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重组临时董事大会,定于清晨七点在江城国际金融中心召开。
会议室外,媒体己经聚集。
室内,冷气将空气压得近乎凝固。
——两个女人并肩坐上董事长位对面的独立席位,一个穿黑裙西装,寡淡从容;一个白衣墨裤,利落清艳。
桑枝与林芮绾,终于面对全场。
这不是简单的会议。
这是一场对过去的清算,对未来的宣判。
—
会议开始第三分钟,林芮绾开口了。
她站起,语气平缓,眼神却带着精准控制的锋芒:
“顾语澜女士是顾家前董事,她曾在顾氏发展中,起到过不可磨灭的作用。”
“然而她最后却因‘非正常死亡’离开集团——这件事,至今没有被正式追溯责任。”
她顿了顿,语调微沉:
“今天,我将替她说话。”
现场一阵静默。
然后她抬起手,朝技术人员点头,播放一段音频。
录音中,是一个女人略带疲惫但清晰的声音:
> “顾氏内部有暗账,FA是投资方之一。顾鸣所作所为,不止是个人责任。”
> “如果我出事,请记住,我的孩子无罪,她是清白的。”
> “她不知道这一切,也没参与任何财务操作。”
—这是顾语澜。
林芮绾轻声道:“这是她最后留下的真实录音,不是向法庭申诉,而是……对顾氏的控诉。”
“我恳请董事会立案调查顾鸣时期的资本来源,并对‘未来继任人’的甄选制度,增加独立审查条款。”
—她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提出最致命的质疑。
这,不是拦截,是斩首。
现场原顾氏旧部脸色皆变,一些人的目光在开始动摇。
她继续发力。
“我不是顾家的血脉,但我保有她母亲留下的所有信任链。”
“我将用她的声音,完成她没能完成的清洗。”
她看向桑枝,微微一笑:
“枝枝,不是你不配,只是你太干净。”
“太干净,无法背负顾家那双染血的手。”
—
所有目光看向桑枝。
容昱站在旁听席,心头一紧。
可桑枝,缓缓站起。
她没有愤怒,也没有反击。
只是——从随身的黑色信封中,取出一张被时间压得发黄的图纸。
她将那图纸贴在投影屏上,语气极冷:
“你说,我太干净?”
她手指点住图纸左下角的签名:
【许悯】。
她开口,语气清澈如刃:
“这是一份FA控股对顾氏早期股份系统的渗透结构图。”
“在我父亲去世之前,他最后留下这份纸质文件。”
“每一条架构路径,每一层代理关系,每一个注册股东,你们都做了什么,他都知道。”
她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替我母亲说话,却从未问过——她到底为什么沉默。”
“她不是不敢说。”
“她是知道你们不会听。”
林芮绾神情一僵。
—
桑枝继续:
“我父亲留下这张图纸时,最后一页写着西个字。”
她将最后一张翻开:
【替她说话】。
“不是用回忆,不是用剪辑,不是你灌进程序里的母爱。”
“是她在世时,最害怕我们听到的那个词:真相。”
—
空气凝滞。
林芮绾手指轻轻颤了颤,那瞬间,她眼底有些裂开的东西,悄然崩塌。
顾氏旧部沉默,一位年长董事发言:
“我们需要时间,重新核查此文件来源。”
另一人低声道:“我建议暂停对林小姐的‘继任辅助’流程——她不是顾氏首系。”
林芮绾依旧站着,只是笑容己收。
她看着桑枝,喃喃道:
“你还是赢了。”
桑枝平静回视:
“我不是赢。”
“我只是——终于,不再沉默。”
—
会议结束,顾氏董事会将暂时收回重组主权,全面调查FA十年间入股路径。林芮绾身份被重新审查,限制出境。
她离场时,没有说话。
只是回头看了桑枝一眼,眼中有浓浓的恨,也有一点点、极浅的落寞。
仿佛——她终于看清:
她不是她的延续。
她只是个……连“声音”都不属于自己的人。
—
那夜,桑枝站在江城金融中心楼顶,风吹乱她发丝。
容昱问:“接下来呢?”
她望着夜幕,轻声说:
“我要去找……我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个东西。”
容昱诧异:“还有什么?”
她声音低下去:
“那个……她没交出去的,主系统钥匙。”
“真正属于她的权力核心。”
“在——林至殊的手里。”
—
下一场战争,不再是内斗。
而是与真正掌握“系统权限”的人,展开正面对撞。
林至殊,从幕后浮现。
镜像计划的源头、顾语澜真正的背叛对象、FA控股的始创逻辑……
全部暴露在眼前。