛苦地捂住耳朵，踉跄着后退，撞到了折叠桌。
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被撞得一歪，屏幕上血红的骷髅头警报标记疯狂闪烁！而桌角那个红色的泡面桶，在这股突如其来的、高强度的精神污染能量冲击下，猛地再次剧烈震动起来！
嗡！嗡！嗡！
这一次，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桶壁内部那圈淡蓝色的光点瞬间亮起，不再是闪烁，而是变成了持续、明亮的光芒！那个简约的环形图案清晰无比地投射在桶壁上！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如同深海定海神针般的稳定能量场，以泡面桶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如同一个无形的罩子，将薇拉勉强笼罩在内！
电视里传来的疯狂呓语和恶意画面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被削弱了大半！薇拉感觉脑子里的刺痛和混乱感减轻了不少，虽然还是难受得要命，但至少没有被彻底冲垮。
“咦？”电视机里的“小提提”似乎也察觉到了能量场的干扰，他那张扭曲变形的脸转向了泡面桶的方向（或者说，转向了薇拉的方向），油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惊讶和……浓浓的不爽？“哦？次级节点稳定器？还是伪装成泡面桶的？啧，第七街道超管科现在这么穷酸了吗？连个正儿八经的‘帷幕信标’都配不起了？拿这玩意儿糊弄谁呢？”
他（它？）的语气充满了鄙夷，仿佛看到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山寨货。
薇拉躲在泡面桶散发出的微弱稳定能量场里，大口喘着气，听着电视里那个怪物对苏澈的“装备”评头论足，又气又怕。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旧背包——背包深处，那个黑色的石雕章鱼小触手，在电视机爆发精神污染、泡面桶蓝光大盛的同时，震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不再是共鸣，而是一种强烈的、带着愤怒和排斥的……对抗性震动！仿佛遇到了天敌！
“不过嘛，”电视里的“小提提”话锋一转，声音又恢复了那种蛊惑人心的油滑，“小妹妹，我看你骨骼清奇，血脉不凡（虽然有点稀薄），窝在这个穷酸地方给一个片警当保姆，真是太屈才了！不如考虑一下跳槽？我们‘深渊同化’公司福利待遇超好！五险一金（混沌能量版）！带薪休假（沉睡期）！还有各种内部员工畸变折扣！只要你点个头，签下这份灵魂……啊不，是员工意向书，”屏幕上闪现出一张由蠕动触须构成的“合同”，“小提提我立刻帮你屏蔽掉那个烦人的下水道噪音！怎么样？心动不如行动哦！”
薇拉看着屏幕上那张恶心的“合同”，又感受着背包里石雕的剧烈震动和排斥感，海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巨大的荒谬。跳槽？去给这个神经病一样的“推销员”打工？还签触手合同？！
“滚……滚开！”薇拉鼓起勇气，对着电视机尖叫，声音因为恐惧而发颤，“吾……吾才不要变成那种恶心的东西！吾……吾有火腿肠吃！”
“火腿肠？”电视里的“小提提”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加刺耳的、混合着金属摩擦和气泡破裂的狂笑声，“哈哈哈！火腿肠？！你就为了那点劣等蛋白质？！哈哈哈！笑死我了！小妹妹，你的格局呢？！你的追求呢？！跟着我们，你能品尝到最极致的疯狂！最甜美的混沌！区区火腿肠……呃？”
他的狂笑戛然而止。
因为薇拉在极度恐惧和愤怒之下，做出了一个她自己都没想到的动作——她一把抓起桌角那个正在散发蓝光、嗡嗡震动的泡面桶，像投掷武器一样，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那台还在喋喋不休的电视机砸了过去！
“闭嘴！吵死了！去死吧！！”
红色的泡面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薇拉全部的憋屈、恐惧和愤怒，精准地砸在了电视屏幕中央！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刺耳声音！
泡面桶砸在屏幕上的瞬间，桶壁的蓝光猛地暴涨！如同一个微型太阳爆发！一股强烈的、纯粹的、带着秩序锚定意味的能量脉冲猛地扩散开来！
滋啦啦——！！！！
电视机屏幕瞬间被蓝光吞噬！画面上的“小提提”发出一声极其尖锐、充满惊愕和痛苦的电子啸叫，他那扭曲的身影在蓝光中如同被投入强酸的蜡像，迅速融化、崩解！背景那蠕动的地狱肉壁也如同信号中断般剧烈闪烁、消失！
啪嗒！
泡面桶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桶壁的蓝光迅速黯淡下去，震动也停止了。而那台老旧电视机，屏幕中央被砸出了一个蜘蛛网状的裂纹，裂纹中心还残留着一点焦黑的痕迹，滋滋地冒着几缕微弱的青烟。整个机器彻底安静了，屏幕一片漆黑，只有一股淡淡的、类似电路板烧焦的糊味弥漫开来。
客厅里瞬间恢复了寂静。只有笔记本电脑的警报声还在不知疲倦地响着，但似乎……也没那么刺耳了？
薇拉保持着投掷的姿势，小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海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台冒烟的电视机，又看看地上那个安静下来的泡面桶，最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手。
她……她砸了？用那个泡面桶……把那个可怕的“推销员”砸没了？！
背包深处，那个黑色的石雕章鱼小触手，在电视机彻底安静下来的瞬间，也停止了剧烈的震动。但薇拉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传递过来的不再是愤怒和排斥，而是一种……极其微弱的、带着点疲惫的……满意？和一丝丝对那个泡面桶的……好奇？
薇拉脱力般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腿。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巨大的荒谬感同时袭来。她看着地上那个拯救了她（大概？）的泡面桶，又看看屏幕上还在闪烁的红色骷髅头警报……
苏澈……那个冷酷的凡人……他在地下，还好吗？薇拉第一次，不是因为火腿肠和房租，而是因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望向了门口的方向。而她的脚边，那个被砸瘪了一角的红色泡面桶，桶壁内部，那圈淡蓝色的光点，极其微弱地、极其缓慢地……重新开始闪烁起来，如同黑暗中一颗顽强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